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军眯起双目,神情愈来愈凝重道:“我留意过公司十九至二十五岁这等的男女职员,他们的家境和我大同小异,都是来自无父无母,没有人际依靠的家庭。 レ♠思♥路♣客レ”
廖白赖不以为然道:“的确,全公司年轻的职员共六十多个,男女各占一半,也几乎都是孤儿,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啊!不过……”
“不过什么?”周华军终于沉不住气,紧抓廖白赖双肩,焦急迫问。
廖白赖嗫嚅了半晌,始开口道:“公司半年前失踪了二十一个人,其中有六个女职员,当时有人向jǐng方投匿名信,说高士杰与黑道枭雄过从甚密!”
周华军拍腿叫道:“这就对了!职员无故失踪,定是被高士杰掳到什么地方去了。”
顿了顿再道:“这家公司显然是个黑窝,我们不易久留,得马上离开,迟恐大祸临头。”
廖白赖正要说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两人立时禁声,愕然以对。
门开,见进来的豁然是一直和廖白赖朝夕相处的酒吧女“兔子”闪身进屋。周华军始松了一口气。兔子先朝早已是打成一片、情同手足的周华军抛个媚眼,娇滴滴吔道:“华军哥!你今儿怍魂不守舍地看人家?”说着大咧咧坐入两人间去。正仰脸喝着一罐可口可乐,忽然“嘟!”的一声响,原来她的手机在急促呼叫。
“兔子”打开一看,不禁神情一黯,转头向两人苦着脸道:“失陪一下,是我妈的来电。”急匆匆走出门外。
看着兔子扭腰出去,周华军回过头来,见廖白赖坐立不安,脸现迟疑。忙问道:“你究竟走还是不走?”
廖白赖仍然朝门外惶惶张望,心不在焉道:“走!走!早走为妙。”
周华军迫切道:“逃离此地刻不容缓,此事不易让兔子知道,因为她绝不会相信公司在拐带人口。”
廖白赖紧皱双眉,点头应是,道:“待会我把她支走,然后立即收拾东西走人。”
话音刚落,兔子急步抢进门来,朝廖白赖苦着脸道:“赖子!我妈明天动手术,急需预交两万元费用,可我手上还差四千元呐!唉!”
见她娇俏脸儿泛起yīn云,愁容可人。周华军道:“赖子有一文用一文,现有什么钱,我这有五千元存款,你先拿去运急吧?”
兔子闻言一愕,丹凤眼亮了起来,接着闪过一丝令人莫解的奇怪神sè,呆了一呆,才语无伦次地遑遑道:“这……怎好意思向你伸手呢。”
周华军大力一拍廖白赖后背,兴然笑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谁叫赖子你是我的朋友哩。”
说罢径直走往床头柜,蹲腰开锁。
“兔子”连忙朝站在门里侧的廖白赖暗使眼sè,然后把目光移往正在开箱取存折的周华军后背上。
廖白赖显然明白她的意图,早已和女友小兔子串通好,合谋引开他的注意力,下手加害。探手抓起床头架上一支八磅哑铃,缓缓举步,朝蹲在地上的周华军靠去。周华军全然不知背后厄运,仍慢条斯理的拉开柜子抽屉,探手找寻自己那本存折。
廖白赖双目shè出凛冽杀气,一颗心脏却止不住的急剧抽搐,握着八磅哑铃的右手仿佛重抑万斤,差点透不过气,咬牙往周华军的后脑勺砸下去,就在那只带着森厉寒气的哑铃下落到他后脑头发稍处之际,兔子竟出乎意外地疾呼一声:“华军哥!”
周华军讶然扭头,兔子紧接着嬉嬉笑道:“听赖子说,你打哑铃好棒,一口气不停能打三百下,是不是真的啊?”
廖白赖闻言一震,下砸的哑铃急忙改变方向,下垂腰际处,愣在当场,脸肌扭曲得非常难看,旋即神情恢复,向周华军堆起笑脸。
周华军洒然一笑,目光从那支黝黑忳钢的哑铃处移开,落在兔子盈盈浅笑的脸上,唏道:“打三百下不算能耐,我在珍宝岛的师傅一次能打二千下,面不红,气不喘,那才叫高手哩,哈!”
周华军站起身,瞧往正装模作样边冲哑铃边吆喝连声的廖白赖,哑然失笑道:“别再卖乖了,你小子本来根骨绝佳,是运动员的材料,奈何被酒sè掏空身子了。”
刚把存折递给兔子白皙的手上,忽有人叩门,三人一阵心虚,进来的居然是梦中情人高雅雯。
高雅雯进屋子后,目光首先落在周华军脸上,凤目深处蕴含着无尽忧郁,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刹那令周华军心神剧震,他终于明白,不论她对自己如何的冷漠残忍,他始终深爱着她。
周华军全身狂热,险些一下冲动扑过去把她搂在怀中万般呵护,但又苦苦忍下。昨晚她弃他而去,已在他心中划下一道难以愈合的割痕。
高雅雯缓缓走来,靠拢他胸腹,扑哧落下两滴泪道:“对不起!”
在这一刻,周华军把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手足无措。
高雅雯凤目泛着千般柔情,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道:“能和雯雯去一个地方吗?”
周华军干脆点头。她没说去那儿,他更不多问。
轿车在繁华大街急速奔驰,驾车者是名戴墨镜的外国黑人,身形高硕粗旷,神态极为嚣张。
高士杰坐在黑人身旁,目视车窗前方,一言不发。
高雅雯和周华军坐在后排,两人打从上车后就一直沉默。仅仅在出门下楼时,高雅雯才告诉他,父亲请他尽快赶往“海洋公园”谈生意。之后直到此刻,车上四人都默默无声,气氛极冷。
这时,轿车经过一座横跨大河的钢架桥,高士杰的手机蓦地响起。
高士杰听着电话,神sè愈来愈凝重,脸上血sè退尽,忽地对着电话疾呼道:“什么!金髯汉死了。”
对方惊惶迭迭道:“凶手是个身手极高的金发女子!泰勒爷也在广西南宁遭到那金发女袭击,身上连开七个窟窿,凶器是一支碧箫。恐怕!恐怕熬不过三天了,泰勒爷的大公子请你赶快过去一趟。”
高士杰颤抖着嘴唇道:“这怎么可能?泰勒是顶级拳手,常人挨他一拳都会骨折肉裂……”捏电话的手全是冷汗,回话道:“我马上去。”
“嗒!”
手机合上。
高士杰别头望往高雅雯,再冷冷瞥了坐在她旁的周华军一眼,由衣兜掏出一叠照片,扔在周华军怀里,接着再扔来一个文件袋,冷冷道:“去留任你自己选择,若非雅雯替你求情,你早完蛋了!”
转头对女儿柔声道:“爹得立即到南宁见你泰伯伯,你们先去神魔岛,到时周华军若不听话,就带他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