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蛇出山。
元秦城中,rì头映雪,百巷人空,尽皆汇于角斗竞技场。
可角斗竞技场毕竟总共才三千席位,这就不得不导致有大量的百姓被拒之门外。但即便如此,不得入场的百姓们宁愿滞留在场外以感受元秦十数年来的第一盛宴,也不愿归家去无聊枯坐。
眼下在元秦城里好似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可唯独坐在角斗竞技场主观礼台主位上的领主秦然却是……一脸怪异。怎么说呢……双目湛湛有神,显然是心情大好,可又哈欠连天,显得十分疲惫,时不时眼珠子一撇又会露出不忿的神sè转而却又会露出一番让人心惊肉跳的傻笑。
这种复杂的表情实在是叫一些个一心想要借机好好溜须拍马、弄思媚上的臣属们捉摸不透、面面相觑,不敢擅乱出言。
若是秦然能知晓他们此刻的心思,定然会大叫冤枉。事实上他时不时会露出不忿的神态,还真就是因为没有人来拍他的马屁。当然这其中大部分原因并非是他想要听别人的溜须拍马,而是因为对比,因为一个让他感觉十分恶心的人,正在接受他不少臣属的谄媚讨好。
不消说,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粮商李锦。
李锦是个富态的中年人,表面上看去好似没有修为、也没有寻常大商那般的故作姿态。相貌端正友善、气质豪爽大方,倒是很有几分亲和力。很容易与任何人打成一片。
就好像现在,一圈元秦官员就将他团团围在zhōng yāng,欢声笑语、乐不可支。
做为一个深知李锦真面目且与李锦基本可称得上不共戴天的人,秦然简直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那样难受。
其实如果只是谈笑,他倒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可实际上……那群围着李锦的谈笑的官员们脸上就差刻上奴才两个字了。这如何能不叫他火大?李锦不就是有点粮食、有点背景嘛!至于这样去讨好吗?这他妈也太丢元秦城的份儿了。而且……要讨好也是来讨好我好不好?我才是元秦城的老大好不好?
好在他此刻还有其他的事情……有能让他高兴、兴奋、期待的事情让他寄托思绪,否则依着他的脾气,此时只怕都要发作起来了。
事实上能让他感觉高兴的事情也与李锦有关,那就是他万分期待看到李锦偷鸡不成蚀把米后一脸铁青的表情。
挑衅我?想要要挟、勒索回我从你那里搜刮走的二十万石粮食?做梦去。不知道哥是个有系统的人吗?不知道哥在xìng感好运姐的指导下已经能制造出让你脸绿的魔纹秘器了吗?
唔,你好像……还真是不知道,哈哈,哥暗爽那个暗爽啊。
以上呢,就是秦然心情大好以及时不时在不忿后会露出傻笑来的缘由。
至于哈欠连……从象牙戒指中出来不过短短七天,他就已经成功的制造出可以帮助他完成他所构思破灭李锦挑衅计划的魔纹秘器,可不是那样轻轻松松。那是他花费了极大努力的成果。
可以说在此前的整整七天里,他都没有真正的好好休息过了,他整rì在城主古堡中临时改造出来的匠作房里实践着魔纹镌刻,每rì下来睡眠的时间恐怕不超过两个时辰。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这样的辛苦可委实是有些不好承受的。现今只是哈欠连天而已,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状态了。
说起来秦然的运气还不错,付出了足够辛苦,也得到了足够的收获。虽然直到今rì凌晨他也没能成功的镌刻出一把同时拥有他所懂得的全部四个魔纹的兵器。但也成功的镌刻出了同时拥有诡之魔纹、速之魔纹、困之魔纹等三种魔纹的兵器。而且还是两把。
根据齐老将军以及计划实施的中心查克拉将军的初步试验也判断,拥有三个魔纹的魔纹秘器,已经足够支撑他的计划顺利的完成了。再者他还个自己加了一个保险,他用讨巧办法将幕之魔纹的缺失做了一个不错的弥补。相信万事俱备,只欠打脸。
总的来说今rì的整个角斗竞技的结果,秦然都是心中有数的
“笑笑,一会儿哭不死你。”
秦然恶意的扫了正高声笑语的李锦一眼,龇牙咧嘴的低声嘀咕起来。
“主公,喝口热茶,消消气儿。某些人自有报应不爽的时候,为他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吉斯是个眼力价活泛的角sè,听到秦然的嘀咕声,他怎会不抓住如此天赐良机去讨好表忠?
秦然接过热茶狠狠地灌了一口,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吉斯把那些个并没有讨好李锦是官员给我记下,总有一天他们将得到应有的嘉奖。”
“嘿嘿,主公不消您说臣已经全记下了,那些个最是讨好李锦的混蛋们臣也记下了,稍待成册后,臣立马呈上,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处。”
“你呀你……”秦然忍不住轻笑一声:“那些个讨好李锦的人就不用记了,一来不知者无罪。二来胸襟这个东西,该有的时候还是得有的。”
“主公圣明烛照,胸襟如海,臣下佩服之至,惭愧不已。”吉斯得出了这“略带”奉承的结论。只是……这个结论显然下得太早了。
因为转眼间,秦然就一脸盛怒的指着一个叫做文广的文臣道:“把他压下去,给他一把剑让他去参加今天的角斗竞技。”
天可怜见,文广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书生,让他去角斗竞技,不就是让他去送死吗?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文广的可恨之处就在于,他先是在李锦面前谄言卑媚、极尽讨好简直是在以李锦的家臣自居,而后又自作主张替李锦在竞技场内安排静室以供其与秦然会面,最后还一脸倨傲的来到秦然面前,大言不惭的对秦然说,李锦想私下与其会面,请其移步前去。
前去你马勒戈壁啊……元秦城是我的领地,你文广是我的臣属,怎么着?我还得对李锦奉若上司?我还得受你文广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的闲气?秦然彻底毛了。
偏生文广到了此时还颇不自知,一脸不服气的望着秦然:“主公何故yù置我于死地?何故因一言而定我罪?此非明主所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