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这辈子第一次干这种犯法的勾当,私闯民宅。开 心 文 学 不过他没认真学过法律,所以他并不知道,若强行闯入他人所住的宾馆房间算不算犯法,但想来应该是算的吧。
扮作服务生来送夜宵的他已经在电梯口准备了好一会儿,隐约听见洗手间里打斗声停止,还有孙子书和蔡进说话的声音,并没有见到孙、蔡二人夺门而逃,所以他知道他俩制伏了那个强悍的保镖狼山,所以他才来敲响周山房间的门。之前他们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敌不过那个保镖,那他们就迅速撤退,若敌得过,那他就敲门进来。
赵磊一点都不紧张,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有做坏人的潜力了,打架、揍人、恐吓人,这些事做起来就像以前他还是好好学生时玩游戏一样,有好奇有高兴,但就是没一丁点紧张。
“狼…”周山看到赵磊后,第一反应就是大喊保镖,可只喊出一个字就被服务生一拳打的鼻血狂喷,然后服务生又补上第二拳,可怜的周山两颗牙齿就咕噜噜的掉到了地上。他认识赵磊,知道他正是被章天阳雇杀手弄死的老赵的亲儿子,也是现在高山酒店的法人。
赵磊朝呆在原地不敢动弹的长发女人招招手,然后长发女人吞口口水,慢慢走了过来。“你俩别怕,坐床上别乱动就行。”赵磊拿出夜宵,狼吞虎咽的吃着。
于是一长发一短发俩上品鸡就乖乖的坐床上,尽可能的远离几分钟前还在享受她们双手服务的周老板,大气也不敢出。她俩也算是见过些风浪的,但毕竟年轻,只是靠着姿sè和床上功夫爬到了鸡群中的上品位置而已,打打杀杀的事,平时听客人说说就罢了,真摊到自己身上,脑袋只有一片空白。幸运的是她俩还不笨,没有起丝毫报jǐng的念头。要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失足少女,在黑道火拼中,事临到头上,却因为笨到去报jǐng而被人顺手杀掉。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小人物在这个危险四布的世界里唯一的生存法则。
“小赵…”周山捂着缺了两颗牙的嘴,含糊的说道,他想的很简单,跟他谈判,不管要多少钱他都给。
只可惜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赵磊就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然后继续吃。周山又掉下一颗牙。痛的他大汗淋漓,只得沉默,不敢再说话。
“味道真不错。”赵磊吃着自己买的六十多块钱夜宵,感叹。很快他就吃完,擦擦嘴点上根烟,边剔牙边道:“首先,你应该喊我赵爷。然后,你不要想用钱来摆平这件事,这事跟钱没关系。最后,你可以跟我说说这么多年来你干了多少坏事。”
“赵爷。”周山喊爷喊的毫不犹豫,由于缺了几颗牙所以吐字不清的说道:“前几次都是我的错,可那都是狼山的主意啊,我生意做好好的,怎么可能没事找事的去找你们麻烦…再说了,我们老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我跟你爸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啊。”
赵磊又想照周山的脸揍上一拳,但还是忍住了,道:“那我爸是怎么死的?难道也跟你无关?”
周山苦着脸道:“确实跟我无关啊,都是章天阳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他干的,我只是后来才知道的。赵爷,求你放过我吧,我答应你从此绝对不会再出现在h市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赵磊抽完一根烟,又点上一根,起身坐到两个女人之间,笑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妄想用钱摆平吗?这俩妞真不错啊…”
“老板能不能赏个脸呀?”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各自的双手缓缓在赵磊的身上游走。
赵磊能清晰感觉到她们的手在颤抖,笑了笑,干脆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然后趴到床上对俩女道:“也好,来,给我按摩按摩。”
而可怜的周山则被周磊罚在地上跪着交待这些年的恶行。周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非常非常后悔为什么只找了一个保镖。狼山那臭小子怎么这么没本事?连小小的高山酒店几个人都防不住。他知道今晚自己是凶多吉少,八成得把小命交待在这。“唉…”沉沉的叹了口气,周山继续说道:“说真的,这些年我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死一百次都够了,只是人一旦开始干恶事,就很难停下来了…”
赵磊享受着两双玉手的按摩,打断周山的话头道:“别给自己找借口,男人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别连自己都不敢直面自己,像你这种人留在世上就是浪费空气。”
可能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吧,周山苦笑道:“无所谓了,小赵,我跟你爸他们争了这么多年。当我得知你爸死的那一刻,心情确实非常好,很解气。但转眼间,我也要去找他了。呵…不怕你说我想讨你同情,我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悔以前干的那些事。”
赵磊面无表情,没再答话,而是专心的眯眼享受。片刻后,他翻了个身,仰躺着享受,喃喃道:“还挺专业的嘛。”又过了几分钟后,他睁开眼,一巴掌就把短发女人打到地上趴着,道:“我可没让你按摩我老二,怎么乱摸?”
短发女人岂敢说话,忍痛爬起来,继续给赵磊按摩,知道眼前的大爷好像不太喜欢被揉老二,所以这回俩女都没再敢瞎摸了,而是专心的按摩,就像当初跟着教他门按摩的师父时一样,眼里只有穴道,而没有男女之分,更没有那么多后来从妈咪那学到的,夹杂着按摩中的各种撩拨手法。
孙子书和蔡进终于敲门进来了。见赵磊只穿了条裤头,孙子书一脚把他踹在地上道:“衣服穿上!”看看那俩上品鸡,又道:“你俩把衣服穿上坐旁边去。”
周山虽然已绝望了,但看到赵磊被孙子书踹,还是觉得奇怪。看看刚进来的两个他早就看过照片的俩男人,周山心下微一思量,就知道这三人是以这个孙子书为首的,当下正襟危跪,对孙子书道:“饶命、饶命…”
孙子书笑道:“周老板,这段时间你挺惬意的嘛,还有闲暇去找我们麻烦。今天呢,我们来的有些唐突,望你多多包涵。”
周山听了这番话,顿觉后背冒凉气,颤抖道:“孙老板,有话好好说,你们有什么条件我一概答应,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周老板,我跟你说个道理。一般情况下,只有自己是钻钱眼里的人,才会认为别的人别的事也是可以用金钱来收买的,你懂吗?”孙子书笑的很和煦,而且还给周山点了根烟。见周山不说话,他继续道:“今天,我们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们是来讨公道的。你杀了多少人,跟我们都没关系,但赵总的死跟你是有关系的,甚至可以说就是你杀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很简单而已。你怕也好不怕也好,今天都得死。”
周山虽然已经料到,但真听到孙子书这么说,还是非常害怕,站起来想往门外跑,被蔡进伸腿一勾,跌了个狗吃屎。“狼山呢?”周山又站起来,靠着墙,声音低沉,像一条急了的狗。
狗急了是会跳墙,兔急了是会咬人。可那又怎么样?被狗跳了墙,被兔子咬一口,又不会伤筋动骨。
孙子书还是笑,道:“他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天堂,哦不对,也许他杀孽太多去了地狱,至于你,我敢保证你肯定会下地狱的。”
“哼,我要杀了你们!”周山抄起板凳就来跟孙子书拼命。
孙子书轻巧的夺下他手上的板凳,一巴掌打的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咕咚一声栽在地上。他还是没屈服,又爬起来,挥拳打向孙子书,却又被孙子书一巴掌给打翻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持续了五六分钟,周山终于爬不起来了,脸肿的像猪头,躺地上直喘粗气。“嘿嘿…”苦笑几声,周山生平第一次觉得,男人之间的争斗最原始的方式就是武力。武力,也是一个想往上爬的男人必不可缺的东西。他看过太多不可一世的大亨,只有两种人:要么自己苦练,要么身边有天下无敌手的保镖。其余没选这两条路的,要么半路夭折,要么不知所踪。
而他周山,却始终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自己的生意做的小,自己平时又不会得罪什么大人物,没有人会于他不利,没有人会想要他的命。
可他直到现在才明白,之所以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因为这个世道多么腐坏不堪,而是因为他自己的多行不义。若他从没做过那些买凶杀人、买凶伤人,以报自己那些睚眦之仇,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被人堵到宾馆里取命。
或许,从第一个在他手下丧命的人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若干年后他周山的今天。
到底是命运捉弄人,还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