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rì,深秋的天空,淡淡的白云在远天的上空漂浮,三三两两的人们布满山野,再也看不到大堆的人群了,自从分田到户以后,人们的生活也变好了许多,不在缺吃少烧了,人们把自己的口粮留够吃以后,送公粮也超任务完成,人们盘算着自家来年的地如何种法,都在盼望着有一个好年景。
我坐在去往万河镇的公共汽车上,眼望车窗外繁忙的景象,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个比县城小了许多的边陲小镇,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问客车上的乘务员:“同志,万河镇第一中学在什么地方啊?”“在万河镇的东北方向,挨着粮库,下车向东走就是了。”
下车以后,我按着乘务员的指点,很顺利地找到了第一中学,公路西侧便是万河镇第二中学,第二中学是乡办中学,大部分是民办教师,而第一中学则是归县里直接管辖,没有民办教师。
我走进宽敞的校园,通过打听,来到了校长室,找到了张校长,张校长正好在办公室,我自我介绍了我自己,张校长很是高兴,叫来了教导主任徐子杰老师,徐子杰老师是教政治出身,他长着一副大嘴叉,对我进行了一通拷问式的谈话,多是关于教学方面的话题,我一知半解地做了回答,最后徐子杰老师把外语教研组的组长叫到了校长室。让我认识了一位外语教研组的组长,当时我很是吃惊:教研组长竟然是个女人。
“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外语组组长,陆雅青同志。这是新来的外语老师李占友同志。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个组的成员了,希望你们互相帮助,共同把工作干好。”
这位外语组长是一位女老师,我很是佩服,心想:一个女人都能当教研组长,这里真是没人了。她个头和我差不多,嘴比我嘴大,还有些少白头,脸sè很严肃,眼睛不算大,小巧玲珑的鼻子,牙很白,皮肤也很白,体态稍胖,穿一套灰sè的西服,由于她的两条腿很直,穿上那套西服很合身。身体也很苗条,她说起话来很是干脆。她伸过手来,紧紧地握了我一把,我感觉她的手很有力。她大方地和我握过手之后,又是有点儿考问式的谈话,什么定语从句,宾语从句,状语从句等等。
我们交谈了一会儿以后,张校长对陆雅青老师说道:“陆老师,你去给李老师收拾一张办公桌,我还有一点儿事情要和李老师说。”陆老师出去了,徐主任也走了,张校长对我说:“小李子,你来吧,是我发现的,当时姜校长对我说的,他也是向我鲜卑,他真不知道我们这里真缺老师,不成想他把你还真给我了,你在我们这里是按代课工资给你的,每一个月四拾六元五角钱给你开工资,这都是学校给你开的,每一个月按时开,你看么样啊?”
我当时一听,我能挣现钱了,我能有工资了,很是激动,嘴里还能说什么呢?所以我就连忙说:“行行,没有什么想法,很好。”“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别客气,走吧,去你们的办公室。”张校长说完便开了校长室的门,我跟着他就来到了教研组。
外语教研组是和语文组在一个办公室里,堪称大组,英语组四人,语文组四人,一共八人,有说有笑,我和教研组长陆雅青坐对面,她有一个嗜好:吸烟,还是旱烟,一天到晚喷云吐雾,辣的嗓子直冒烟啊,和她在一起喷云的还有两个女人,她们年龄相仿,攻守联盟:都吸烟,都吸旱烟,都不结婚,都单身生活,谁要是结婚,谁就是小狗,小母狗。
我当时教一个高中一年班,一个初中一年班,一天的备课任务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有时间和他们闲聊,我当时还是保持在部队那样,勤快,麻利,脸上还总带着笑容,我擦桌子,他们女老师爱吃零食,有时是带皮食物,满地垃圾,办公桌上也是灰尘一层,由于我在学校住宿,我早早地就来到办公室里打扫卫生,桌子擦干净以后,地面我又扫得干干净净,和我同组的还有一位男老师叫刘艳国,他对我讲:“咱们的组长,可厉害了,外号叫‘小辣椒’今年都二十四岁了,还没有对象呢,就她那样,也没人敢娶她。”我听了这话倒是没往心里去。心想:她厉害她的,关我啥事,我又没想娶她。
上班时,在我们都没有课的时侯,陆雅青就坐在我对面,我观察她的手,她的手指很粗,手掌也很厚,顺着手掌往里看,胳膊也不细,我逐渐发现她很有男人的味道,这样的女人大都令男人望而生畏,我这小男人就更不用说了,我暗自想到。
刘艳国老师是师范学校毕业的,他是学英语专业的,身高一米七八,体重是一百六十斤,他的眼睛很小,圆圆的,脸sè是红红的,鼻子长得和组长陆雅青的鼻子差不多,都是矮矮的鼻梁骨,小小的鼻子头,不过刘艳国老师的嘴,要比组长的嘴小得多,刘艳国老师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血气方刚。
一天当我们都没有课时,他就挑衅我说:“你不是当兵的出身吗?看你有多大本事,今天我摔你三交,让你心服口服,你信不信?”我没有搭理他,我只是一笑说道:“拉倒吧,摔坏了你,我没办法包培你。”他一听我这么说,就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你不吹牛能死呀,今天全体老师都在场,让他们做个证,看看今天谁尿裤子。”说完他就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坐在我对面的几位女老师。当时有几位其它组的女老师来到我们组和我们女组长一起吸烟,其中的那位女老师是教美术的,她的画画得很好,有的画都投到编辑部,被编辑部当作年画出版了,她也姓李,叫李淑娴,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很好看,抽烟比他们都厉害,烟卷儿又粗又长,抽起烟来,大口大口地吸着,就好像在三伏天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瓜一样那样过瘾。她们几个女老师在一起,为了看热闹,不断地挑唆:“李老师不行了,拉松套了,没有男子汉气魄了。”什么“李老师不是当过兵吗?怎么那么不中用啊。”还有的说:“堂堂七尺男儿,就是被摔死,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我看了一眼陆雅青老师,她一直是在一旁沉默不语,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变化,我想,她做为一个外语组的组长,不能看自己的组员自相残杀,一旦出现了问题,不可收拾。所以她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我在众人面前,实在是不想表现自己,我一看刘艳国不依不饶地想和我较量一番,我也就展示了一把。
办公室里,一时是气氛异常紧张,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手心里都出了一把汗。刘艳国张开臂膀,晃着身子,蹦着两只脚,就好像一个蒙古摔跤手,在办公室里的空地上,来来回回地在我面前逗舞着,我一看是实在躲不过去了,就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顺势来了一个小别子,然后又来了一个大背,由于他的体重超过我,我没有一下把他摔倒,但是,不过几个回合,由于他的体质不如我,他就气喘吁吁,脸sè发白了,而我正是浑身牛力,早就想练一把了,我们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都想抱住对方大腿,还要躲开办公桌子,我怕把他摔坏了,所以,我就只是招架着,再过几个回合,刘艳国的体力逐渐不支,不一会儿,他的手都失去了手握力,抓在我肩膀上的手渐渐的松开了,鼻孔里直喘粗气。
我们两个人猫着腰,头顶着头,都看着自己的脚下,伺机抓住对方的漏洞,把对方摔倒在地,在刘艳国喘息的空闲,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全体老师们的表情,有的张着嘴巴,瞪大眼睛,有的咬紧牙关,两只手紧握双拳,还有的一脸的紧张,直喘着粗气,只有她,默不作声地脸上带着微笑,偶尔也“嘶”了一声。
正当刘艳国放松之时,我来了一个旱地拔葱,一下把刘艳国抱在了办公桌上,当我抬头看他时,他的口水都流了下来,脸sè铁青,一句话说不出来,坐在办工桌上,直喘粗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那以后,刘艳国老师在也不和我叫嚣了。他佩服我的体力,佩服我的摔跤技巧,他说他在师范学校是摔跤能手,今天终于见到了高手。教研组长陆雅青一看我胜利了,以小胜大,以弱胜强,为我鼓掌叫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那时我就看得出来,她是为我捏着一把汗的,也可能是她可怜弱者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