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亲
作者:无名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386

在我身穿绿军装的最后一年,战士们面临复员回家找工作,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是。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我首先是回家相亲不成,又回到连队后,我去了一趟县城,去找刘姑娘,她是我在住院时认识的,和我处了一年多,当我一见到她就把我的事情对她讲了,她没什么表情,当时我见她身旁还站着一位当兵的,我就明白了,我也没有好意思问,她也没有对我介绍那个当兵的是和他什么关系。在我临走时,她对我说道:“看看能不能把你的户口落在我们这个县城。你能不能在我们县城找到工作呀?”我回答说:“除非你出头,我去找谁呀?”她苦笑一下:“我也是白扯,那就你回去吧,该干啥干啥去吧。”

我二话没说,转身向车站走去。到了火车站,我直接买了一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还是回老家想一想办法,当时我想到了老姨夫的姐夫的哥哥在省城,他是省公安厅的一位领导,老姨夫姐姐家有一位和我差不多一样大的女孩儿,也呆在家中,正好没有找对象,我何不试一试他家。如果成功了,我就直接安排在省城当一个公安干jǐng也不错,我愈想就越高兴,我看到火车上的场景,哪里都在笑,看哪哪舒心,我好像就是一个公安干jǐng一样了,美不胜收,忘乎所以了。

到了家以后,我父母都感到非常吃惊:“咋又回来了,把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吗?你这是又回来取了?”我笑父母的疑问:“哪有什么东西呀,我是回来找工作的,我被当做病号处理复员了,还给我病号费呢。”“那能给多少钱。”母亲不太明白地问。“一百二十元哪。”我对母亲鲜卑地说道。

“当一回兵就给一百二十元钱,还不如在家里呢。”父亲也说。弟弟们你一言他一语地也在一旁说风凉话:“穿两年军装呢。”“出去溜达了呢。”“还学会英语了呢。”这是老妹妹说的一句公道话。

“行了,你这次回来有啥打算哪?”父亲还是说上了正题儿。我把我的意思向家人说了,他们也都表示同意,我说:“如果她家要是同意的话,她大伯能不管自己的侄女吗,只要是她大伯一句话,安排我一个复员兵有啥了不起。”我满怀希望地说。母亲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能行,就去了老姨夫家,求老姨夫出头做媒人。

老姨夫还真同意这种想法,他说:“真行,她大爷是省公安厅的领导,就是和下边哪个市县说一句都好使,安排你一个复员兵那还不容易。”老姨夫也是抱着一个蛮有把握的态度去了他姐夫家。

老姨夫的姐夫是很同意这门亲事,可是老姨夫的姐姐坚决不同意,那女孩也是非常同意,因为她是我下两班同学,她的名字叫小芬儿,比我小两岁,他见舅舅来提亲,特别高兴,忙前忙后地给舅舅倒水点烟,可是一听母亲不同意就不高兴地问道:“差啥呀?你咋就不同意呢?”“差啥?他家哥们那么多,他又是老大,身下三个弟弟成家,哪一个不得几千块钱,他家有啥呀?都快穷掉底儿了,你要是嫁给他家,不得穷一辈子才怪呢。你再看他那体格,能干庄稼活吗?念几天书,功不成,命不就,有啥可稀罕的,你趁早断了这门儿心思吧,比他强的有的是。”

芬儿的心不死,她撅着嘴问舅舅:“老舅,你说咋整啊?”“你妈不同意我也没招啊。”老姨夫叹了口气就从芬儿家出来了,老姨父来到我家里把情况一说,差一点没把我气死,老妹妹也气极地说道:“大哥,你就不能干出个样子让他们看看,真是狗眼看人低。”我看了一眼老姨夫:“你说啥呢,老妹。”

老妹妹知道自己说走了嘴,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儿,出屋去了。老姨夫无奈地说:“我姐姐家,就是我姐姐当家,我姐夫白扯,我姐姐又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我干脆说不上话去。”母亲劝老姨夫说:“不怨恨人家,谁让咱家困难呢。他老姨夫,你也不要上火,你为你大外甥也没少出力,他当兵前,你不还和他去过双录吗?把你累了够呛。”老姨夫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那算啥,去了,不也是白去,啥也没成。”老姨夫呆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晚上,老姨来到我们家,她听老姨夫说了事情的经过,就气愤地说:“我那大姑姐,眼球向上看,哼,看她家姑娘能找啥样的,我就不信,马粪蛋子就没有发烧的那一天。”我听了老姨的话就憋不住笑了:“老姨,等马粪蛋子发烧了,啥也都晚了,不赶趟了,哈哈。”

老姨用眼睛白楞我一下:“都到了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说俏皮嗑,没心没肺的东西,和你爸一个样。”三弟在一边儿接过话茬说道:“这就对啦,有其父就有其子嘛。”老姨没有理会三弟的话,对母亲说:“要不,明天让他老姨夫去一趟街里,看看他叔伯哥哥家有一个姑娘还没找婆家,他叔伯哥哥在县里rǔ粉厂当主任,如果他家同意的话,不也能安排吗。”母亲一听忙问:“那姑娘多大了?”

“二十三了。比友子大三岁,不算大呀。”老姨生怕母亲不同意地说。母亲一听大三岁,也就勉强不说什么了。我在母亲心里,就好像是什么高贵子弟一样,可是又没有办法挑三拣四,只是无奈地:“嗨,那就麻烦他老姨夫了。”

第二天老姨夫骑上自行车去了城里,到了晚上才回来,答案是:人家怕不知根底儿,说姑娘自己处了一个对象,人家是委婉地拒绝了。最后还是父亲开口说话了:“拉倒吧,明天我和你去绥化,去你表叔家里,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表叔在铁路上班,他家就在火车站附近住,我和父亲没费什么事儿,就找到了表叔家里,表叔叫马克明,他家有三口人,表婶在砖厂上班,有一个小子在上学,好长时间没有去过他家里了,表叔见到我们很高兴,又是炒菜,又是买酒,买烟,弄得我和父亲很是过意不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父亲把来意说给表叔听,表叔一口答应下来:“不就这一点小事儿吗?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八一家具厂的女职工多的是,喝完酒我就去给你问问。”

父亲一听表叔的话,高兴得多喝了一杯酒,我怕父亲喝多了,急忙拦着父亲说:“你慢一点喝呀,喝急了,会醉的。”

“没事儿,今儿个我高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哈哈。”他老人家倒不拿自己当外人儿。表叔是一个急xìng子,他三下五除二,喝完酒,下地就去了他们邻居家里,打听有没有相当的姑娘可以嫁人,晚上大约九点多钟,表叔从邻居家里回来了,进门就说:“妥了,还真有一个,是厂长的姑娘,这个事要是能成的话,你小子就不用愁住房和工作了,不过就是她刚结过婚,又离婚了,没有小孩儿。”

父亲一听结过婚,就皱了一下眉头说:“多大岁数啊?”“今年二十四岁,没事儿,没有大五岁,就不算老母,人家不是说‘女大五赛老母吗’?他比你小子才大四岁,是不是行啊?”表叔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我不置可否,望着父亲,父亲说:“那先让两个孩子看看吧,他俩人同意的话我没有意见。”

夜里我和父亲翻来覆去睡不着,父亲看我睡不着,他就问我说:“你妈要是知道女方比你大四岁,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那同意啥,还结过婚,二手货,过水面条,谁稀罕。”我小声地对父亲说。父亲一听我的话,明知道这是不同意呀,他就小声地对我说道:“你明天假装去看看,心里知道嘴上不说,不能凉了你表叔的一片心。”

“知道了,睡觉吧。”我闭上了眼睛,父亲借着酒劲儿不一会儿,父亲就鼾声大作。

“呜”火车的笛声把我们从黑夜里拉了出来,起床后我说:“农村有公鸡打鸣,城里有火车的笛声,都能把人们唤醒,这就是大自然的奥妙所在。”表叔说:“嗨,哪赶你们农村呀,这里每天都是轰隆隆的,不习惯的就呆不了。”

我们吃完早饭,我就随着表叔去了厂长家,厂长家是三间砖瓦结构住房,院子很宽敞,有一条狼狗拴在院子的东北角,见我们进院“旺旺”两声就又趴在了原处,屋里出来一个妇女,大约五十上下岁,把我们让到屋里坐下后,从里屋走出来一位姑娘,头发是烫的,卷毛头发披在双肩上,脸上擦的胭脂很白,看不出她原来的皮肤是什么颜sè,她用眼睛扫视了我一下,就坐在炕沿边儿上,那妇女说:“会吸烟吗?”“不会。”我说。

“你们俩唠吧,我们去西屋坐会儿。”妇女对表叔说。

他们走后,那姑娘开口说话了:“你要是同意的话,可不能在结婚以后埋怨我,说我结过婚,再有就是结婚以后,我当家,这两条你要是同意,咱俩就定下来。”我一听,这姑娘可不是个一般人物,这叫谈对象吗?这简直就是给我下命令,我胆战心惊地说:“看看吧。”

我们谁也不说话了,就是干坐着,大约半小时过后,表叔走了进来:“怎么样?”我马上站起身来:“走吧,表叔,回去说。”就这样,我们速战速决,回来后,我把姑娘的话一学说,父亲当场就表态说:“那不行,拉倒吧,表弟谢谢你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表叔没办法挽留,我们父子俩乘上了回家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