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跟李俊谈得如何?”
秦然刚问完话,罗格就起身告退,他还挺懂事了,知道有些什么话能听,有些什么话最好不要听,就算秦然不介意,他也要守规矩。
秦然也没有留下他,点点头,让下人带其下去休息了。
“叔父,我见李俊对你很是佩服,想必刚才给了支了不少招?”
吕臣端着茶杯笑道:“也没什么,几个点子罢了。”
李俊一脸佩服的道:“先生可不是几个简单的点子,那是点石成金的金点子呀。”
秦然好奇的道:“快快说来听听。”
吕臣不yù卖弄,由李俊开口道:“先生,给我出了三个主意,第一个纵马横行高调上任,只拿大势不带心腹。”
秦然沉吟一想顿时拍案:“好点子,妙点子,高调上任煌煌而去,给人一个最直观的压力和印象,水军本就不是什么实权部门,能量也不大,虽然一个气势上的优势,未必能压垮他们,但也能且憋着他们,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挑战你新官上任的威严。而不带心腹上任,则证明了你的勇气和底气,水军能量不大,但是好歹也是军人,对有胆量和勇气之辈是比较佩服的,如此也能在拿势的同时不给你和军士之间造成太多的隔阂。”
李俊抱拳道:“主公是一语中的啊,起先我还只想着要低调上任,甚至微服私访一番,做到心中有数呢,现在想起来太小家子气了,区区满编都不到的水军何苦要如此小心谨慎。”
“那其他两个点子呢?”
“先生不是要入户部吗?等先生稍作熟悉户部后,便会给我水军调去一笔粮饷用于发放补充旧时水军粮饷和招募新军之用。”
“这是个阳谋啊,粮饷一下来你首先直接统领的一个营必然就因利所驱,而至人心所向,管另外两个营的副统领若是识相则一视同仁,若是不识相则可打压、分化,而且招募新军更可以遍满后另立一营,扶植做了心腹,其他二营便会被架空,只是如此若打压过渡,则可能造成影响极坏的哗变啊。眼下这个时候从大局上来讲一切都要以和平演变为主,毕竟帝位之变陛下是不想染血的,你这里可是一个兆头,若是没做好,很可能被其他人攻讦,甚至辐shè出一些想象不到的变化,这一点你要尤为注意。”
李俊点点头:“所以先生又给我出了第三个点子,练兵比武,我cāo练新兵,给两位副统领cāo练另外两营,以三月为期限,进行演武,胜者可领受高额奖励。”
“如此便甚好了,高额奖励可以让两个副统领耐下xìng子,一旦你所cāo练的新军能战胜他们cāo练长久的两营水军,那么他们拿的比别人少还能有什么话说?甚至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将另外两营水军变作辅兵,彻底架空两位副统领的实际兵权,依次往后在拉一个打一个,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有此三个点子,你此去我就放心了。叔父还是那般算无遗策。”
吕臣轻轻摆手:“李俊将军是个文武双全的将军,有他相助实乃主公之大幸,实际上我这些计谋大都是泛泛而谈,若到了地方还得因地制宜,适当而用,换一个将领来,我是不会说一些空泛的计谋的,因为他们用不好,一个cāo之过急,反而不美,但李俊将军就不虞有此忧虑了,说到底主公手下的人才是越来越多了。”
说到人才,秦然就有些头痛:“不够用啊,虽然有叔父和李俊你们这样的大才辅助,可是毕竟也不能把你们一个劈成两半儿来的用,很多地方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起来主公其实并非没有人可用,而是不知道该不该用。”吕臣对秦然的话不大赞同,他跟秦然事先已经有过两次见面,秦然的经历和现状他都很清楚。
秦然有点沉默的点点头:“是啊,若说用人,我的确还算是有人可用,黑暗江口秦家和青家是有大潜能可用的,只是……”
“只是主公你想要做到全面掌控,所有对他们不放心,可实际上若主公心系一个帝国,甚至将来要征伐整个天下的话,就千万不要想能将一切都完全掌控在手,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掌握了大势便可,秦家也好、青家也好对于黑暗江口而言是一方巨擘,但对于整个古战帝国而言,其实也就是一家富可敌国的商家而已,给他们权力,他们就要给主公你资助,算起来就算他们真的门楣光大起来,也是依靠着主公您的新兴势力,老一派的势力对他们必然是多有打压,不虞他们能一家独大,甚至影响国本,而当主公你征伐天下后,他们的影响力较之未来天下大一统的主公你而言就更小了,人主者下以打压剥削驭臣、中以平衡利诱驭臣、上以增己十分增臣一分之大势驭臣,主公觉得是否?”
秦然吐了一口气朝吕臣一拜:“谢叔父教诲,我一贯认为我的心胸还是比较豁达的,没想到真正涉及到权力掌控的时候,还是被蒙蔽的心智。”
吕臣儒雅的轻笑道:“主公不必妄自菲薄,你年方十七,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叫我这个老朽听在耳朵里的时候足足有好几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感觉如梦似幻一般,若是再没有点缺点和不足,那老朽怕是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喽。”
“行,一会我就跟皇帝去说,让他派人去请秦家和青家的当家人来说话。”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
秦然脸上挂起一抹笑容:“进来。”
一个熟悉的金发妞端着茶水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奴婢拜见主公。”
“洁西斯啊洁西斯,你可真够激灵的,来了府上不先来拜见我,反倒是跑到侍女们待得地方去夺权,你听厉害的嘛。”
洁西斯一脸不好意思,又理直气壮的道:“奴婢伺候主公惯了,那些宫里的姑娘家虽然一个个斯斯文文、有条不紊的,但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又哪里会真想着主公的冷暖,还是奴婢亲自伺候着才放心。”
“别奴婢、奴婢的了,吉斯我已经待师收徒,现在是我的四师弟,你呢也是我的弟妹,奴婢的称呼不合适了。”
洁西斯固执的摇摇头:“他是他,奴婢是奴婢,主公对奴婢的好,奴婢早就发誓要伺候主公一辈子,直到主公厌恶或者不需要奴婢了,奴婢才会走开。”
秦然摇头笑笑:“这话说的,你也不怕吉斯吃醋,行啦,把茶摆上来,怎样那些个侍女看着一个个水灵灵又慢条斯理,实际上心机可不小,都是宫里勾心斗角惯了的,没被欺负?”
洁西斯一边摆茶一边骄傲的道:“她们玩得都是勾心斗角,奴婢玩得却是扎扎实实的实力,主公,别小瞧了奴婢,奴婢现在也是有黑铁战将的修为了。”
秦然起先还没注意,现在定睛一瞧:“嘿,你什么时候修炼的?”
“都是四夫人教的,四夫人在元秦时候闲来无事,便弄了一群侍女训练成军,效果还不错呢,奴婢也就跟着瞎练,没想到居然还练出点动静来了,自己都没想到。”
“四夫人?”
“就是扈三娘夫人呀,在元秦的时候吕雅妃夫人我们都称大夫人,罗敏洁夫人都称二夫人,莫轻语夫人称三夫人。”
“你们还……”秦然也不晓得说什么好。
“对了,见到主公有些激动,差点忘了正事,府外有人求见,说是黑暗江口的同学,奴婢已经让人领到客厅了,主公您是见一见?”
“黑暗江口的同学?”
秦然神情颇为激动的站起来,罗敏洁和莫轻语她们可跟黑暗江口的人一路呢:“两位……三位夫人没有来?”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秦然不等洁西斯说完,就身形一动消失在了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