诩墨像是做了一个梦,却不记得梦中的内容。
当他醒来的时候,便感到天旋地转般的震动,无数巨石掉落巨大的轰鸣声,还有,自己被大冥猿粗暴地扛在肩上,正随着大冥猿向着陵园的出口飞奔着。
问题是,自己是倒着的,涌下的血在将诩墨的脸涨得通红。
“猿兄,能不能将我摆的舒服一些!”诩墨艰难的喊道。
只可惜,正在狂奔中的大冥猿完全没有听到,依旧在风驰电掣。
然后,诩墨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诩墨已经躺在沼泽陵园入口前的平地上,四周依旧是无名的石碑和累累的白骨。
剧烈的震动还没有停下。
“发生什么了!猿兄!”诩墨惊问道。
“言九拆了洞穴,马上就要塌了……”大冥猿静静站在一旁,无所谓地说道。
诩墨急忙环顾了下四周,无颜和惜晨躺在自己的身旁,都昏了过去,应该没有大碍。
“阮船主呢?小陈呢?”诩墨急忙问道。
大冥猿看了一眼诩墨:“你说那个矮人啊,我又凭什么救他……”
“他是我的同伴啊!”诩墨焦急地吼道。
“但不是我的同伴……”大冥猿毫不在意:“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到时候连你们也搭在里面,却怎么向言九交代……”
“猿兄,你原来是这般冷血……”诩墨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想去救你的同伴,那你就变得足够强。”大冥猿看着快要崩塌的沼泽陵园,声音中带着些许遗憾:“如今你却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如何保护他人……”
诩墨没有说些什么,深深低下了头,双拳狠狠地捶在地面上,软质的泥土被打出两个浅坑。
“你却不看,那小丫头和花袍小子,为了你,受了多么重的伤……”大冥猿的目光,停在了昏迷着的无颜和惜晨身上。
诩墨继续沉默着,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的是惜晨可爱的笑脸和无颜微笑着敲打着自己的额头的画面。诩墨看见无颜毫无血sè的脸,依旧那样俊美,惜晨肩上的伤口,她又是忍受了怎样的疼痛。几个时辰前,一行人壮志而行,走入沼泽陵园,为了自己的玄胎铁,为了小泽乡的zì yóu。现在,大家受伤的受伤,失踪的失踪,玄胎铁也不曾拿到。
自己,终究是太过弱小了……
诩墨双膝跪地,在忏悔,在痛恨,心中是不甘,是不服。
你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啊————”
诩墨抬起头,一声不甘的吼叫,没有眼泪,因为全藏在心间。那是一种深深的挫败,伴着剧烈摇晃的大地,一般痛苦,一般混乱。
黄sè的灵气布满那道锁链,若野火疯狂的燃烧着,若游龙盘旋飞舞着。锁链在诩墨周围,仿佛有灵xìng一般,在安慰着诩墨。
大冥猿看到那锁链,双瞳一紧,惊喜说道:“魂,魂境界!”
诩墨却似不曾听到一般,一拳拳打在地上,溅起的淤泥弄脏了诩墨的脸。
“诩墨公子!”
一个声音,突然将诩墨的噩梦打破,诩墨猛然抬头,脸上满是欣喜。因为他知道,那个声音,便是小陈的声音。
在摇晃的沼泽陵园的入口,两个身影在黑暗中出现,小陈依旧是那张朴素的脸,他背着昏迷的阮天闲,跌跌撞撞,在通道中跑了出来。
“小陈!阮船主!”诩墨一跃而起,冲上前去,扶住了要倒下的小陈。
“诩墨公子,我们是得救了?”小陈的眼神中,满是恐惧,恐惧中又是万分的惊喜。
“小陈,我们得救了,那沼泽陵园便要毁坏了!”诩墨兴奋地说道,突然,诩墨眼神转向了别处,声音也低了几分:“可惜,我却没有实力,让你们受苦了。”
小陈那标准的笑脸再次浮现,小陈吃力地将手搭在诩墨肩上:“诩墨公子,这不怪你,你们为小泽乡清除了魔物,便是我们永远的恩人。我和主人失足落在山洞中,侥幸逃了出来,我们应该惭愧,我们没有帮上什么忙。”
诩墨看着小陈的笑脸,心中便舒服了几分,正待要说些什么,一声巨响传来。
不远处的沼泽陵园,在巨响中,轰然塌陷。
原来平整的沼泽突然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中,无数的石质残垣断壁,散落的四分五裂。
尘埃飞舞,遮蔽了大半天空。
诩墨环顾四周:“言兄,言九在哪里!”
大冥猿只是很鄙夷地看着诩墨:“你认为,一个rì境界的强者,会那么轻易的死掉。我却很有疑问,在石质王座那边,你为何跑到上一层了……”
诩墨语塞,却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猿前辈,小墨那时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却要冲上那zhōng yāng祭坛,我阻止不住,但后来他又自己停下了。”一个很清爽动听的声音传来。
“晨儿!”诩墨欣喜地转过头来。
等待诩墨的,却是惜晨一记重重的耳光。
“啪”,一声脆响,诩墨顿时满目星光。
“晨儿,为什么打我……”诩墨捂着脸,委屈地说道。
“你自己清楚……”惜晨面sè绯红,将头转作一边。
有的时候,那些快乐的事情,接踵而至。
一个宽大的白袍出现在诩墨的面前,诩墨抬头而看,看到的是那定熟悉的高高的帽子,以及帽子下,一张清秀的脸,脸的前面,两缕青丝,随风轻舞。
“诩墨,我为你拿来了玄胎铁,rì后要好生修行……”言九依旧微笑着,负在身后的手伸出,一条漆黑的锁链出现在言九手上。
“这……这是玄胎铁!”诩墨看着言九手中的锁链,满是吃惊之sè。
“这锁链变是玄胎铁所制,这些足够,让那铁匠将此物熔入你的锁链之中,你的锁链便可以塑灵。”言九道。
“莫不是,所有玄胎铁都是锁链的形态,我的锁链又究竟是何物!”诩墨问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言九的折扇,又狠狠落在诩墨的头上,又是一声脆响。
言九不顾诩墨的问题,自顾自说道:“我们现在要了解一下,诩墨为何会出现在上层,而且还进入到魂的境界。”
“我进入魂的境界了?!”诩墨一阵欣喜。
“蠢材,我问的是你那一段的记忆缺失……”言九的折扇又一次重重落在诩墨的头顶上。
诩墨捂着疼痛的头顶,无奈地说道:“我最后的记忆,只是停在了在哪王座下,和一片蜥蜴人厮杀。”
“晨儿,你却将见到诩墨后的事情,叙述一番……”言九道。
惜晨于是将诩墨不受控制,双目蓝光,僵尸一般不要命地向那溶解尸体的水晶光芒中走去。当然省略了那个懵懂的回归之吻。
“为何我会这样!”诩墨又是惊讶道。
“啪”惜晨的第二记耳光落在诩墨脸上。
大冥猿走到言九身旁,静静说道:“言九兄,此事可有眉目……”
言九摸索着下巴,思考片刻:“我却和那染衣相斗,不曾注意,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
言九看向远方,“我们先回到村子里,从长计议。”
………………
………………
华夏国北方,北方草原之地和大漠的东边,是华夏国和寒山人的战争之地。
狼城,北方边关的一座重镇,另外,此处便是亲王龙枭霆的老巢,亦是千狼的大本营。
寒山人,原本是华夏国的附属之国,二十年前,寒山人新王登基,便要脱离华夏属国的称号,开始入侵华夏国。
寒山国土地虽小,却利用寒山寒冷的气候,错综复杂的丛林地形,和优秀将领的谋略,让华夏国的大军占不得半点便宜,又可以偷袭华夏国边关的村镇。
亲王龙枭霆yù拥兵自重,正好借寒山人的战争来索要军费,对待寒山人的进攻,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小打小闹的战争,一下持续了二十年。
狼城中,龙枭霆便是此处的土皇帝,一座雄伟的亲王府,更似一座小宫殿,坐落其中。
亲王府的议事大厅上,龙枭霆随意披着一件皮袍,拖着下颚,双目如两把钢刀一般,扫视着下面站立的众人。
“那龙封尘小子,背后有那轩辕老儿撑腰,嚣张的不得了。康公公飞来的书信上说,那轩辕和龙封尘上个月便相见了不下十次……”一个男子,书生摸样,却又有几分妖媚,便是亲王的亲信,白馥梅。
亲王眼中闪过一抹很sè,狠狠说道:“钟庸,高不成,郑金悦,南方的三个心头之患……”
亲王下面,一个黑衣男子闪出,一张狼形面具遮去了大半面容。黑衣男子正是那千狼的头狼杀狼,杀狼冷冷说道:“那轩辕老儿又不太老实,对他们那个奇怪的组织,我们已经开始暗中较量。”
亲王冷冷说道:“那组织中所有的人,还有要进入那组织的人,杀!”
“得令!”黑衣男子抱拳应道。
龙枭霆狠声说道:“那些我失去的,终归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