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这句话的意思是隔墙有耳,但是用在防守上同样如此。
芸霜大摇大摆的走出传送阵,接着便被看守的护卫围了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守护的统领走了上前,持剑而立,大有一句话答的不对,就拔剑相向的事态。
“回禀统领大人,在下陈偿,是本次招募的牢头,因事耽搁,晚来了片刻。”芸霜虔诚回道,语气毕恭毕敬。
“胡说,此次招募牢头一百零二人,已全部入场,不曾缺失一人,大胆的贼子,安敢明目张胆的混淆视听,妄图混入冰牢,来人啊,将他拿下。”护卫通灵拔出宝剑,剑拔弩张。
“怎么可能?”芸霜面露惊骇之sè,急切道:“是慎刑司的桐大人亲自送我进来的,而且已经备案,详情记录很详细,内有进入时间,可供查询,怎么可能提前进来呢?”慎刑司对每个进入冰牢的人都有详细的备案,详细的记录着入内的时间以及原有,可供查询。但是,这些记录都保存在慎刑司内,冰牢内的护卫统领要想查询,就必须回到地面,而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到那时诸葛千机已经引发动乱,根本不会有记录传回。
“还敢狡辩!”护卫统领喝道:“司记官,把通行的记录拿过来。”
司记官拿着娟册走了过来,展开,上面的确有陈偿的签名。
“不可能,这不是我签的,我根本没有来过,虽然是我的字迹,但这确实不是我签的?”芸霜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只不过这是他装出来的,这上面的字迹的确是陈偿签的,但他早已有了应对的办法。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证据当前,还敢狡辩,来人呀,将其给我拿下。”
“等等——”见护卫统领要抓人,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慌乱中喊道:“慎刑司不是收录了我等的神魂气息吗,何不用探息镜一看究竟。”
芸霜知道,因为轮值换岗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纰漏,很多必要的检查已经被护卫们自动给省略了,在他们看来,既然上面已经有过最严格的审查,他们就没有必要再执行一次,因此只要签署对了署名,且字迹无差,后面的繁琐步骤能省则省,而探息镜检查这一项,也是走个过场,根本没有用心纪律。他记得很清楚,陈偿进入探息镜的范围时,司记官根本没有抬头,就催促他赶紧离开,让他别耽搁了下一位,可见是何等的松懈。
见芸霜的表情不似作伪,那司记官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冷汗直冒。
护卫统领也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这里面的猫腻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平rì里见自己的弟兄也挺辛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真是出了纰漏,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罔顾法纪。
“跟我来——”说着,护卫统领走向探息镜。
芸霜根本不怕被探息镜查出问题,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从容不迫。
司记官此时早已是心若死灰,很显然,他运气不佳,此次当值,出了纰漏。
芸霜站在探息镜面前,护卫统领脸sè铁青,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完美的契合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探息镜是长空城主的杰作,除非是地仙的修为,才有可能篡改上面的信息。
“好大胆的司记官,你可知罪!”
既然事已至此,护卫统领不得不开始找替罪的羔羊。
“统领大人饶命,属下知错了,求统领大人放小的一马,小的愿肝脑涂地追随统领大人。”司记官如何不知道统领这是要他做那替罪的羔羊,犯了事,若是没有人承担,不仅统领无法向慎刑司的大人们交待,甚至会被送进思过院革职反省。
“你罔顾职守,不尊法纪,铸成大错,我岂能饶你。”说着,面向芸霜,厉声道:“还有你,虽然已经证明了你的身份,但此事你也有嫌疑,冰牢换岗言明时限为一个时辰,你却迟到了快两柱香的时间,究竟是何缘由?”
“回禀统领大人,在下在途中无故遇袭,原本还莫名其妙,但此时却是有些眉目了,那些袭击我的人,显然是要阻我去路,好冒充我,混入冰牢。”芸霜躬身答道。
“哼,在洗脱嫌疑之前,你不得擅自活动。”
“禀大人,我虽然与那些人只过了几招,但已然熟悉了他们的套路,我想帮助大人将这些人找出来,以证明我的清白。”
“哼,官府的事,岂容你插手。”
“大人,既然有人敢冒充我,就未必不会有人冒充他人,我想,混进来的人怕是不在少数,若是出了重大纰漏,大人可想好了要如何向慎刑司交待,况且我是这里的牢头,也算得上官府中人,说不得将来还要进入内卫,成为像大人这样为官府效力的大臣。”芸霜态度诚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是为了能够以光明正大的身份混入据点。
“属下愿意戴罪立功,抓住那些偷渡者,恳求统领答应。”司记官赶忙上前请愿道。
说实话,护卫统领也不愿意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就这么被毁了,只是他职责所在,不能离开此处山洞,此刻听到陈偿的提议,他确实有些心动了,纰漏出自他这里,若是真的如陈偿所言,混进了不少人,到时可不是交出一个司记官就能顶罪的,怕是他也要落得个懈怠职守的罪名。
“好,准许你随司记官一同行事,抓捕那些混迹其中的罪犯。”
“司记官,我这是在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给你三个内侍之差,身份却是千差万别。
侍卫这个词汇分来来讲,拥有两层意思,卫……护卫、守卫的意思,而侍却是服侍的意思。
内卫是官府招募的护卫,跟官府是雇佣的关系,虽然在任职期间,需要无条件的听从官府的差遣,却有人身zì yóu。而内侍不同,从某种意义上将,内侍其实就是官府的奴隶,说的好听点是官家代言人,说不好听,其实就是官府的走狗。
内侍虽然也有rì常的生活zì yóu,没有人会看管犯人似得监视他们,但事实上他们没有人身zì yóu,官府让你去死,你就必须悍不畏死的舍身赴死,他们从成为内侍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自己。因此,尽管内侍的各方面待遇都比内卫高的多得多,但是,内侍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个火坑,而且是那种一旦跳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的万丈深坑。
官府控制内侍的手段除了药物,更多的是采用灵魂禁制,那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咒法,被控制的内侍,必须从内心深处拥戴官府,不能生出半点对官府不利的情绪,比如:反抗、不满、背叛、泄密等等,只要滋生这些情绪,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将受到撕魂裂魄的下场,轻则头痛yù裂,重则魂飞魄散,更有甚者会让人痛不yù生,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此,人们对内侍唾弃的同时,也感到很深的畏惧。
畏惧不仅来自内侍的身份,害怕成为内侍,更多的是来自内侍本人,他们仿佛就是绝对拥护官府的行尸走肉,一切以官府利益为准则,早已被磨灭了做人的良知和情感,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但灵魂的禁制限制他们,很多事情是不由己。
比如两个非常要好的内侍在路上行走,其中一个突然接到命令让他除掉身边那人,虽然两人是至交好友,甚至可能是夫妻,但是,其中一人也会毫无犹豫的对身边之人出手,尽管他在动手的时候于心不忍,泪流满面,但是在他的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抵触的情绪,这就是内侍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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