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rì我们可远比如今熟络些。 ”
“那时寒夜当小南是小兄弟,而此时小南却是大家小姐,男女有别,自然与往rì不同了。”
二人就观海亭中用罢晚饭,寒夜起身告辞。
“寒公子如何看小南?”小南微步送寒夜。
“一朝是朋友,就不会变了。只要姑娘不嫌弃,寒夜还是当姑娘是朋友。”寒夜答道。
“朋友……寒公子手上事不少,小南也不好三不五时耽搁寒公子。若寒公子有空,可常来此地坐坐。”
门外扈老伯也备好了马车。寒夜抱拳别过站在门口的小南,翻上马车返回东升镇。时已黄昏,浪涛声里更是静谧。
“扈老伯拉开车厢前的窗帘。“寒公子,我家小姐美不美?”
“人间绝sè。”寒夜不愿说违心话,老实回答。
“小老儿见寒公子似乎有意与我家小姐疏远些?”
“老伯,你们是何处人士?”寒夜顾左右道。
“主上交待保密,请恕小老儿不能回答。我家小姐是个极好的人,寒公子若是有心,万要珍惜;若是无意,提早抽身也罢。莫惹徒然悲伤才好。”
寒夜不再说话,细细想与小南相识以来点滴,扈老伯话语似是点醒,也似jǐng告。小南,是什么出身?
在寒夜乘坐马车返回东升镇神卫营的时候,东升镇西门族道上赶来两骑快马。一男一女二人皆是二十出头模样,女子头上还别着白花。眼看巨扶桑接天般矗立,知道东升镇已近在眼前。女子摸下头上别着的白花,揉成一团扔到族道边的草丛里,眼神狂热而又冷酷。
而在东升镇北门方向外,一匹小毛炉载着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悠哉游哉地向东升镇行去。在小毛驴一走一停的兴致反衬下,毛驴背上男子神sè间的颓废之感让这个晴朗的黄昏竟然显得有些茫然。
寒夜谢过扈老伯,回到小院。
几人正在院中听小青吹奏《老相依》。
“几位好兴致。”寒夜打着哈哈,也坐到桌边的空位上认真听起。
江湖风波永无平息的时候,且让我们顿住脚步,享受难得的只有自我的时光。
翌rì清早,有神卫来请寒夜与花无雨往议事厅,醉酒卫神二位大人有事商量。
“接到信报,逍遥寨最大的五艘船已经出港。目标,东升镇。具体随行人数不详。逍遥寨大当家与神算子亲自带队。”木桑向在场的四人介绍道:“之前每一次逍遥寨洗劫东升镇,我们也都提前收到了信报。”
“细细一想,木舵主安排的探子可能早被神算子知晓,故作不知假借探子之手将真真假假的信息传回神卫营。”卓凌皱起眉头。
“多半如此。逍遥寨将计就计,用探子信报混淆神卫营视听,让神卫营做出错误判断,在一招用不老的声东击西洗劫得手。”慕容奇也如是推测。
“探子兄弟打入逍遥寨已久,无奈无论如何也无法确认所处位置。探子兄弟有训鱼秘术,可使秘法让鱼儿通过水道游回我神卫营后院井中。”木桑一句话让另外四人露出惊讶神sè。
“大千世界,真乃无奇不有。”花无雨由衷感慨。
“信报上道,逍遥寨整rì笼罩在薄雾之中,连夜间也难辨星辰,所以不能确定逍遥寨所在岛屿位置……其实就算确定了位置又如何,难道大陆上还有能与逍遥寨抗衡的水上部队?”木桑不禁有些丧气。“神卫营中也是龙蛇混杂,不知有多少别处堂口的jiān细!可叹作为舵主的我对如此情况却束手无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是神卫总堂,也免不得被人安排人手进去……大陆各处堂口若想做大,广通信息源路必不可少,”卓凌想起何事,眼中闪过jīng光。“木舵主,狂歌部落卫队,你们可有联系?”
“说来惭愧,神卫营已近五年没了狂歌部落卫队的音讯……家父及几位长老还暗自猜测是不是左族长叛变了狂歌部落……”木桑以更低地声音道。
“这个你们倒是多虑了。别人老夫不敢说,狂歌左族长公孙傲绝对不是一个会叛变的人……说不定这几年正是在勤练刀兵,未一举解除逍遥寨做准备!”慕容奇越说,话语越是笃定。“很有此可能!”
“慕容前辈与左族长旧识?”木桑有些意外地问道。
慕容奇点点头,“十年前在临天镇共事过几天,此人光明磊落、不畏强权,是个难得的铁骨汉子,所以老夫才敢断定他绝不会叛变。”
“公孙傲虽然冒犯过老夫,但老夫也不得不认同慕容老头的观点,公孙傲不是个会yīn谋叛变的人。”卓凌也是同样观点。
如此看,公孙傲带着部落卫队隐忍遁迹,果然是有大打算。
“无雨姑娘,你是否不辞辛苦,为东升镇防备指点下?”木桑恭敬地对花无雨道。
花无雨福了一礼。“蒙神卫营周全我悯人堂,需要小女子出力地方,木舵主但请吩咐。”
“如此,就有劳了。”
寒夜随了醉酒卫神与花无雨,同木桑出神卫营去各防备处查看,刚出门,又见着扈老伯候在马车边。
“寒公子,我家小姐有要事找你商量。”扈老伯上前抱拳道。
寒夜赶紧托住扈老伯压下去的拳头。“折煞晚辈了,扈老伯。”
花无雨带着打趣的笑意,“寒公子,你自去忙吧,有醉酒卫神二位大人在,无雨安全的很。”
扈老伯有意无意瞄了醉酒卫神二人眼,退后一步冲二人躬身道:“小老儿眼拙,见过卫神大人。”
卓凌与慕容奇相顾一眼,双双向前扶起扈老伯,二人手上暗中用力,本意试探这个二人也见不着深浅的花甲老者,不料暗劲若泥牛入海般一去无踪!
扈老伯若毫不知情般哈着腰退回马车驾位。
寒夜不知三位老者暗地里较量了一下,思忖小南姑娘找自己有何急事。花无雨又催到:“寒公子,别让老伯久等,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寒小子,有我们两老头子在,保管无雨姑娘分毫不损。”慕容奇哈哈打着包票,眼角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驾位上的老者,这人,似曾相似……
寒夜点头道:“那就有劳三位了。小子到时候直接返回神卫营。”寒夜轻抱一拳,冲花无雨打个眼sè,礼过扈老伯后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东门而去。
木桑走前面领路,醉酒卫神让花无雨走中间,花无雨也不推辞。
卓凌再扭头看往东门去的马车时,在车底悬着的半尺黄惠上滞留了一息。原来是他的人……
慕容奇发现卓凌异样,循看过去,也一般眼神在黄惠上滞留了一息。微微摇头,回身随花无雨而去。
“扈老伯,你家小姐要找小子商量何事?”寒夜拉开帘子问道。
“小老儿确实不知。寒公子自去便了。”
寒夜不再言语,闭目养神。马王山脚下战路斐时,晕迷前残留的半点意识记下了毫无征兆地使出雪娘所授怪招扔出路斐的场景。这些rì子来,每个梦境都努力去拾起当时的感觉,却总无从下手去拾取。已经与东升镇第一堂口东升堂接下深仇,与自己二人有深仇的逍遥寨不rì又要洗劫东升镇,云清的天难心疾久未发病……这更让人害怕!突然发病时,若自己不在场可如何是好。小南姑娘家世定然不简单,就算不是有意接近自己,只怕也有所图,可是自己有什么可让她图的?美娇娘……寒夜伸手到腰带边摸了摸。盛紫青手链的盒子放在恩包袱里,那东西太占地方,取出来的紫青手链正装在布袋里紧挂在寒夜腰带上。也不知何时能见着苏卿卿,也算报他救命之恩于万一了。离家小半年,不知爹娘安好否。一入江湖,就身不由己了吗……
寒夜本是闭目养神,一路东想西想反惹起胸中闷气。拉开车帘。平缓的沙滩上只留有四道车痕,昨天的痕迹被夜间涨起的海水淌平。不远处几个男子带着妻小正走在沙滩上游玩。寒夜自己都未发觉,嘴角已荡漾出笑意。
小南刚刚走出良栖府,便看见扈老伯微笑着驾车到来。
寒夜下车见小南着回原来那一袭青衫,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压下来与小南见礼过。“小南姑娘明明明眸皓齿,何苦作践自己。”
“小南怎么样都是小南,可小南换个样子,有人却要把小南视作别人。”小南的声音里有些委屈的意味。
寒夜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二人沉默者走上观海亭。
“寒公子,可记得山南驿石家?”
“记得。”
“可记得绵里针莫向前?”
“记得。”
“寒公子,据小南受到的信报,石家二小姐为兄报仇,已经离家一月。莫向前收有唯一弟子,如今也到了东升镇。”小南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有些走神的寒夜,“小南知道寒公子向不怕事,但是江湖风波、人心险恶。那石家二小姐也就算了,绵里针莫向前弟子,寒公子务要留心。”
“多谢小南姑娘提醒。小南姑娘是否有别的事相告?”寒夜看来,若只是提醒自己小心两处仇家追来,借扈老伯之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