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的苦，我是知道的，想想几年前宸辰对荔菲儿的态度，嫉妒的眼光下充满的还是嫉妒。

现在角sè换了位，在我看来，所有人的眼神里全是嫉妒。

对年级第一的嫉妒，对我的嫉妒。

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回班的时候，皓凡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呦，第一回来了啊。”

宸辰说：“第一哦，不错啊。”

寒喆说：“恭喜你，鹤队。”

所有的人眼神里都充满了妒忌。

我的努力，变成了一瞬间的失去。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的家长一定在家长会之后回去跟他们的孩子们说了“跟人家鹤轩学学，看人家就能考年级第一，看看你呢，还玩，就知道玩，赶紧学习去。”

触碰了所有同学最脆弱的神经。

恨，一瞬间的事。

从小就一直听家长不停地在耳边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努力，现在真实的例子重现在眼前，能不令人怨恨么？又是在这么一个本来就焦虑的季节，本来就紧张的学期。

我没办法了，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如继续下去。

我昂着骄傲的头去听了一节实验班的公开课，X班这节课是英语，凤凰的课。

年级组长，几个领导，还有还有几个应该是A高的老师，似乎还有B高初中部的两个学生，就坐在我旁边，校服我还是认得出来。

他们都带了纸笔，只有我坐在那里愣愣地听着。

我根本听不进去，实验班的课放在大教室里就有什么区别么？

打过招呼之后，他们问我，你是实验的吗？我说，不是。我是学区班的。

他们很诧异，因为B高的初中部跟我们这种没有高中只有初中的学校是没法比的。

我说：“这的每个学生都很出sè，我只是其中一个。”

他们还真的是一点jǐng惕xìng都没有，告诉我他们已经是他们学校最顶尖了。

戴着眼镜，痴痴傻傻的样子，书呆子不为过吧。

单纯的书呆子，我没什么好感，想来B高我应该是不会去了。

我要去A高。

和A高老师认识了一下，A高老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兴趣。

虽然身后实验班同学不断地鄙视朝我这面投来，但是我看不到，我就是和A高老师唠嗑了怎么地吧。

回到班级，是眼保健cāo时间。但是大家都没做，因为凤凰压堂了。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当着全班的面把我一顿夸，又添油加醋地说一些攻击应该考好的同学。要不然仇恨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我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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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对我拳打脚踢，都是我的哥们，我曾经的哥们。

我的嘴角就出血了，我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只有流彬一个人拦着，他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可能是在还我四年的前的人情吧。

我推开流彬，翻身冲进人群……

……

凤凰对这种破坏凝聚力的行为一向是不能容忍的，说了一大堆，听不进去。

好多年没打架了，没想到付出之后打的是自己的哥们们。

真是造物弄人。

这是怎么了？

压力，紧张，焦虑。

这些都是客观因素，也可以说是借口。

那个时候很喜欢频繁出现在现代文阅读那部分的一篇文章叫《拔掉那颗蛀牙》。

很真实，很触动，记得里面有一道题考手法，yù扬先抑。

“我恨所有人”的开头也是直接奠定感情基调。

没想到现在的我也变成了这样，我并不想这样的。

我只是不明白，我的恨，别人的嫉妒，都只是我以为。

自己处在了那么一个位置，就认为是那样。

年轻的冲动。

真的是只有受点伤，流点血才能明白一些事情。

我更确信了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推掉了学校给我们班唯一的一个自主招生名额。

给睿佳或者荔菲儿吧，你俩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凤凰知道了之后大为恼怒，拽过去就把我一顿教育。

“这名额是我从年级组长手里抢来的。你不考虑别人也考虑考虑自己行不？”

我考虑别人了。

“我不要，老师你别再说了，说什么我都不要。”

“为什么？”

“因为睿佳和荔菲儿都很需要。”

“可是只有一张名额。”

“所以我才不要。”

凤凰拗不过我，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战胜凤凰。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考年级第一，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这么多年了，第一就应该是荔菲儿或者睿佳的。现在他们不再是第一了，这并不代表我比他们强。相反，我比他们差很多。以前我羡慕他们，却变成了嫉妒。直到我看到一篇文章之后我才明白，嘴里的那颗蛀牙一定要被拔掉的。是我错了，错的很彻底。我知道他们都恨我，都嫉妒我。我也明白您的苦心，可是当大榜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不可避免了。我又无力改变，所以只能牺牲自己。”

老娜也在场，她知道我说的是哪篇文章，她的眼神告诉我“孩子你说的对”。

“所以我不要这个名额，什么提前加分的机会我都不要，没有意义，裸考就能省四万八学费，何必要占一个名额去浪费那时间呢。”

办公室的门被一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学生推开。

他们看看我，我也看看他们。

正准备要逃离的我突然听见皓凡说了一声：“鹤轩，你嘴角怎么红了？”

这还用你问，也不知道谁的杰作。

“呀，该不是那个女生的杰作吧。”

“你是不又欠揍了？”

“对，老鹤，他又欠揍了。”

“那就……上吧。”

……

压力产生矛盾，真情化解矛盾。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自主招生名额给了二模考试失误的睿佳。

语文课，三十分过关训练。

指的是古诗文默写加课内文言文阅读也就是第一卷的三十分基础。

老娜的要求是，必须全拿。

早就已经理解了差0.5分就是好几万人的中考残酷之后，我们更是不敢懈怠，抓紧背啊复习啊做题啊，就这样。

“皓凡，谁教你‘十年种树，百年种人’了啊？”

噗！

“我一直说啊，命是你自己的。告诉你，皓凡，你要是再错，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啊，你看着啊。成天就知道睡觉，睡觉不就没有未来了吗？”

我又给皓凡让开了道路，这都第多少次了也不长记xìng。

数学也开始了类似这种过关检测，选择填空云儿的要求也是，必须全拿。

一张一张卷子里是我纠结的青chūn。

英语倒是没有这种测试，不过有不停地模拟试题，凤凰一向都是我行我素，从来都不循序渐进，直接来大头，偶尔会讲讲作文什么的。

凤凰的要求是，必须全拿。

我靠，这咋全拿，我英语还没考过满分呢，作文不丢分都是神人，我书写又不好。

理化也是模拟试题，卷子写了一张又是一张，一张接一张。

政史就是翻书，书翻得烂了，神话般的恭亲王奕再也不会被人认为他姓王了。

三晚，开启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