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要放几天农忙家,我和组长一起座客车回家的,这也是很巧的事情。 首发--无弹出广告
组长陆雅青和我坐一趟客车,她的父母在县城里居住,放假时她也回家看望父母,就这样我们俩坐在一个座位上,她是靠在车窗坐下的,在我上车时,她向我招手说:“李老师,我这里给你占座位了,过来做吧。”我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客车飞快地行驶在通往县城的公路上,公路两旁的杨树一排排的向后倒着,陆雅青老师不停地问我这,问我那,我也打开话匣子和她攀谈起来。“陆老师,你家姐几个呀?哥几个呀?”
“我家嘛,哥俩个,大哥二哥,大哥一直在国外,他是国务院的一名翻译,家在běi jīng住,嫂子调第一建筑工程总局招待所不久,二哥是个农民,家就在本镇住,大姐不在本地,她在外县住,大姐夫是个农民。二姐在本镇里住,我暂时就住在二姐家里,三姐和三姐夫住在镇北面的一个乡里,也是农民,我有一个老妹妹在县城的塑料厂上班,她总和我父母在一起。四姐在县城里教学,四姐夫是县城医院的医生,现在我和我妹妹还没有订婚。”说完这句话时她看了看我。
“你订婚了吗?”她开始问我了。“还没有呢,这次回去好像要看一个,是邻居给我介绍的。”我眼睛一直朝前看,没有看她回答道。“祝你成功。”说完她再也不和我说什么了,脸上出现了yīn云,她好像生我的气了。我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我没话找话地和他主动搭讪道:“你咋不找对象呢?”“没有合适的。”她眼望车窗外回答说。
“想找啥样的呀?”我又问她。“有文化,头脑灵活,身体好,品德好,家庭嘛,一般就行。找的是一个人,又不是家庭。”她的这番话差一点没有把我乐死,我暗自庆幸,今天这次回家收获不小,终于套出了她的底牌,原来她的要求并不高呀,我还以为她是高不可攀呢,“我这次看对象也是应付一下,不看吧,冷人家的心,没办法,东西院儿住着,父母有时为我的婚事也很着急,因为我二弟都已经结婚了。”“原来是那样啊,那你的要求和标准又是什么样的呀?”她一听我的话又有些眉开眼笑,脸上也由yīn转晴了。
“也和你的标准差不多,不过我不在乎长相,女人嘛,温柔体贴一点还是受欢迎的,但是必须是品德高尚,有文化。”她听了我的话以后半天也没有言语。这时公共汽车就要到我下车的地方了,她一看再不说话就失去了一次好机会“我听你课以后,给你提意见,你不生我气吧?”“那生啥气,都是应该的。你又是组长,组长就得起带头作用嘛,我上赶着请,还来不及呢。”这几句话是我嘴边儿上的,我张口就来。
“那你对我有什么评价呢?”她看着我的眼睛问。“不好说,看你的面部表情吧,有一些严肃,可是说起话来,又是那么亲切,我······我一时还说不好,等我回去以后再告诉你吧。”我当时在回答她的话时,大脑好像出现了一片空白,话语迟钝得很,言辞也匮乏。
“前进车站到了,有下车的吗?”“有。”我站起身来,提起背包向车门走去,她也站起身送我到车门口:“有时间去我家呗,我家可好找了,一进西门不远,南二道街一百米处就是我家,你去吗?如果去,我好接你呀。”她的话让我无法回答,当我走下客车,我才回头说了一句:“好吧,等我去时,我再通知你。”
我下了客车以后,客车马上又开走了,我站在那里眼望着客车的方向,好半天,她把胳膊伸出了车窗外向我不断的挥舞着。那样子,就好象我们分别以后不再见面一样,弄的人好不心酸。
到了家里,父亲和母亲都很高兴,母亲说:“可回来了,明天去相对象吧,人家都等你一个星期了。”我问:“是干什么的呀?”“母亲说:“是家庭妇女,还能是干什么的。”我一听就有点儿不耐烦了:“拉倒吧,不去看了,没意思。”父亲在一旁发话了:“怎么?有人了?给你介绍对象咋还不看了呢?”“以后要找也得找一个有工作的,要不然,早就找了。反正也都等这么多年了,再等几年也无妨。”我一边脱鞋上炕一边对父亲母亲说。
“那你也得找一个借口回了人家呀。”母亲无可奈何地说道。这时,老妹妹在外边跑回来,一见到我就喊“大哥回来了!你知道吗?小芬儿jīng神失常了。”“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小芬儿jīng神失常了?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惊讶地问老妹妹。
“老李小福成天耍钱不回家,小芬儿自己在家里生闷气,把小鸡儿都杀了,鸭子也剁了,谁要是去管她,她就用刀砍谁,自己杀完小鸡儿以后,在锅里烫掉毛,就那么放在锅里炖上了,自己吃,谁也不许碰她,可吓人了。”老妹在学说的过程中,还比比划划,弄得你不得不信。我问母亲:“她咋弄成这样啊?”
“嗨,还不都是她那个妈,嫌咱家穷,后来又怨你,人家求你老姨夫来说媒你不同意,小芬儿jīng神就受刺激了,整天不吃不喝,头不梳脸儿不洗,小芬儿说她一定要找一个和你同姓的人,这不,今年开chūn时,就找人介绍了老李小福,他家条件好啊,他又是小崽儿,老疙瘩吃香啊。”母亲说到这儿就不说了。我急不可待地问道:“那小芬儿就同意了?”
“同意了,结婚那天,一句话都不说,可把老李小福乐坏了,他捡了一个漏儿,要不是小芬儿她妈从中瞎掺和,瞎阻拦,他李小福能捞着?”老妹在一旁替小芬儿抱不平地抢着说。“那可咋整,小芬儿就这样,人家小福能同意和她过下去吗?”我不无担心地问道。
“过啥呀过,老李家正在闹离婚哪,要想不要小芬儿,两家在法院起诉了,等着开庭哪。”母亲叹息着说到。晚上,我躺在炕上,睡不着觉,眼前总是芬儿的影子在晃动,她很小时,我家因建房,没有住处,借住在她家,她比我小,在我下几届,上学时,她一有难题就找我,那种天真,纯洁的表情,始终出现在我的眼前,她那大大的、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黑黑的眼睫毛忽闪着,鼻子尖儿上还冒着几棵汗珠,她歪着头问我这问我那,她一到放学时,就缠着我不放,后来她母亲和她父亲怕我们总在一起,就不允许她和我在一起了。
等我参军走了以后,她也高中毕业了,可是什么也没有考上,一直呆在家中。她对我的情况总想知道一些,苦于没有消息来源,她就去老姨家打听,后来听说我要娶她,把她高兴坏了,老姨对我说过:“芬儿的心思就在你这儿,你老姨夫第一次去她家给你提亲,她妈不同意,她差一点儿没喝药自杀,第二次你老姨夫去你家又给她提亲时,她在家里那个美呀,美的都找不到北了,又穿新衣服,又是擦胭抹粉儿的,可是,你又没有同意,她那时候好像就有一点儿jīng神分裂了。”老姨说到这儿时眼睛里好像湿润了。
我听着老姨的话以后,心里有一种愧疚感,我有一点儿对不住芬儿,我拿芬儿赌气,把芬儿坑了,可怜的芬儿,你的心理素质咋就那么差呢?比我还差呢?你可要挺住啊,和那个耍钱鬼子离婚也好,再找一个吧,找一个比我强的,我不配娶你呀,我是一个糊涂虫,我只是一心想利用你的人,是想通过你的伯父安排我的工作,我根本没有把你和我之间的感情放在第一位的人啊!我是一个懦夫,我是一个小人,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你为了自己的心爱,敢于不要自己的xìng命,你的感情是那样的纯真,而我的内心又是那样的龌蹉,我、我不是人哪,我,是我害了你呀,芬儿······
我越想越为芬儿感到难过,当我翻身时,发现自己的枕边湿了一片。
是啊,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把别人对你感情当作一种筹码,或是一种交易,一旦出现了不划算,就拜拜,那还叫什么男人,还觉得自己非常高尚,为了学生做一点点工作,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取得了一点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可是你却害了一个人,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你只能是去多做好事,善事,为你自己赎罪吧。
第二天,邻居刘佳国来到我家,一进门就大着嗓子说:“听说大友子回来了,今天去相亲咋样啊?”母亲面有难sè,父亲在一旁“当”的一句:“不去了,谢谢你,他有对象了,是刚处的。”“那你扯啥呢?咋不早说呢?人家还列架(拉开架势)等着呢。”刘佳国一脸不高兴地走出了门外。等刘佳国走远后,父亲皱着眉头说:“你他吗的要是找不着对象,我们可不cāo这份儿心了。”父母总是怕我找不到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