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拘谨,我侍候皇上,你侍候娘娘,都是奴婢,你如果不嫌弃,我们就认作姐妹吧!”
小红听后,惊讶不已,摆着手道:“不不不,nǎi妈如此说折煞奴婢了,您是皇上nǎi妈,我只是一名奴才,实在不敢高攀。 首发--无弹出广告”
客氏沉下脸来,不悦道:“你怎能这样说?人不问大小,地位不问高低,只要彼此情投意合,结为义兄义妹何尝不可?你要是不同意,就是嫌弃我年老sè衰,配不上你如花似玉的姑娘。”
“不不不,nǎi妈这样说,太让我为难了。”小红沉吟片刻,“其实,奴婢是怕高攀不上您。”
“哎!我们同侍一主,没有地位区分,有何高攀不上的?”客氏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小红犹豫一会道:“nǎi妈既然如此厚爱在下,愿结为姐妹。”
客氏喜出望外,笑道:“这就对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妹,我就是你的义姐。对了,我们既然结义,得举行仪式,对天发誓。”
小红不解其意,追问道:“如何发誓?”
客氏道:“以茶代酒,对天发誓。来,跟着我做示范动作。”
说着,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来到天井内。
小红也学着客氏的动作,随在她身后来到天井内。
只见客氏双手捧着茶杯,双膝跪地;小红也按部就班,模仿着客氏的动作。
客氏仰起脸发誓道:“苍天厚土,过往神灵在上;从即rì起,我愿与小红结为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
小红也跟着发誓道:“苍天厚土,过往神灵在上;从即rì起,我愿与nǎi妈结为姐妹,请上苍作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
发誓完毕,客氏将杯中茶水泼在地上,小红也将杯中水泼在地上,两人对视片刻,喜悦之sè溢于言表。
客氏站起身,顺手拉起小红,笑微微道:“小红妹,我们发誓完毕,从今以后就是姐妹相称。”
“嗯!”小红点点头,“好的,从今以后,大姐如果用得着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客氏挥一下手:“走,进室内一叙。”
两人欢喜乐笑,进入室内;客氏重新倒上香茶,坐在茶几旁,边喝茶边吃着糕点,不觉已过去一个多小时。
客氏见时候已到,站起身道:“妹妹稍坐片刻,我进内室拿胭脂香粉。”
“好的,大姐请便。”小红点点头。
片刻,客氏从室内拿出几样礼品放在茶几上。小红抬眼瞧着,乃是两盒胭脂、两盒香粉、一盒口红,还有两只jīng制小盒子。小红望着小盒子,却不知里面装着什么金贵物品。
客氏见小红盯着jīng制小盒看,笑微微的探出玉指,掀开盒盖,一对银镯现在小红眼前;随后,她又掀开另一只盒盖,却见里面有一对金耳环和一只金戒指,打造得小巧玲珑,金光灿烂。
客氏指着两只盒子里的礼品道:“妹妹,这对银镯、一对金耳环和一只金戒指是姐姐送给你的见面礼,来,姐姐替你戴上。”
说着,拿过一对金耳环在手里。
小红受宠若惊,摆着手道:“姐姐,使不得!使不得!常言说得好:‘无功不受禄。’我们虽然结为姐妹,怎好随便接受她人礼物?”
“哎!一两件小礼物,何足挂齿?”客氏收敛起笑容,“妹妹如此固执,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姐姐?刚才我们发誓时是怎么说的?”
小红脱口而出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啊!”
“这就对了。”客氏拿着金耳环,“姐姐金银首饰多得是,送一两件给妹妹又有何妨?”
小红想了想道:“话说到这份上,恭敬不如从命。”
客氏脸上涌上一层笑容,挪到小红身边道:“姐姐替你戴上。”
这时,小红不再拒绝,让客氏将金耳环戴在自己耳朵上;接下来,又将金戒指和银镯替她戴上。
“姐姐,实在不好意思。”小红眼里流露出感激之情。
客氏端详她片刻,转身进入内室,拿出一面铜镜子道:“妹妹,你对着镜子照一照自己的俊模样,要多俊俏就有多俊俏;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小红接过铜镜,端详一会,脸上绽开一朵笑花。过了一会,小红将铜镜放在茶几上,瞧着客氏道:“姐姐,你送如此贵重礼物给小红,一定有事所求我办?”
“这......”客氏yù言又止.
小红道:“没事的,我们已是姐妹了,有事尽管说,我只要能办到的事,一定替姐姐办。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好,那我就直言了。”客氏顿了片刻问,“张皇后最近大门不出,小门不迈,深居内宫干嘛?”
小红不假思索道:“我告诉姐姐啊!娘娘她已怀了身孕,行动不便,才深居内宫的。”
“哦?”客氏惊疑问,“有几个月身孕了?”
小红道:“已有六七个月了。”
“看来,皇上要有龙子了?”客氏试探道,“娘娘虽然怀了身孕,也该到宫外走走,坐在宫内不觉得闷慌?”
小红不以为然道:“时间长了,已经习惯。况且,娘娘喜欢看书绘画,以此来打发时间。”
“娘娘真有雅兴哦。”客氏问小红,“她最喜欢看什么书?”
小红道:“娘娘每天都看赵髙传。”
“看赵高传?”客氏听后,惊讶不已,“这个女人外柔内刚,不简单,看来她要替代朱由校,实行垂帘听政,排除异己。”
“姐姐,娘娘不过看本书而已,能有这样严重吗?”小红质疑问。
“嗯!非常严重。”客氏一脸怒气道,“这个女人心怀鬼胎,时机成熟后,一定会篡权夺位?”
“篡权夺位?”小红一头露水,满腹狐疑道,“娘娘不过是个女流,有这个胆量篡权?”
“怎么没有胆量?吕后、武则天都是女流,她们不是照样谋权夺位?”客氏停顿片刻,观察小红的面部表情,“当今皇上身体欠佳,不理朝政;而且皇上对张皇后情真意挚,一定会将皇权交于她代理。一旦皇上驾崩,她便顺理成章做了皇帝。”
小红被客氏的一番话说得信以为真,愤然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娘娘一旦篡夺了皇位,朱氏江山有可能易主。”
客氏抓住小红的软肋,进一步策反道:“一旦易了主,你我还有好rì子过吗?弄不好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小红惊恐道:“我们该怎么办?”
客氏道:“为了大明江山,我们虽为女流,不能带兵打仗,但也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怎么干?”小红急切问。
客氏咬牙切齿道:“让她堕胎,打掉她肚里的劣子,再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说着,贴近小红耳畔嘀咕一阵。
小红听着,频频点头。
客氏站起身,去了内室,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两只小瓷瓶,一只蓝sè,一只白sè。当她来到外间时,将两只小瓶塞到小红手里,吩咐道:“这只白瓶内是泄药,蓝瓶里是堕胎药,记好了,千万不能搞错了。”
小红点头道:“大姐放心,我记住呢。”
说着,将两只小瓶揣进怀里。
客氏指着茶几上两盒胭脂、两盒香粉和一盒口红道:“这些东西你带给张皇后,就说在集市上买的,我们俩计划的事,要守口如瓶,不能向任何人吐露。”
小红道:“大姐放心,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会吐出一个字来的。”
“我相信你。”客氏催促道,“天时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对了,几只小盒子拿着不方便,我用只小竹篮装着让你提着它。”
客氏转身从条桌上拿过一只小竹篮,将几只盒子装在篮子里。小红提着它,告辞而去。
小红回到坤宁宫,见张皇后坐在桌旁绘一张山水画。
“咳!”小红咳嗽一声走进宫内,“娘娘,我回来了。”
张皇后抬眼打量小红片刻:“红儿,胭脂、香粉买来了吗?”
“回娘娘的话,按您的吩咐,买了两盒胭脂、两盒香粉和一盒口红。”小红将篮子捧到张皇后眼前,“您看看这些。”
张皇后挥了挥手道:“将它放到内室梳妆台上吧!”
“是,娘娘!”小红将篮子提到内室梳妆台上,转身来到张皇后身旁看她绘画,看着看着,不觉赞叹出声来,“娘娘妙手神笔,真如画龙点睛一样;那高山瀑布,小桥、流水、人家,那夕阳西下,小鸟归巢,每一样都栩栩如生,让人目不暇接,赞叹不已。”
“你这个丫头,伶牙俐齿,尽给人戴高帽子。”张皇后停住笔,“天已经晌午,执事太监被魏公公叫去,不知何事,到现在也不见回来。你去御膳房替哀家拿些吃的来。”
小红听到张皇后吩咐,心想:“老天有眼,给我安排了这个机会,你这个jiān妃,我要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小红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张皇后望她一眼道:“小红,你在想什么?去御膳房啊!”
“我......我没想什么,没想什么!”小红搪塞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转身出离坤宁宫。
时间不大,小红从御膳房提来食盒,来到东宫走廊拐弯处,她向四周张望片刻,见没有行人,便蹲下身,将食盒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揭开盒盖,从怀里掏出白瓷瓶,拔掉瓶盖,将药粉洒在饭菜上,拿筷子搅拌后,又掏出手帕将筷子擦干净,重新盖好食盒盖。一切准备就绪后,提起食盒,挪动细步来到东宫内。
此时,张皇后仍在桌旁孜孜不倦的绘画。
小红笑微微道:“娘娘废寝忘食,让奴婢佩服得画来。”
客氏疑惑不解道:“要字画干嘛?难道魏公要去闹市摆地摊卖字画?”
“本宫哪有这个雅兴?”魏忠贤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吧!字画拿来自有妙用,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的。”
当下,客氏与小红出离客厅赶往东宫,魏忠贤也随后去找胡太医。
且说客氏与小红来到坤宁宫,见张皇后因下泻不止,躺在椅子上,十分疲惫,脸sè也显得苍白,不时的用手掌揉着肚皮。
张皇后在椅子上欠了欠身体,有气无力道:“nǎi妈,你也来啦?”
客氏道:“奴婢听小红说娘娘身体有样,特地来看望娘娘病情的。”
“谢谢nǎi妈啦!你请坐。”张皇后转过脸问小红,“丫环,你去请太医,怎么不见来?”
客氏坐在张皇后绘画桌旁,一张张翻看着字画。小红见张皇后问起请太医之事,随口答道:“回娘娘的话,魏公公听说您身体欠佳,亲自去请胡太医来替您诊断呢。”
张皇后忍着腹痛道:“魏公公乃是百忙中人,亲自替哀家请太医,实在过意不去。”
客氏看了一阵字画,接茬道:“娘娘言重了,侍候好主子是奴才的职责,您也不必放在心上。对了,您的字画妙笔生花,栩栩如生,让人爱不释手。奴婢房中能挂一两张这样的字画,那该多好?”
张皇后谦逊道:“如此拙劣之画,也值得nǎi妈赞赏,如果不嫌弃,随你挑两张去吧。”
“谢谢娘娘赏赐。”客氏挑选两张有诗词的字画,卷好后藏于袖中。
张皇后见小红立于一旁无所事事,斥责道:“丫头,nǎi妈在此,还不上茶?”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小红立即沏好一杯香茶放在茶几上,躬身施礼道,“nǎi妈,您请用茶。”
客氏做个手势,笑道:“朝朝相见,不必太客气嘛!”
说着,紧走几步,坐在茶几旁的红木椅子上。
却说魏忠贤来到太医院门前,众太医见此,慌忙迎上来,躬身施礼道:“不知魏总管到此,有失迎接,甚望海涵。”
“不必客气。”魏忠贤摆了摆手,环视一眼众人,对胡太医道,“皇后娘娘突然不适,烦你去东宫诊断一下。”
胡太医不假思索道:“治病救人,乃是医生的职责;何况,她是皇后娘娘,更要义不容辞。”
魏忠贤道:“事不宜迟,走吧!”
“好的!”胡太医转过身,来到自己位桌前,将笔墨、器具放进药箱中,阖上盖子,提着药箱转过柜台,对魏忠贤道,“魏总管,请吧!”
魏忠贤做个手势:“请!”
说着,与胡太医出离太医院,往东宫而去。
当走过荷花池旁曲桥时,只见太监王体乾站在池边八角亭内。王体乾笑容满面迎上来,道:“魏总管,您与胡太医往哪里去?”
魏忠贤瞪一眼王体乾道:“你这个奴才,主子生病你还不知道?”
王体乾瞅一眼魏忠贤问:“您说的是皇后娘娘?”
“啍!”魏忠贤嗤之以鼻,愤然道,“不是她还是你吗?连自己主子生病都不知道,还做什么奴才?”
王体乾低着头,遭了训斥,也不敢顶撞,满腹委屈道:“奴才知罪,上午随您去了东厂,回来用过午膳,正去坤宁宫侍候主子,却见您与胡太医走来,便在这里迎候。”
魏忠贤做个手势,冷着脸道:“废话少说,走吧!”
“是!”王体乾应了声,随在魏忠贤、胡太医身后,顺着长廊直奔坤宁宫。
坤宁宫内,客氏坐在茶几旁,跷着二郎腿,不时的晃悠;时而端起杯喝一口香喷喷的茶。那德xìng,张嫣皇后看了十分生厌。但出于礼节,不便明说。小红侍立一旁,瞅瞅张皇后,看看客氏,心里直犯嘀咕。
过了一会,张皇后肚子又疼痛起来,无奈之下,双手捂住腹部,脑门也渐渐沁出汗珠。她瞅一眼小红道:“小红,哀家又要下泻,快扶哀家去内室。”
“是,娘娘!”小红跨前两步,从椅子上扶起张皇后,小心翼翼地转过屏风,进入内室。
过了半袋烟时间,小红才扶着张皇后,慢腾腾地转过屏风,来到椅子前,侍候她坐下。
就在这时,魏忠贤、胡太医和王体乾来到东宫门前。
王体乾尖声怪调道:“魏总管、胡太医驾到!”
客氏听后即忙放下二郎腿,站起身;小红却挪动脚步迎上来。当魏忠贤他们跨进室内时,小红立即道个万福:“魏总管好!胡太医好!”
魏忠贤挥了一下手:“罢啦!”
胡太医提着药箱来到张皇后身旁,将药箱放在旁边桌子上。
张皇后显得弱不禁风的样子,轻声道:“胡太医,你来啦!”
“嗯!”胡太医点点头。
张皇后望一眼魏忠贤道:“魏公公请坐。”
魏忠贤也不客气,在客氏对面的茶几旁坐下。
张皇后见小红立于一旁,瞪她一眼,不悦道:“丫头,给魏公公、胡太医上茶。”
“是!”小红应声去沏茶。
胡太医道:“娘娘,茶不必啦,您的病体要紧。请您伸出手腕,让奴才把脉,也好对症下药。”
说着,掀开药箱盖,取出一个棉垫,放在桌面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