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婚之夜
作者:无名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36

到了下午,也就是芬儿刚走不久,尤凤仙也来我家喝喜酒,她那长长的大辫子,又黑又粗,坐在我家炕头上,一动也不动,看得陆雅青直发毛,我一看老同学来了,就给陆雅青介绍说:“来吧,认识一下,这是我的老同学:尤凤仙,原来也是老师,她父亲是我们生产队的老队长。 ”陆雅青拿过来一支《握手》牌儿香烟,“会吸烟吗?来一颗。”“妈呀,我可不会抽烟,哪有大姑娘抽烟的,多不体面哪。”尤凤仙的话说者无心,可是,听者却有意。陆雅青就以为她在说自己,她脸一阵红,一阵白,本来就有一点儿烟瘾发作了,可是经她这么一说,也无法提抽烟的事儿了。只好“吧嗒吧嗒”了几下嘴,再用舌头舔了几下嘴唇,咽下了几口唾液,总算抑制住上来的烟瘾了。

等尤凤仙走了以后,陆雅青马上向母亲要求说:“妈,咱们家的烟笸箩在哪?我要抽一颗烟。”母亲一听,马上把烟笸箩递给陆雅青说:“看看把我儿媳妇会抽烟的事儿给忘了。”陆雅青一边抽着旱烟儿,一边问我说:“刚才走的那位姑娘真可恨,在我面前总是晃来晃去的,还总是鲜卑她那大辫子,还埋汰抽烟人。”“她哪是埋汰抽烟人,她那是埋汰女人抽烟,特别是大姑娘抽烟。”我和她辩解说。“你向她说过我会抽烟吗?”她开始怀疑我问道。“没有啊,我都没有和她见过面,我上哪对她说你这些事儿啊,你竟瞎胡猜疑。”我有些生气地回答她说。

劳累一天的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地吃了一顿晚饭,二弟家两口子也在,吃完晚饭后,有几个闹洞房的同学来了,他们听说陆雅青家是城里的,都有一些拘束,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也没怎么闹,到了要睡觉的时候,老姨来到家中,指挥给陆雅青做面条吃,吃过面条以后,还在陆雅青的棉被里放一些花生,高梁,还有大枣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满炕都是,据说是早得贵子,花花生孩子,男孩儿,女孩儿一起生。陆雅青也不弄这些,只是听指挥,一会儿吃面条,一会儿又在星星出全时,到外面把洗手水倒掉,这又是有说道的,我一概不知,坐在炕上就是一个困,闭上眼睛就是一觉,总算老姨她们走了,是她铺好的棉被以后走的。

夜深人静心不静,洞房一刻值千金,我在刚才还困得东倒西歪的,等人们一走,我就来了jīng神,我们两个人坐在灯光下,谈论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我不满地对她说:“你那个大表哥真不是东西,他一个送亲的,跑这里装什么大半蒜,如果把我妈气出病来,我就找他拼命去,哼。”“你不知道,他也不是我什么大表哥,我亲大表哥你不是已经见到过吗?想一想,就在你第一次去我二姐家的时候,坐在炕里的那位,他要是真的来了,可不能像他那样,碟子里面扎猛子。”“此话怎讲?”“不知深浅呗。”

“你还真有词儿,那他来干什么?”我不解地问她道。“他妈和我妈关系很好,他又总去我家,我家刚搬到城里时,他对我家有很大帮助,所以就像亲属那么相处了,他要想去送亲,我也不好意思阻拦他,谁知道他会这样啊,自己以为是一个城里人,就瞧不起农村人了,还装腔作势,真烦人。”陆雅青也越说越气愤。“行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他了,不过以后,我不愿意再见到他。”我说话时总看外面。意思是天sè可不早了,咱们俩也不能总是坐在这里唠嗑呀。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脱鞋上炕啊,还让我说,你不主动还让我主动有这个理儿吗?”“你早说呀,我哪知道啊,再说了,我也不敢哪,你忘了那一次我······”“行了,别废话了,那是咋回事儿,今天又是咋回事儿,能一样吗?这可是咱们两个人的合法世界,谁也管不着,你那一次是在荒郊野外,又是非法的,一旦怀了孕可怎么整,那得多丢人。”在灯光下,我看着她的脸格外有光泽,不知道是被灯光照的有一些发红,还是她不好意思自己脸开始发红,总之她的几分羞涩,使我更加抑制不住自己了,我浑身发热,呼吸急促,我麻利地脱去衣服,跳上炕,一下钻到了她的被窝里。

“别急,外面有人偷听呢,小声点儿。”她小声对我耳语道。我刚要用力把脚伸到炕里去,:“吗呀,好烫啊!不好,着火啦!”她一听我这样一喊也吓了一大跳,“还不赶快穿衣服!”我急忙又穿上衣服把棉被掀开,一股刺鼻的棉花味儿,满屋到处都是,她一看棉花有风就起火,急忙对我说道:“赶快去外屋拿水来,把棉被放下,不要拿起来,棉花越见风就越起火。”我一听有道理,就忙放下棉被,去外屋找水缸,她跑到炕上把棉褥子也拽到了地上,这时棉褥子已经被烧出一个大窟窿了,屋里已经无法呆下去了,棉花的烟味儿呛人,使人无法呼吸,她对我说道:“赶快开窗户呀,把门也打开。”我急得手忙脚乱,跑到屋外才把窗户打开。她在屋里用水把棉被上的火已经浇灭了,褥子上的火也被她浇灭了,她又在炕上倒了一盆凉水,就听那炕上“嗞嗞”直响,原来,我家的炕面子被一天的火烧得太热了,最后炕面子被烧红了。

等屋里的烟都放没有以后,我才发现,铺在炕上的炕席,也被烧了一个大窟窿,满炕都是湿漉漉的,棉被也是湿漉漉的,再看我们两个人造的已经不像个人样了,东屋的母亲听到了动静,打开灯,穿上衣服,走出屋来,看我门在干什么。她老人家一看到我们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把棉被都烧了吧,你们没受伤吧?”“没有,亏得我发现的早,要不然,还不把她给烧了。”

“给你才烧了呢,烧也得先烧你。”她以为我在说笑话,其实我没有想得太多,我只是说她在炕头睡,而我在炕稍睡,所以要是烧也得先烧她。我还没等和她辩解,母亲在一旁对我说道:“得啦,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贫嘴,去我那屋里抱过一床棉被来,将就半宿吧。”我看了看她,吐了一下舌头,去母亲屋里抱棉被去了。

母亲托着疲惫的身体,帮着我们擦干净炕上污水后才回屋睡觉。我把还冒着热气的棉被和褥子拿到外面搭在了晾衣服的绳子上,回来后,洗了洗手和脸,她也洗了洗,我们俩这才又上炕,坐在炕上,什么心思也没有了,我们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发呆,好久她才对我说道:“要不,今天晚上,我也不想和你‘那个’。”“为啥呀?”我不解地问她说。“不为啥,你难道没有读过《新婚必读》吗?那上面说:新婚的当天晚上不宜房事,因为一对新人都很劳累,劳累的一对新人如果进行房事的话,对胎儿有极大的影响,那样的胎儿将来的智商也不会太好。”

我听她说的有条有理,其实我也读过那一本儿书,那还是在部队里读过的呢,老兵们都有,可是,一到节骨眼儿上,谁还考虑那么多呀。这一回,经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彻底的凉了。我们俩眼望灯光,唠着明天要做的事情,商量着今后的打算,搬家时都带哪些东西,她还埋怨我说:“你家也太抠门儿了,就做两床棉被,你倒是做大一点儿,长一点儿的呀,你看刚才咱们俩盖被时,两头都盖不上,还露着脚丫子呢,到冬天我看你咋整,非冻死你不可。”

“你说啥呢?新婚大喜的rì子,怎么能说那种话呢?什么死不死的,到了冬天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以后不要说你们家你们家的,一切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做的主,按照老人的意思,给咱们俩做四铺四盖呢,我没有同意,因为来回搬家费事。咱们最多也就在这里住上三天,等三天回门以后,咱们就得回去上班,你说不是吗?”

“事儿倒是这么一回事儿,可是让人想起来,心里总觉得有一点儿不舒服,这回可好,棉被短不说,还烧了一个大窟窿。”陆雅青说话时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我劝说道:“火烧旺运哪,母亲说我是火命,刚下生不久就被火差一点儿没烧死,这不,结婚的晚上,也被火烧了一下,等我驾鹤西游了,也得火化,所以说我是火命,一点儿都不假。”

“我有点儿困了,你呢?”“我呀,不怎么觉得。我想起来在部队时,战士们争着抢着看《新婚必读》,你别说,那本书还真管用。

她一听我说起部队的事儿,就来了jīng神头:”你给我讲讲你在部队的事儿呗,你是怎么当的兵啊?还有给你送鞋垫儿的那个女孩儿。”“我想睡一会儿,你也睡一会吧,明天还有活呢。”我故意逗她说。“不嘛,你非得给我讲了才行,要不,你心中就有鬼。”她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我,我看她那样儿,一想,好吧,反正睡不着觉,就给她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