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笑在黑暗中
作者:无名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00

陆雅青说她要和我切磋二胡技艺,她果真实现了她的诺言,她在周四的一天晚上,还约了她同学,张庆洪,李大伟二人,一同来到学校,当他们一见到我之后,陆雅青就把他们介绍给我说:“这是我的同学他叫张庆洪,他的弟弟就在你教的班里,他叫张庆全。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初中的还是高中的?”我问。“高中的。”张庆洪马上回答道。

“这是李大伟,在咱们镇第二中学教学,他是教美术的和音乐的,他是接她父亲班儿的。”我一听李大伟是教音乐的,我就来了jīng神:“那就请教了,多多指导。”我也站起身来客气起来。李大伟是一个比较腼腆之人,他一说话就脸红,他说话的声音有一点儿沙哑,张庆洪就不一样了,他说话的声音是一个标准的男高音,个子比我高,足有一米七十公分,长得也很出sè,白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两排牙齿齐刷刷洁白透亮,双唇棱角分明,也会唱上几嗓子,他也是一个复员兵,正在家里等待分配工作,他家是吃供应粮的。他和陆雅青说话时的表情有一些不自然,让人费解,人家是同学关系,我根本就没有多想,李大伟和我差不多一样高,他由于是音乐老师,不自然地就哼哼出了音律来。

“对了,大伟来一段吧,别小声哼哼了。”张庆洪对李大伟说。这时陆雅青把二胡也拿了出来,二胡很破,二胡盒子也很破,看上去有很多年了。陆雅青说:“这是我上学时用过的,它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她说着找来一把椅子坐下,把左腿放在右腿之上,然后又把二胡放在左腿上面,拉了几下,二胡的琴弦有一些不合弦,就问我说:“李老师,你会对二胡弦吗?”“还行。”我回答说。她把二胡递给了我:“你试试吧。”我接过来二胡,也找来一把椅子坐下,但是我没有把左腿放在右腿之上,我是把二胡直接放在大腿上的,我没有跷二郎腿,不习惯。我熟练地对完了二胡弦以后,陆雅青就说:“你先拉一段吧,让我们听听。”

我也没客气,《绣金匾》,《二泉映月》,我就开始演奏了起来。我在演奏时,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嘴一张一合的,拉完这首曲子以后,不知道自己张了多少下嘴,也不知自己合了多少下嘴。陆雅青听得很细心,她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打着拍节,当我拉完一段以后,他们三人鼓起掌来,说我拉的好。陆雅青说我一句:“拉二胡时好像要吃什么东西。”我不明白其中含义,就问:“我吃啥了?”

“说你嘎巴嘴了。”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啊,就一心拉二胡了。”他们还在夸我拉的好,我一连客气了好几句:“一般,一般,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了。”说完我就急忙把二胡递给了陆雅青:“还是你拉一段吧,让我学习学习。”她也没客气,接过二胡拉了起来,先是拉了一段儿《军队和老百姓》,节奏明快,弓法娴熟,指法也比我的指法有力度,然后又拉一段儿《江河水》她在拉二胡时好伸舌头,表情严肃,因为《江河水》是一只悲曲。

她一会儿把舌头伸一下,一会儿把舌头伸一下,张庆洪在一旁偷着乐。我看在眼里,却不好意思张嘴笑,等她拉完二胡,我也跟着鼓起掌来,我一再说“好”,她也客气说:“好啥呀,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拉了,手指头都有一点儿硬了。”“行了,别一个人拉了,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唱的,陆雅青拉,李老师唱歌。”张庆洪在一旁撺掇着。

陆雅青问我说:“李老师,你唱什么呀?”“《红星照我去战斗》吧。”我说。“什么调的?”她又问我。“F调的.”陆雅青开始拉起了前奏。

几首歌曲过后,李大伟也开始唱了起来,他的歌声很是特别,哑柔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唱起歌来也很有味儿,我一连让他唱了好几首歌儿。张庆洪也来了几首,电影《红牡丹》插曲《牡丹之歌》张庆洪唱得也很好。张庆洪在唱歌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陆雅青不敢看张庆洪,这也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的一个谜。

说说笑笑,拉拉唱唱,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我一看手表,夜里十一点了,张庆洪和李大伟也感觉困倦了,就都站起身要回家,这时陆雅青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张庆洪说:“没事儿,我们俩人送送你。”陆雅青没有言语,等她把二胡装好以后,只见她手提二胡盒子站在灯光下,张庆洪说:“走吧,我和李大伟两个人送你回家还不行吗?”

“不行,不用你们俩送我,麻烦李老师一趟吧。”说完她把目光转向了我。张庆洪脸红了一下,随即又白了,他笑着说:“都一样,都一样,那我们走了,再见。“说完,他就和李大伟两个人走出了办公室,消失在夜sè中。我陪着陆雅青走在回她二姐家中的路上,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往出冒。为什么她不敢正眼看他,为什么她不用他送她回家,为什么他看她时脸也红,他们莫不是有什么······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口哨声在夜sè中传得很远,偶尔还招惹谁家的狗“旺旺“的咬了几声。“你别吹了,怪吵人的,说一会儿话吧。”她见我不说什么,只是“吱儿,吱儿”的吹口哨就对我说道。

“说吧,你先说吧。”我停下了口哨声。“你一定在考虑我为什么不用他们二人送我回家吧?”她一针见血地问道。我不作声,只是在黑暗中瞪大双眼看着她,她和我肩并肩的走着,她见我不支声,就当做了默许。她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说起来话就长了,那还是几年前,我们在上学的时候,他父亲是镇里派出所的所长,家里条件很好,他在我们班里也是一个佼佼者,有不少女生都对他有好感,当然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可是我的脾气不好,令他望而生畏。”

“是有一点儿。”我插了一句说道。“连你都是这么想的,他那时候看我学习外语很用功,他非常佩服我的毅力。”她接着说道。“谁教你外语呀?”我不解地问了一句。“是我大哥。”“你大哥不在国外吗?他怎么教你呢?”我又马上追问了一句。“在国外不假,可是他把录音带邮回来给我听,又把语言点用手写的方式,写好后寄回来让我看,我就这样学会的外语,当时我们学校还没开外语课,同学们都很佩服我,也很羡慕我。”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一天,我们刚放学,天下着大雨,同学们都回家了,我由于没有带雨伞,正在犹豫,他就把他的雨伞借给我使用,他自己被雨淋得从里湿到外,有不少同学都以为我们俩在谈恋爱呢,我当时也很感激他,我从那时起,就以为他会和我好呢,我一时无法相信自己,我怎么这么命好,会遇到这么好的白马王子,我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等我们毕业后,考大学的,考大学,没有考上的就回家务农去了,当时我也没有考上,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学校领导来我家找我上班,说我的外语没白学,这回算派上用场了,让我去学校教外语,我们学校当时在当地找了一位在解放前当过rì本翻译的老头教rì语,他在这边教rì语,而我在那边教英语,整个学校就我们两个人教外语。”

“那,后来他呢?”我想听到她的结果就问了一句。“他后来当兵去了,他爸爸是派出所的所长,回来后不愁分配。”“那你和他又怎样了呢?”我直接问她的要害。“后来,我还是自欺欺人地想着他,可是后来,人家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只是同情我,才把雨伞给我用,只是佩服我的学习毅力,才动恻隐之心的,这是他在当兵以后给我的一封信中提到的。”

当她说到这儿时,我的心里别说多高兴了,我的眼睛在黑暗中都发亮光,这是我自己的感觉。“那你很痛苦了?”我为她表示不幸。“痛苦有啥用,都怪自己,咱们那时也不知道如何谈恋爱呀,有一点儿好感就以为是爱情,后来我一想,他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公安家庭吗?我才不稀罕呢。”说到这里,她走路的脚步更加来劲儿了。

我紧走几步:“你现在还想他吗?”“我才不想呢,你别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我今天找你来送我,就是给他看的,你不比他差啥,比他有才。”“你尽瞎说,我可是一般般哪。”我连忙嘴上说,可是心里却是象吃了蜜糖一样。

送她到家以后,我们分别在黑暗中,我好象看到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