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打消白煞顾虑,白振南同他交心道:“不要再犹豫了!你以前为朝廷做事,与武林同道为难,所发生一些事情在所难免,据说你没把事情做绝,留有余地。 如果你俩能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武林定有你们一席之地。反过来说,你俩杀了副指挥使,那是杀头之罪,你俩还能幸吗?糊涂的想法会害了你们,纵然保得住xìng命,也将被送进死牢,想想吧!”
“哥,白大侠说得对,我不想再忍了!”黑煞说后一掌拍向一个士兵的天灵盖,这个士兵眨眼之间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多谢白大侠两次出手相救!更感谢你的开导,有生之年一定相报!”白煞一改之前的样子,jīng神一振,双掌翻动,施展夺命杀手掌。
这三人的武功本是高手中的高手,联合起来后杀人如摧枯拉朽,一路打出,如入无人之境,吓得官兵心惊胆战,端着手中的长枪、长矛等兵器,让着,远远地瞟着,谁也不敢前进一步。
白振南边打边引领着黑、白双煞向老鹰嘴靠拢。愈往上行坡度愈陡,且道路愈窄。普通的士兵很难登上来还能继续打仗,只有那些身手矫健、捷如灵猴且有武功底子的官兵才能跑上来一试身手。
苦海大师把守老鹰嘴,已击退官兵数次进攻,还有如蝗虫般的飞箭。他丝毫不敢大意,因为这些官兵中不乏高手,而且人多势众,前赴后继,又不能随意杀人,如果离开这天险之条件,后果定是不堪设想。他用慈阳功念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你们的屠刀,消除杀人的魔念。罪孽深重,会入阿鼻地狱,无法超度······你们醒醒吧,阿弥陀佛!”
苦海大师运用慈阳功送出的每一句话犹如和煦的chūn风吹拂到这些官兵的心坎上,大家有一种昏昏yù睡的感觉,大多数人已无再战的意志,不知不觉中手上的兵器跌落一地,发出“锵、锵”之声。
薛剑不知昏迷了多久,渐渐有了醒的意识。从他嘴中喊出:“我杀···”两字,虽不是太重、太清楚,坐在他身边守护的郑天柱和黄龙真人还是听到了。他俩忘却置身危机四伏的险境,激动的心情洋溢在脸上,因为他们不仅看到薛剑生存的希望,而且看到他活着的事实。他喘着粗气,胸间不停地起伏着,这就是生命的奇迹!他俩见证了这奇迹的发生,眼眶噙满了热泪。郑天柱喊着:“师兄···师兄醒醒!”真人也十分关切地望着他。慧慧哭喊着:“爹爹···爹爹!”她跪在他的担架旁摇着他的膀子,哭得像泪人一样,是那么的伤心和凄情,就连黄灿也学着慧慧的样子,跪在慧慧的旁侧喊着:“叔叔···叔叔!”
薛剑在朦胧的脑海中浮现出家人被屠杀的场景;自己被几个官兵强按在家中动弹不得,李亚图指挥刽子手杀害自己的家人,妻子在绝望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要自己救救她!救救家人!然而自己却挣脱不开。李亚图在得意地狂笑,自己目眦尽裂,在无比的愤怒中喊道:“我杀了你!你是个畜生!禽兽不如······”自己只能喊喊而已,眼睁睁地看着刽子手不停地屠杀,亲人一个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最后,李亚图手持宝剑,一步步向自己走近,yīn阳怪气地道;“皇上是个庸才,懦弱无能,只有我能取而代之,成就宏伟大业!你不识事务,挡我道路,死不足惜,明年今rì就是你的忌rì!”说后宝剑刺向自己前胸······
薛剑感到胸前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了过来。恶梦中的一切犹在眼前呈现,额头上全是汗水。他睁开眼睛望了身边的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光最后停留在真人脸上,喊道:“师傅······”他想坐起身来却坐不起来,知道自己受了重伤。
“别动!你已从玄冥地府走了一遭,总算回来了。”真人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碧绿的丹丸,又拿出一个水袋,郑天柱接过来帮薛剑服下,喂了些水。薛剑感到心间一片清凉,受伤的地方疼痛减轻了许多,大脑不再蒙混。
真人替他仔细地检查了伤口,黑紫的地方已转成了鲜红sè,并渐已消肿。真人再传授他一套平躺着运功疗伤的心法助他恢复身体。他初始气机受阻,慢慢地气流已能凝聚成团,行走一周天后jīng气神大振,薛剑已感到四肢有了力量。虽然不能立即站起来,但康复如初已指rì可待,这也是生命力非常顽强的人给人类的一个展示。
白振南带领黑、白双煞一路斩杀,向老鹰嘴苦海大师这边靠近。听到苦海大师运用慈阳功送出的那番话,见士兵已无斗志,对他们的逾越不再阻挡。双煞打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对不作还手的官兵仍然是杀手连连。白振南跳至他俩跟前急忙加以阻止,以防止出现不利情况。就在三人来到苦海大师身旁时,官兵仍无进攻的举动。
这时山脚边传来三遍号鼓,官兵纷纷撤离高处,蜂拥而下。黑、白双煞知道这是官兵埋锅造饭的号鼓,估计最少要耗时半个时辰以上,白煞将这一情况告知了白振南。
白振南听白煞说官兵忙于搭灶做饭,顿觉饥肠辘辘,身边所带干粮不多,又系师傅那边情况,安排黑、白双煞在这里把守后,同苦海大师一道来到真人这里。他将所知道的和亲身经历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向师傅作了汇报,真人非常赏识他策反黑、白双煞的举措。这次能暂时的化险为夷,的的确确亏了他和苦海大师。白振南看到薛剑脱离了危险,而且恢复的很快,心中是惊喜交加,走向前作了问候和安慰。
真人让白振南、郑天柱二人去山林中寻些野果野菜作餐食之用,他和苦海大师在这里守候并商议脱困之法。不消半个时辰,白振南师弟兄二人攀摘了许多野果和可食花菜,还猎捕了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苦海大师戒侓很多,野味只能背着他在隐蔽处烧烤。一切停当后白振南首先送了一些兔肉给黑、白双煞食用,然后大家饱餐一顿。
真人和苦海大师苦苦思索,搜寻不出解围脱困的办法。俩人愁眉紧锁,相对无言。官兵声势浩大,志在必得。如果真人不曾受伤,失去了功力,完全可以布个阵困住官兵两个时辰以上,甚至可以随心所yù地去擒获那个正指挥使钱强渠。苦海大师不懂这个玄机,不研究旁门,一心参详佛法。念经虽然能净化人的心境,消除人的魔念和杀yù,但影响之力却不是一瞬间的事情。佛祖让芸芸众生在苦难中磨其心志,在渡厄中祈求上苍,在无yù中升华灵魂,但在现实中,只能听天由命,无可选择。白振南xìng格刚毅,爱憎过于分明,只寻求真打实砍的功夫,所以真人根据其特点,因材施教,传授他实打实杀的功夫,什么布阵施法,挪移乾坤,旁门左道,从不教其半点。所以,在这特殊的时候,白振南也无能为力,拿不出能起作用、切实可行的方案。郑天柱想到去郑家寨搬救兵,但凭自己的本领却无法突围下山,再说路程遥遥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来了也可能是以卵击石,官兵人多将广,除之不尽。
一个时辰过去了,官兵没有动静,大家猜测对方可能是在调整作战部部署。
果然不错,战鼓从山上再次响起,鼓声激昂,密如骤雨般的飞箭shè向老鹰嘴。过了一会,在箭雨刚停的瞬间,有七、八个武功特好的高手窜了上来,黑、白双煞出掌迎敌,由于路道过窄,坡度又大,二人施展不开,打得是暴跳如雷。有两个尉官一对一缠着他俩厮杀,其他的五、六个高手相继纵过他俩头顶,向真人处飙去。这几个官兵的轻功好到了极点,脚下有如神助,眨眼之间跑出很远,刚好遇上迎面而来的白振南和苦海大师。他俩各人以一敌三,初始分不出高下。白振南心里暗暗惊奇,想不到官兵中居然有这等高手。绵掌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但对方都是识货的家伙,从不硬接他的掌力,轻功又好,加上三个人相互配合,避重就轻,腾挪闪跃,恰到好处。白振南在急切间确实拿他们没办法,只有稳住xìng子打。实际上这仨人比他还着急,他们这次是经过仔细研究,知道对方没几个人,只要突破老鹰嘴这道天险防线,擒捕薛剑等人就不会有问题。于是筛选了数十名一等一的高手,采取速战速决的办法。没想到天险越过后,还会碰到白振南、苦海大师这样功夫更加上乘的高手,行动计划再次受阻。三人中一个都尉吹了一声口哨。两人同时夹击白振南,腾出一人冲向真人休息地。白振南看出他们的心思,趁二人夹击自己招式用老之际,使出鸳鸯夺命掌的杀手锏,在间不容发时击向二人怀中。可怜这二人就连做梦也不曾想到会死在这里,他俩分左、右被击飞到几丈以外,当场毙命。
苦海大师的情况大致与白振南这边相同。战他的三人本身感到有些吃力,这三人见苦海大师在打了十几个回合后还是神定气闲,游刃有余,一把禅杖打将下来力重千钧,震得他们手臂酸麻,最后都不敢硬接,依仗轻功好而采取游斗的方式,勉强撑住渐趋下风的场面。就在白振南那边传来一声哨音之后,忽然有俩人形成夹击之势,一人突然舍却打斗向山上跑去,这时苦海大师的伏魔禅杖已经打出,俩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禅杖弹飞到山坡上。苦海大师随手摸出一粒佛珠掷了过去,佛珠像长着眼睛般击向这位已经跑出十几米远的官兵的后颈穴,当场倒地不起。苦海大师念道;“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