楚家后山枝繁叶密,鸟鸣清幽,地面绿草如新,少有人至;不远处两座小坟略显孤单,乔羽拿了些纸钱独自步行到此处,两座墓碑上分别写着“楚冰魄”和“楚江潮”的名字,这两人是当年楚家最年少有为的青年,比之今天的楚狂歌有过之而无不及,战魔收他们为徒时也抱着极大的期待,战魔和楚灵儿膝下无儿无女,这两个少年几乎得到了他们所有对子女的爱。
“两位师兄,师弟乔羽拜见,师父有要事在身无法看望你们故而命师弟代为祭拜”,乔羽恭敬拜了三拜随意地坐在地下烧纸钱。
“我听师娘说师父一直很愧疚你们的死,以至于封刀八百年,师弟有幸才得以拜入出门,虽然未曾与两位师兄谋面但心中油然敬重,以后每年清明定当前来祭拜”,
他坐着说了会儿本想离去忽然感受到两股刀气澎湃而起,仿佛江海大潮骤然奔泻,这股浪潮冲击在他身上使他一个踉跄倒退三步,他讶异地看着两座小坟,之间无声无息间两柄神刀破土而出,一柄晶莹剔透几近透明,四溢的寒气直透人心,仿佛一块寒冰;另一柄全身湛蓝如江海之水,乳白色的气息从刀身上扩散出来,刀身上亦仿佛有清浅的水波流动;这两柄刀一出现刀气便如江海大潮一般平铺开来,乔羽觉得脚下似乎有海浪冲击竟而难以站立,道道无形刀气从四面八方出现,入目之处尽皆化成一片蓝色海域。地面,森林已经消失,蓝海上方刀气密集如林。只一眼看去就令人头皮发麻,但有两座小坟却倔强地立在蓝色海域之中。
墓碑上写着“楚江潮”的小坟后乳白色光晕扩散而出,一道白色人影缓步而出,双脚踏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你是......”,乔羽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时空之影,而是切切实实的一道人形。
白衣人两步走到那两柄神刀面前,整片蓝色海域正是以这两柄神刀为中心而成形。他两手拔出双刀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方圆近三里的蓝色海域竟化成道道洪流迅速收缩进神刀之中,蓝色海域消失。后山又恢复了原来的地貌,乔羽恍惚间觉得好似大梦初醒,但那已走到面前的白衣人却时刻提醒他这是真实,不是幻境。
“是你祭拜的师兄啊”。白衣人笑道。手捧双刀递给他。
“师兄.....”,乔羽不禁愕然,
白衣人笑道:“我和冰魄死时已越过大长生,逼近道境,虽然身陨但魂魄并没有完全消散,九州轮回道被魔人毁灭后魂魄的归宿更加自由,我和冰魄都选择此地,三百年前我和冰魄的魂魄都经不住岁月的洗礼将要崩散。是冰魄将自己的魂魄融进我魂魄中才使我二人有一人得以继续以魂魄的形态存活,我和冰魄死后这两柄神刀无人接替。寂寞千年,我们不忍”,
“师兄是等待有人能接替这两柄神刀?”,乔羽平息心中的震惊道。
白衣人点头笑道:“这两柄神刀不仅拥有灵性,竟我和冰魄磨砺与师父的指点已形成了自己的刀域,现在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做它们的主人了”,
乔羽呆呆地结果两柄神刀,感受着传入手心的寒气和隐隐传散的浪潮心中微微起伏。
“这两柄刀以我二人名字命名,一柄冰魄,一柄江潮,算是送给小师弟的见面礼了,死去的师兄希望小师弟继承师父的期盼登上刀道巅峰”,
他的身体渐渐虚化,有点点白光从他身体中分离。
“师兄......”,
白衣人笑道:“我已灯枯油尽,该告别了”,他向西方恭敬一拜。
“楚江潮,楚冰魄拜别师父”,
“小师弟,万万不可辜负师父和师娘”,
白光已消散一半,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上半身也已白光灿烂。
乔羽道:“乔羽受师父栽培,师兄大恩,绝不敢辜负丝毫”,
白衣人笑了笑,最后的魂魄化作白点随风而去,两座小坟上青草轻轻摇动,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乔羽抱着两柄神刀怔怔立在那里,良久,天色变的昏暗他才下山.
晚间神目青鸟传书而来,画坊对楼潇艺的处理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只是象征性地责罚,苏烟儿又亲自写了一封书信来致歉,乔羽看了一下言辞甚为恳切,但对楼潇艺一事并没有多做解释,他随手将信纸揉成团扔出窗外,纸团恰好打在一个小姑娘头上。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快出来给我道歉”,这个小姑娘可不是那种被欺负了都不敢吭声的柔弱女子,不说别的,光是身后背着的那把刀在楚家就不知道打断了多少男人的骨头。
“对不住,姑娘,刚才我手滑了”,乔羽从窗户里伸出头道,看到那个脸上有几粒雀斑的小姑娘不禁一怔,随即展颜笑道:“楚小妹,是你啊,哈哈,你一点儿也没变”,他对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记忆犹新,原名楚侠影的楚家小妹,当日来楚家时可是这个小姑娘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楚小妹呵呵笑道:“我以为谁光天化日往人家头上扔纸团,看到你也不觉得奇怪了”,
乔羽被噎得不轻,干笑道:“不是说了一时手滑,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专往人家姑娘头上扔纸团”,
“呵呵,没撑着都瞎扔,乔家主作风真是奇特啊”,
得,这人要是有心找茬那就说什么都不管用,依乔羽的经验要是女孩子成心找茬那还是乖乖的避让比较明智,他伸手关上窗户。
“那两把刀认你为主了?”,窗户还没关起来,她的目光顺着窗户便看到摆在他床边的冰魄和江潮两柄神刀。
乔羽笑道:“是啊”,
“哼,暴殄天物,鲜花插在牛粪上”,楚小妹看着那两柄刀心中满不是滋味,原本以为这两柄神刀会归大哥所有的,没想到会认了这个外人。
“希望你以后能配得上这两柄刀”,她临走时道,语气中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