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坤本来今晚心情很不错,跟许大公子觥筹交错相谈甚欢,接着还顺手卖了许公子一个人情。派赵刚出面解决酒吧里的小纠纷对刘大政委来说,也只是打个电话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远远看着赵刚等人将闹事的人押进jǐng车,刘信坤便招呼司机送自己回家,只是回的不是公安家属楼,而是“天御花园”的那个小家。刘信坤的司机是他的远房表侄,嘴紧忠诚,铁杆的自己人,所以他也不担心司机会说漏嘴。半路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的黄脸婆,只说陪许市长的公子,晚上不回去了,那头早睡下的黄脸婆习以为常地“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还是天御花园小公寓里的那位“知已”懂人情冷暖,开门一见老刘,立马娇呼一声“达令”,热情冲上来便是三息湿吻,紧接着尽心尽伺候刘大政委宽衣解带沐浴更衣,这还不够,期间还加了不少岛国动作片里才能看到的香艳片断。
刘大政委五十有二,正当壮年,早在尤物扑上来时就已经一柱擎天,不过活到这把年纪,老东西自然喜欢讲情调,不像年青小伙儿把持不住上来就玩“赤捣黄龙”的把戏,兴趣盎然的老刘愣是压着滔天**跟才二十出头的二姨太玩起了鸳鸯泡泡浴的游戏,几经莺啼辗转,全身涂满牛nǎi洗浴液的二姨太娇#喘不已,某处更是早已淋漓不堪,老刘同志见火候撩拨得差不多了,提枪翻身,正要准备上马驰骋,身下娇人儿也做好了yù迎还拒的表情恭迎圣主鞭挞,可是急促jǐng报声破坏了这费尽jīng力打造出的气氛。
刘信坤是个脑子很灵活的人,他的手机铃声分成几类,局里下属打来的铃声是驴马叫声,局里唯一一位上级打来的是枪炮声,市里领导的是激昂的马赛曲,而省厅的直管领导一律是这种类似于防空jǐng报的声音。刘大政委二话不说,翻身下马,也不管湿哒哒的身子,冲到床边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是省厅一把手马大秘电话。
“喂,马处长你好,我是小刘啊。”刘政委五十出头,对着三十出头的马秘书自称“小刘”,却丝毫不脸红,相反一张老马脸上满是谄媚,又间杂着些因为马秘书这个电话而带来的兴奋。
电话那头的马处长却一点儿都不好,刚刚跟厅长大人应酬省委领导,到差不多凌晨才匆匆洗涮了睡下,明儿一早还要跟大领导下去视察,估计五点半就得起来,这大半夜却又接到厅长大人的催命电话,说是苏州这边出些状况,顾副部长责成省厅领导迅速解决。被饶了香梦的马处长心情欠佳,但脑子清醒,没给号称脾气比牛还牛b的韩局长打电话,倒是直接打给了来省里活动过不少次的刘政委,事情他还没弄清楚,万一是违反原则的事情,直接打给韩国涛就等于自讨没趣,打给八面玲珑的刘信坤便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老刘啊,你们怎么搞的,成天给领导捅娄子,看看,这回捅上天了吧!”马秘书上来就敲打老刘同志。
刘政委在公安系统里混了这么些年,哪能不知道上面这是在玩官术,当即诚惶诚恐地承认错误:“马处批评得对,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我诚心接受批评监督。”
马文龙见老刘态度不错,火气也消了一半,语气也微微软化了些:“老刘啊,刚刚领导让我问问,你们今天是不是抓了几个běijīng来的年轻人?”
刘信坤刚想说没,却猛地心脏一抽,完了,不会是晚上那事儿吧?当下,刘大政委组织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道:“领导,向您汇报一下,今天晚上在我市古城内的莲sè酒吧发生了一起恶xìng打架斗殴事件,吃亏的一方涉及到市zhèngfǔ许市长的公子还有一家民营上市企业的接班人,考虑到事情的影响过一恶劣,我才下令让刑jǐng队出马拘了几个年轻人。”其实到时候事情因何而起、抓了多少人刘大政委一概不知,但这个时候,那几位běijīng来的估计份量不轻,他当然是有多正义就说得多正义,能撇清尽量撇清,到时候实在不行把二队的队长推出去当替死鬼,正好让赵刚接他的位置。
马文龙听了刘信坤的话,这才舒了口气,但领导指示的态度还是要释放出来:“这不是胡闹嘛,几个年轻人闹着玩玩的,也要被刑jǐng队抓?咱们江南的刑jǐng就这么空?这种派个民jǐng就能解决的小事情,还要你刘大政委亲自出马?”
刘大政委连连应是,却也不怕还嘴,却听着马文龙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老刘啊,我们是自家弟兄,这事儿我可跟你说,可大可小,大了指不定要掉帽子,吃官司,往小了说呢,其实也就是个屁大的事儿。领导刚才说了,让我直接找韩国涛,但我琢磨着这事儿你自己出面比较好,别人都不太合适。”
刘信坤小心问道:“马处,běijīng那几位什么来路?这么牛,连老领导都要让三分?”
马文龙压低了声音:“三分?人家想拿下谁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听说过什么叫‘秒杀正处级以下干部’吗?”
刘信坤肥硕的身子猛地一抖:“中纪……”后面的话没往下说,那是个铁面无私的嗜血衙门,尤其是十八届党代会后,提起这个部门,各个封疆大吏都要忍不住牙痛一番,刘信坤这个级别还不够人家塞个牙缝。
“具体是不是我不太清楚,但是打电话那位说了,这事儿处理不好,提头去běijīng叩拜都没用。”马处长又撂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韩国涛那边我就不打电话了,领导问起来我就说睡了没打通,你抓紧处理,争取将功补过。对了,老刘,我提醒你一下,别总把目光放在你那一亩三份田上,眼光要放得长远点。”马文龙丢下一句足以让刘信坤深思大半年的话就挂了电话。
见老刘挂了电话一脸犯痴的模样,不着半缕的二姨太伏到刘大政委跨间,含情脉脉地含起某处受了惊吓缩成蚯蚓状的事物,老半天却没见老sè鬼有反应。
等了半天,老刘同志才不耐烦地推开迫不及待的二姨太:“你先睡,我处理点事情。”话未落音,老刘的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