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林弹雨中逃亡出来的人,对于生与死恐怕是看的最透彻的。无弹出广告小说 吃的饱穿的暖有个不用不担心睡着后被人捅一刀的安全地方睡觉,就完全够了。这种大部分人只不过是说说罢了的道理,只有这种人才是最深有体会的。没有经历过一个星期都只能吃点野果的rì子,就是不会明白人饿到极致后是什么感觉。一法通万法通的道理很多时候其实是不适用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的道理也并非什么时候都准的。
当然,狼山明白,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和艰难万险的人,是不喜欢把自己这种过去挂在嘴上说的。能挂在嘴上说的,都算不上真正的困难和痛苦。所以狼山虽然粗野,但他很瞧不起那些成功老板们到处逢人就说往rì怎么怎么辛苦劳累的行径,说他们矫情都抬举他们了,应该说他们脑子有屎。
起初,章天阳还没被zhèng fǔ弄死之前,林老就语重心长的告诉周山,位置渐渐高了,身边就要有个能挡子弹的心腹,他可以没脑子,可以武功不是天下前十,甚至可以是个看起来很娇弱的女人,但一定要够狠够豁得出去。
周山私底下想想,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听了林老的建议,托林老找个高手。林老也不含糊,很快就弄来了狼山这个看起来走的是野兽派路线的高手。至于狼山的武功有多高,周山现在并不知道,但很快发生的一件事,就让他心中仅存的那么点疑惑也消除了。
这天是个大晴天,周山带着狼山去参加一场属于h市中层商人的聚会。这个聚会是由h市中层富商团,简称中商团的团体头目组织的。说起来,周山在中商团刚成立的时候就加入进去了,当大部分会员如今都已跻身一线富商的圈子时,周山仍然混迹在中商团,而且还貌似将会混到老死的那一天。
宴会绝对算的上豪华,兴许一两个两三个中层商人掀不起多大的浪头来,但一百个两百个加起来的力量可就绝对算的上恐怖了。所以中商团在h市,乃至整个华东地区,都是不容小觑的。再大的富豪,也不敢说‘老子根本不把中商团放在眼里’。而且,每年甚至每个月,从中商团跳出去走入一线富商的人都有不少。外人一直笑称中商团是中国富豪榜的大学,并非只是一个玩笑话,而是确确实实的真相。
周山是中商团的老会员,这种宴会自然也已经参加过很多次了。团内像他这样或许是因为时运不济,或许是因为自身本事不济,而导致总高不成低不就的徘徊在中层的商人也有不少。
老朋友相见,格外亲近。这不,周山一进门就看见三个大老爷们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笑的很欢。
光明顶发型的男人叫郑风波,做的是茶叶的生意,四十七岁的人了还没结婚,孩子倒是有不少,可惜就是不安分,不想结婚只想谈恋爱。
戴着金丝边眼睛的书生气男人叫魏勇,干的是人人唾弃的黑心书商生意,赚了作者的血汗再赚读者的钱,而且每当面对别人的质问时总能恬不知耻的回答说这是国家法律制度的问题,不能怪我们。
剩下一位扎个小马尾辫的娘气男人叫俞修,做的是专门包装二三线女演员的事,在各大剧组中混迹,认识很多大导演大明星,梦想是做大明星的经纪人,但一直郁郁不得志,天幸他是个乐观的人,总觉得虽然做不了身价八位数的大明星经纪人,但做仈jiǔ个身价六七位数的二三线明星的经纪人也差不到哪儿去。
三人一见到周山,就把他拉到身边问他最近有没有被jǐng方抓起来盘问,看来章天阳案已经是众人皆知了,也难怪,一个人背了那么多条人命想不出名都难。面对三人的关切,周山淡定的说像我这种良民,莫说jǐng方没有找我,即便是把我拉到jǐng局里严刑拷打三天,我还是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哈哈。三个男人窝在角落里大笑,惹得周围那些新晋会员频频皱眉。那些年轻的新人,似乎永远不会懂得这些叔叔级别的老男人为什么在这种公共场合,还这么大声放肆的笑,为什么这点素质都没有。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临时搭建的室内舞台上表演起了古典舞,似乎是为了迎合当下中国人伪复古的心态,古典的一步三停的舞蹈成了各种大型聚会必备的项目。
三个长得眉清目秀关键是身段妖娆眼神勾魂夺魄的女人,把台下几乎所有男士的目光都吸引住了。正当大家都在心里想‘这三个娘们不知道多少钱一晚’的时候,周山的肚子却不争气的疼了起来,而且还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好像是吃坏肚子了。暗叹一声晦气后,周山急忙往洗手间跑去。身旁的狼山也没二话,跟着周山屁股后面便走,周山皱眉说道:“你看你的,我上个洗手间,不用这么小心。”狼山只是笑笑道:“没事,我跟着好点。”
来到还没落音,就见狼山飞烟一般的窜了出去,然后周山才小心翼翼的凑到女洗手间门口朝里望。
女洗手间里,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斜靠在墙上,脸sè煞白,右胳膊上的白sè西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然后就是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杀气浓的令周山有点腿软。
“多管闲事吗?”站在狼山对面的男人很年轻,恐怕只有二十三四岁,手里拿着把短刀,但眼睛里闪着的却是鹰一般自信无比的光芒。即便是在狼山这样足以当得是前辈的高手面前,他仍然没有丝毫的惧sè。
狼山没答话,一幅‘你咬我啊’的表情,很欠揍的样子。
于是年轻男人出手,先是一个直勾拳,拳头即将砸上狼山鼻子上时,却回收,只是虚晃一下,与此同时,他的膝盖顶了出去,这一顶的力量足以砸碎悬在空中的十五公分厚实木板。但可惜狼山不是不会动的木板,面对这一击他后撤半步,双手一个下压挡住年轻男人的攻击,随即抬腿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年轻男子皱起眉头,用胳膊去挡,却不料对方这一腿的力量出乎他想象,一下子就把年轻男子扫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忍不住喉头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行,火候没到啊。”狼山朝着年轻男人跨上一步,摇头道。
向来都是同行里近战高手中佼佼者的年轻男人何时被人如此说过,怒火中烧的拼尽全身力气再次发动攻击。手提锋利的短刀,一连串虽然有力但气已泄的攻击,却均被狼山一一化解,而后狼山不慌不忙的递出一掌绕过年轻男子手中的刀,直接拍在年轻男人的胸口,就只见年轻男人再一口鲜血吐出,单膝跪地。
“杀吗?”狼山见状,转头看向主子周山。
周山张大嘴巴,大约有五秒钟才回过神,说道:“别。”
“杀!”同时同刻,靠在墙边的女人却大吼道。
周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人身边,先是对女人道:“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在被女人好心没好报的白了一眼之后,周山干咳一声,对跪在地上摇摇yù倒的年轻男人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男人的天职,你也不要怨我,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算你走运,赶快走吧。”乱七八糟的学着各种武侠电影里的台词,周山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眼周山,又转头看了眼狼山,冷冷一笑,慢慢的站起来,一步一摇的走到洗手间另一个通向外面的窗子,深呼吸几秒钟,鼓起剩余的两分力气爬出窗外,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