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特意让农家乐准备了烧烤,一帮游山玩水累了一天的人一看到烧烤架便又疯了一般,最后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农家乐的小院, 又有几个姑娘拿了把吉它过来,于是晚餐变成了派对晚会。
人都坐全的时候,李云道观察了一下,少了两个人,一个是昨日那个主动接近自己的柳素素,另一个是昨日挑衅古可人的小菁姑娘,问及昨晚同桌的姑娘,纷纷摇头说不知道。所以此时也便可以确认,昨晚一番打斗,梅沁带走了那两个也许心怀叵测的姑娘。
乐天咬着一只鸡翅靠了过来:“喂,我说你俩腻腻歪歪也可以了,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我这样的单身狗。不是说带我出来疗伤的嘛,怎么就尽看你们往我伤口上撒盐了呢?”这家伙吃得满嘴都是油和孜然,刚靠过来说了一句话,便又被昨天开始便熟悉起来的姑娘们喊了过去,说是帮忙拍照,他倒也乐此不疲,只是走之前示意自己去去就回。
古可人看着那些弹着吉它唱着属于她们这个岁数才会唱的歌,看上去仿佛有些羡慕的样子:“能跟同龄人一起喝喝酒唱唱歌,这样的生活真好!”
李云道努努嘴道:“想唱你也去唱呗,你跟她们也差不了几岁!”他说的是实话,如今不过二十来岁的古可人的确还可以归属到青春年华的范畴里。
古可人却苦笑着摇头:“我在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只想着怎么多挣些钱,否则我是一丁点的安全感都没有。之前钱是赚得多了,但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李云道想了想道:“安全感这种东西多数还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
古可人笑勇盈盈地看着他:“错!现在来说,这种东西,是你给我的。”她将脑袋轻轻搁在李云道的肩膀上,斜着头看天边的明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呢!”
李云道笑道:“我准备安排凤驹和点点回国了。”
古可人很赞同地点点头:“孩子的成长是极重要的,这几年你一年不在他们身边,往后一定会后悔的。”
李云道叹息一声:“尤其是点点,从这孩子出生后,便常时间地待在国外,我有些担心她回来能不能适应。”
古可人笑道:“这你就多虑了,都说虎父无犬子,你李云道和阮疯妞儿生的姑娘,什么样的环境,都能适应得下来,这是基因决定的。”
李云道笑了起来:“也对!那么,我跟你的呢?”
古可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咬着下唇道:“看来还是不能歇着,得趁着这几年还年轻,多赚些钱。”
“为啥?你现在赠的那些,足够你吃几辈子吃用不尽了!”
“我得为我的孩子多攒些零花钱,不然长大了还要伸手跟疯妞儿要钱花,那多难为情?”
李云道失笑:“这哪儿跟哪儿……”
两人说着些旁人不能听的话,冷不丁地,那胖子又靠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神秘兮兮地道:“云道,有重大消息!”
乐天做正事儿向来还是靠谱,他说是重大消息,自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刚刚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研修班会可能会提前半年结束!”胖子晃着手机 ,努力向李云道证明这个消息的确切性。
李云道和古可人对视了一眼,却也没有乐天想象中的反应。
乐天很聪明,立刻反应过来,恍然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古可人道:“也没有早知道,昨儿来之前我才收到的消息。”
乐天佯怒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云道没好气道:“从昨儿开始,你可曾有时间好好来跟我们聊上两句?人家姑娘一声‘小天哥’,怕是把你的骨头都喊得要酥了吧!”
乐天挠挠脑袋:“那看样子是真要提前结业了!”
“不是看样子,是一定的!”李云道叹息一声,“这一届研修班出了这么多事情,无论是地方上还是组织部都会被贴上一个‘察人不明、用人不当’的标签,而且出事都是在校期间,具体负责人也是难辞其咎的。不过我看了一下课表,下学期也就只剩下两门课了,其余的都是在全国各地实地考察调研,写结业论文。如今怕是不敢再带着一起全国溜达了,这责任太太重大,恐怕没人担得起啊!”
“哎,我的北清校园生活便这样就要终结了吗?”乐天苦着脸托腮在李云道身边的地上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炭火旺盛的炭炉,接着道,“怎么样,跟我回蜀中?老爷子可指名道姓了要见你一面的。”
李云道苦笑一声:“我估摸着,谁也别想跟谁回了。出了这些事情,怕是就算安排到地方上,都不会有什么好地儿可去。”
乐天不恼反笑:“那敢情也好啊,我终于可以不用在蜀中当差了,终于可以脱离老爷子的视线了?哟吼,这可是个好消息啊……”
看着胖子挥舞的双手,李云道却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如今这般情形下,怕是回江北或者去蜀中都不太可能了,剩下的几种可能性都有……
“想什么呢?”胖子又起身去拿了几串羊肉过来,各塞给李云道和古可人几串,自己也干脆算拿了一把直接往嘴里抹。
“我在想,接下来我最有可能去哪儿!”李云道笑着道,“江北和蜀中可能性都差不多为零了,现在能去的,也就只剩下江南、浙北和大西北了!”
古可人插话道:“大西北可能性倒是很小,毕竟你不是搞经济出身的,就算要把你放去大西北,也起码要在东部沿海历练上一段日子。我感觉还是江南或浙北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李云道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我会下去……”
乐天也道:“其实还是可以分析得出来的,你的专长是抓坏人,搞经济的能力嘛,还有待于观察,出于对你的保护和培养,也不会就冒然把你放去大西北当gdp救世主的。本来江北你倒是可以回去,大不了把那个“代”字去掉,还当公安厅长,但想想你在江北闹出的动静太大,回江北恐怕是有风险了。蜀中嘛,我就不说了,唉,本来想把你骗回蜀中跟我一起抓贪官的……”
李云道笑了起来:“反正去哪儿也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眼下想再多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咦,胖子,你的手怎么了?”李云道看到胖子的拳面上好像有些淤青。
乐天手一挥,笑道:“没事儿,昨儿酒喝多了,跟人打了一架。”
“跟谁?”
“不认得,一女的,还挺厉害。”
李云道会心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谢谢!”
乐天咧嘴一笑:“都是兄弟,说谢就见外了,你给我做了那么多,你见我说了一个谢字吗?”
李云道轻笑:“好兄弟啊!”
好兄弟,感情深,所以一口闷,于是两人喝了四打啤酒还不过瘾,又让农家乐拿来了自家酿的高度酒,一直喝到姑娘们都散了场,炭炉的火也熄了,古可人才伸了个懒腰:“你俩继续,我先回房休息了。”
见她起身,乐天可劲儿冲李云道使眼色,兄弟哎,**一刻值千金啊,你跟我们单身狗在这儿瞎喝什么毛线的酒?
李云道反应过来,一口气将一碗酒喝得精光,搁下碗便赶上前面的步伐,伸手冲身后的乐天做了个ok的手势。
乐天大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提着酒坛,开始往嘴里倒酒。
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尤其是在这月下独酌着,就算不想醉,单这月色,便也能让人分分钟就醉倒过去。
喝醉了,便会开始喃喃说些什么,只是这时候,只有他一人仰面朝月,怕是也只有那天上的明月,才听得懂他在吟些什么。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鸩患匏?簦课骄?5孜饰抻桑?秀笔谷顺睢e峦蚶锍ぞǎ?莺岽テ疲?竦钋砺ァo后士霸∷??试坪斡裢媒獬粮。咳舻蓝计胛揄γ?坪谓ソト绻常俊?/p>
声音减弱,最后竟变成了那呼噜声。
又过了一会儿,农家小院门口,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月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走了过去,轻轻蹲在他的身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张脸,似乎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像今日这般认真地看过这张脸。
他不知道在梦中呢喃着什么,打了个酒气冲天的酒嗝,熏得得她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到脸上瘦下来便才呈现出的刚硬的线条,又觉得有些不忍。
她捏住自己的衣袖,帮他擦了擦额上因酒气而散出来的汗,轻声道:“往后,我不在身边了,受了欺负,该忍的忍,不该忍的,便自己打回去。”
说着,又叹了口气:“差点忘记了,你那孱弱也不是真的,你和薇薇一样,都是顶顶聪明的人儿,唯有我这个当姐姐的,才是这天下最傻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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