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大梁皇朝正式将都城从越城改到了汴京,整个大宋如今只有四路节度使还没有向梁薪投诚,这其中便有荆湖北路刚刚成为掌权者的韩冬阳。
因为没有向大梁皇朝投诚的关系,所以荆湖北路上上下下开始加强兵备,就连安南堡的堡兵们都被通知去镇里领取兵备物资去了。
这个消息无疑给整个安南堡的堡兵们注入了一记强心针,因为安南堡已经没有食物了,再不补充物资,恐怕堡里的堡兵要么会饿死,要么就当了逃兵另谋出路。
原本安南堡里只有七个堡兵,其中一个还是小堡长。但是自从徐二正从河边捡回来的那个男人醒了以后,安南堡就变成了八个堡兵。
其实不用过多的去推敲,堡兵徐二正捡回来的那个男人正是跳进淮河没了踪迹的杨傲天。
不过杨傲天现在已经失忆了,记不得自己的身份,堡里的人见他一天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所以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加“闷蛋”。
安南堡里的小堡长和其他五个民兵都被调去镇里领兵备物资还没有回来。堡内的粮食已经没了。
此刻安南堡里除了杨傲天、华三叔以及华三婶以外另外还有三个女人,各自都是民兵徐二正、刘大友、刘二根的媳妇。
华三叔年纪已经大了,冰雪天气里腿脚本就不方便,让他来打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于是乎大家都将希望放在了刚刚大病初愈的杨傲天身上。
堡内最后一点食物已经被华三婶做给杨傲天吃了,如果今天猎不到东西回去,那么整个安南堡里的两男四女全都要饿肚子。
安南堡内,堡里的四个女人都在华三叔的屋子里围在一起烤着火。华三叔一小口一小口地抽着旱烟,他的烟丝快要完了,所以得省着点抽。
另外四个女人中除了华三婶以外其余三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讨论的主题自然是杨傲天能不能带回猎物来,眼下最要紧的事恐怕除了这个别无其它了。
“肯定得空手回来,我家那男人打了七年的猎,十次去至少有七次都是空手回来的,他就拿着两三把破刀,连个弓箭都没有就想猎到东西回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看他恐怕根本就不会打猎。”
说这话的是刘二根家的媳妇,三十岁上下,有些肥胖。有着农村妇人的黝黑粗糙,也有着农村妇人的泼辣彪悍。
不过她嘴里虽然看扁杨傲天,但是上半段话说完以后还是不无担心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道:“这冰天雪地的,你们说‘闷蛋’那娃硬要去趁什么强呢。没猎到东西倒不算最打紧的,怕就怕这娃脸皮儿薄,吃了最后一碗饱饭出去没打到东西就不愿意回来。就他那副身子骨,别最后冷出个好歹来。”
“唉,堡里的壮劳力都不在,除了华三叔以外就只剩下闷蛋是个男丁。咱们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俺也不期望他能带多少好东西回来,能有只野鸡拿来煮了大家分着吃就好了。”
刘大友家的媳妇说道,与刘家嫂子比起来她要年轻一些,身材有些矮小但长相秀美,并且胸部很丰满,两大坨圆鼓鼓的肉挤在胸前好似随时要把那灰布衣服挤破一般。
“天色已经不早了,闷蛋大哥晌午出去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吧?咱们要不要出去寻寻,顺便还能看看外面有没有能吃的野菜拣点回来熬汤喝,你们说好不好?“
徐二正的岁数在堡里派倒数第二,二十一岁。倒数第一自然是江武,只有十八。徐二正年纪不大,他媳妇自然年纪更小,还得再过半月才满十九。
不过对于北宋来说,十六岁的姑娘就该嫁人,十九岁算是大姑娘了。
由于在几个媳妇中年纪最小,所以她说话的声音也最小。
听了俆家小媳妇的话刘家嫂子拍了一下大腿道:“我看成,出去找找那娃也好,别真出什么意外了。”
“砰砰砰......”刘家嫂子的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拍门的叫声。
屋子里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刘大友家媳妇面带惧色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不会是野狼吧?”
“呸,野狼可能进得了堡里面来?莫不是闷蛋那小子回来了?”刘家嫂子道,此时华三叔一下站起来平静地说道:“出去看看。”
“华三叔,三婶儿,各位嫂嫂快点出来......”
屋外传来杨傲天的呼叫声,这时大家都站起身来,刘大友家媳妇兴奋地说道:“听闷蛋那声音可高兴的紧,莫不是猎到什么大东西了吧,快快快,出去看看。”
“你个浪蹄子,男人出去了恐怕一直在想大东西吧,这次不怕外面是野狼了?”刘家嫂子也猜杨傲天是猎到东西了,高兴之余便跟刘大友的媳妇开了一个大胆的荤玩笑。
“要死了,你个当嫂嫂的正一点正形儿都没有,这华三叔还在呢。”刘大友媳妇伸手掐了一下刘家嫂子肥大的屁股,虽然嘴里叫嚷着,不过她脸都没有红一下,看来对于这样的玩笑也没什么太大的忌讳。
大家说笑之间打开屋门走出去,只见栅门外杨傲天满脸是血的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呀,闷蛋这不会是受伤了吧?”刘家嫂子担心地叫道,目光再一看,她又尖叫了一声:“哎哟妈呀,有鹿!”
华三叔和华三婶儿一起将栅门的门栓抬下来,然后将栅门打开。
杨傲天拖着那头麋鹿走进来笑着说道:“幸不辱命,猎杀麋鹿一只凯旋归来!”
刘家嫂子左右看了看杨傲天,试探着问道:“闷蛋,你人没受啥伤吧?咋满脸是血呢?”
杨傲天抹了抹脸上的血笑着说道:“我没事,这些是鹿血。”
“哎哟,闷蛋你也太本事了,俺一开始就只盼着你打只野鸡回来,没想到你弄回了这么个大东西,今天可有的舒服了。”刘大友媳妇兴奋地说道。
听见刘大友媳妇这话,刘家嫂子又忍不住打趣道:“对呀对呀,有这么个大东西是有的舒服了。”说完,刘家嫂子一语双关的打趣着,说完她还使劲儿地往杨傲天身上瞅了瞅。
失忆之后的杨傲天整个人气质大变,没有了那一股阴沉和凌厉,只留下那英俊的面容和高挑完美的身材还在,整个人的吸引力不减反增。
冬天黑的早,杨傲天和堡里的四个女人一起将鹿给去皮剔骨掏出内脏后天就已经全黑了,杨傲天砍下一条鹿肉用清水洗干净以后交由华三婶儿开始烹煮。
在剔鹿皮的时候刘家嫂子和大友家媳妇不停地围着杨傲天问他究竟是怎么猎到麋鹿的,刘大友家媳妇挨着他时那鼓鼓的胸部老是碰到他的手肘,弄得杨傲天心中一阵激动。
没一会儿华三婶将鹿肉炖好端出来,香浓的鹿肉汤加上满满一锅的肉,众人均是食指大动口水直流。没等华三婶招呼两个刘家的媳妇就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夹肉了。
杨傲天将华三叔请过来,等到华三叔开始夹肉时他自己才开始开动。坐在他下手位的是俆家小媳妇,这小少妇面容秀美性子也比较温柔,加之体型娇小让人一看就容易衍生怜爱之意。
杨傲天下意识地夹了一坨鹿肉给她,笑着说道:“来,多吃点儿。”
“哟,闷蛋就让秀儿多吃点儿不管我们可有些偏心了哈。莫不是闷蛋对人家秀儿有意思?你可小心二正回来揍你啊。”刘大友家的媳妇笑着打趣道。
秀儿低着头看了大友家媳妇一眼,她低声回了一句:“正梅嫂子别瞎说。”
“哟,秀儿害羞了,哈哈哈......”杨正梅哈哈大笑道。
华三婶夹了一坨鹿肉放在她碗里说道:“快吃吧,别笑一会儿肉没有光剩下汤了。”
华三婶这话倒是提醒了杨正梅,她扭头一看刘家嫂子一句话也没说使劲儿在往碗里夹肉,于是也低着头不说话只不停地夹肉。
实际上这么满满一大锅鹿肉就他们六个人根本吃不完,之所以争来争去只不过是人的本性使然而已。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鹿肉。
杨傲天吃东西的速度比较快,所以最先吃饱了,他用木勺舀了碗汤给自己喝。此时华三婶问道:“闷蛋,你那鹿皮没剥坏吧?”
“没有,鹿皮完好无损,三婶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杨傲天说道。
听见杨傲天这话刘家嫂子看了华三婶一眼,眼神之中夹杂着丝丝嫉妒和后悔。早知道闷蛋这么大方自己就先开口要了,那么大一张完好的鹿皮恐怕至少得值好几十个大钱吧。
其实刘家嫂子不知道,如此完好的一张鹿皮在汴京得值上足足半贯钱,就是五百个大钱。即便是在荆湖北路也值三百多个大钱。这些事杨傲天虽然不清楚,但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傻,如果不是华三婶他才不会这么大方的送出去呢。
华三婶笑着摇了摇头,“三婶年纪大了要那鹿皮也是糟践东西,我的意思是你把那鹿皮给我,我帮你弄干净了风干缝件背心给你。”
“那多谢三婶了。”杨傲天也没有客气,直接应下来。其实在他看来他也的确需要那鹿皮来御寒,以后肯定还要经常出去,有那鹿皮在至少不会再那么惧怕寒冷。
在华三叔家吃完鹿肉以后,大家再围着火聊了会儿天。大约辰时的时候,也就是夜里七点钟左右,大家从华三叔出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在回家的路上刘家嫂子还在和杨正梅低声咕隆着:“那鹿肉全都放在华三叔家里了?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会不会偷偷藏一点,华三叔也是,就没说直接把那鹿肉给大家分了。”
“闷蛋都没说啥,我们怎么好说话,算了算了,还是先回家睡觉,明天起床了再说吧。”
杨傲天听见刘家嫂子和杨正梅的对话后暗自皱眉,然后他一转身便进入自己的房里将门关着准备睡觉了。
夜晚,寒风在窗外呼啸着,风雪不时会透过那破掉的窗户口吹进屋里来,黑漆漆的屋子又冷又潮湿。
杨傲天头有些昏昏沉沉,脑子里的记忆突然变得有些混杂不清。在这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往昔他大杀四方,统帅三军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着。
突然杨傲天一下坐起身来甩了甩头,脑中的记忆顿时消散。杨傲天叹了口气,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杨傲天干脆就不睡了。他打开门走出去,寒风夹雪吹得人脸庞生痛,月光照耀在雪地上反射出朦胧的光亮,整个雪地看上去视野倒是颇为清晰。
杨傲天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他开始动了整个人虎虎生威地打了一套拳。可刚打到一半杨傲天就停了下来,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懂拳法。
堡兵们离开的第十三天,正午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
一共五个人,小堡长马季,其余分别是堡内民兵徐二正、刘大友、刘二根、以及江夏。
马季他们回来了,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三个独轮车装着的十几袋小麦和面粉。看到这十几袋小麦和面粉刘家嫂子、杨正梅她们兴奋不已,就连秀儿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见到自家的婆娘徐二正和刘二根他们兴奋不已,各自冲过来狠狠地抱了一下自己的媳妇。这么一个动作在眼下的年代里算得上是十分亲昵的举动了。
秀儿羞的小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相比之下杨正梅就大胆的多,他在刘二根的胸口上推打了一下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右手偷偷在刘二根的裆部摸了一把,倒还搞得刘二根紧张不已。
不过很快刘二根又在杨正梅的屁股后面捏了一把,弄得杨正梅整个身体都险些软在了刘二根的怀里,一双眼睛不停地瞟着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