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是孟德的养子,自然事事都为孟德考虑,彪乃大汉之臣,自然为陛下与大汉考虑!”
“老大人说笑了,睿也是大汉的臣子,也会为大汉考虑。”杨彪这只老狐狸,一刻都不能放松,要是回答错了,肯定又挨了一道。
“不凡果然谨慎,老夫佩服,听闻不凡在范县经营商队颇有成就,那么不凡对于商道一定有自己的见解?”杨彪笑了笑,看着吕睿。
“老大人的意思是........?”
“老夫想与不凡做生意,不知不凡可愿意?”
“做生意?”
“不错,不凡一定知道陛下身后的高人隐蔽行踪,其目的就是为了取而代之,取的是司空大人,代的是陛下,但是,不凡恐怕不是很了解,为何老夫说此人不仅仅是谋帝而且是谋汉!”
“不凡,你可知道大汉的士族与豪族的区别?”
“士族与豪族?”吕睿愣了一下,这两者的区别吕睿倒是没有注意,平时看历史书的时候,只是一带而过,毕竟这两类人都是强权,大地主,很自然地被归入了统治阶级。
“请老大人解惑!”
“好!不凡,你算士族吗?孟德算士族吗?在普通人眼里,你们算士族,但是在士林里,你们根本不算士族,只能是豪族,我杨家累世公卿,也不能算真正的士族,最多只能算半个!现在我们杨家也就是豪族而已。”
“什么?”吕睿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杨彪,杨彪的这番解释让吕睿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曹家竟然不算士族?
“不凡不用惊讶。听老夫慢慢为你道来。”
“在士林眼中。真正的士族是王莽乱政前,遗留下来的大汉豪族,他们从高祖开始,便延绵不断,后继有人,虽不是世世有人入朝堂,居庙堂,但是确是各地的豪强。”
“孟德虽称自己是曹公后代。夏侯氏也攀上了夏侯公,但是只是续名而已,并无实际的意义,曹家从曹公节发迹,如今也不过是三四代而已,只能算豪族,不能算士族!”
(前面的曹公是指曹参,后面曹公是曹节。夏侯公是夏侯婴)
“嗯!”吕睿点了点头,杨彪说得有些道理。曹操的发迹就是三代,按照后世的贵族理论来说。曹操只是刚刚踏入了贵族的门槛。但是大汉很多地方有累世十代,甚至是二十代的士族。孔融就是一个例子!孔子的后代。从春秋一直到了东汉!
“不凡,王莽之乱,表面上是王莽夺权,颠覆汉室,但是实际上是士族分权,朝廷无力,王莽才成功立新!光武之胜也是士族之功,王莽乱政,妄图另立新朝,士族被屠,命不保夕,光武靠着士族又重建了大汉。”
“光武兴汉之后,深知士族乃大汉之祸根,但是士族可无大汉,大汉却不能无士族,光武只有用豪族压制士族。”
“所谓的豪族,就是天子用皇权扶持起来的心腹,自汉宣帝以后,大部分的天子都用外戚与宦官牵制士族,但是往往豪族都不过三代,三代之后或被士族绞杀,或被士族同化,沦为寒门。不凡与彪都是豪族,自然要站在同一阵线!”杨彪自信地笑了笑,他的这番理论可是杨家多年的为政经验,吕睿岂能不叹服?
“老大人所言甚是,睿折服!”吕睿拱了拱手,向杨彪一拜,这个在历经多朝,在曹魏代汉之际尚得善终的太尉果然是高人,见解果然是不一般,就算是吕睿这样穿越之人,也甚是佩服。
经过杨彪一番解释,吕睿对士族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东汉的每位皇帝都知道士族的危害,用豪族压制士族,但是豪族始终不是士族,手中没有书籍,就算是成为了贵族,根基也不深厚,很容易被士族击败,有些保留下来的豪族,因为家底薄弱的原因,成为了寒门地主,渐渐地被驱除出朝堂。
但是士族不同,士族手中有书籍,保留了为官之路,虽不得居高位,却得留朝堂。
东汉最好的例子就是马腾,马腾的祖先是马援,马援深受刘秀的恩宠,位列云台二十八将之列,但是现在确是依靠娶羌女而立足西凉的军阀,其落魄可见一斑。
马腾还是不错的,起码也算土匪头子,但是其余二十七将的后代都销声匿迹了,或者是灭绝了。这就是豪族对抗士族的结果最终结果,虽能得胜一时,但是不可长久。
“不凡果然聪慧,既然不凡了解了老夫之言,那就请不凡在看看,这次官员大选中,中选的所谓“士族”有什么不同?”看到吕睿恍然大悟的样子,杨彪知道自己成功了。
“嗯!”吕睿拿起身旁的竹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琅琊王氏,清河崔氏.........。
这些士族都是累世的公卿!豪族之人却没有几个。琅琊王氏在东汉末年只有一个名人,那就是王祥!这个人一般都是在中国孝子传里面出现的,就是卧冰求鲤的主人翁。在三国群雄里,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算到了曹魏,也不是个大官。
但是王祥族内的后人谁都知道,王导!王马共天下的王导,士族最终战胜豪族的王导,虽然时间长了一点,但是也是完胜。崔氏就不用说了,到了唐初,清河崔氏依然是门阀,其根源之深,令人叹服!
“好深厚的心机!”吕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刘协背后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王祥卧冰求鲤,在一般人眼中肯定认为是寒门子弟,但是实际上王祥是“落魄”的士族,这隐藏之妙,连吕睿都看走眼了。
“不错,不凡,你明白就好,此人举荐官员不用豪族却用士族,明显是为了削弱皇权,此人不除,就算陛下夺回朝廷,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而且,士族得势,恐怕陛下连性命都保不住!”
“老大人看得深远,睿佩服,既然如此,不知老大人有何条件?尽管开便是!”吕睿笑了笑,杨彪说了这么多就是要与吕睿合作,既然是合作,那么就要谈条件了。
“不凡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老夫也不藏着了,老夫的条件就是,候补之官员,以豪族为主,名单老夫已经列好了,来与不凡商议一下。”说完杨彪从怀中拿出了一份竹简。
“奶奶的,这只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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