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果然是个有耐心适合管财务的女人,抱着孙子书给她买的各种会计考级资料看的不亦乐乎,一点不觉得枯燥。
从小到大,她以自学古代文学为主,以现代学科为辅,在师父的指导下完成了十二年的学科学习,而后又在师父的监考下完成了一个人的高考,获得七百分的超高分。师父说她要是去参加高考,肯定会被很多大学争破头的要她。牧秋觉得那种被很多人争着抢着的感觉肯定很恐怖,于是她就没有真去参加高考了。
所幸的师父并没有逼他,师父说以你的xìng格和知识储备量,很难融入象牙塔里的生活。就算让你走进清华北大的学府,对你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倒不如直接走进社会,在你师兄的庇护下,我相信你会成长的很快。
正因为有足够的基础,所以她学起会计资料书上的东西一点不费劲。
“我说牧秋,我让你学习是不假,可没让你废寝忘食的学,劳逸结合懂吗?”孙子书把除了吃饭之外就在房间里待了一天,连续三天都是如此的牧秋喊下来吃完饭时,在饭桌上说道。
“没有啊,我不都按时下来吃饭,哎,子书,书上说的好多东西都很有意思哎…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账面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说…”牧秋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准备滔滔不绝的说,却被孙子书打断。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孙子书除了无言就是无奈。
牧秋便也就安静下来,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桌上的菜出神,很明显还是在思考书里的东西。
司马停云笑道:“这女娃是天生的技术人员命,掌控大局不行,但你让他做某个方面的事,她肯定能做的很好。”
“司马兄,请你不要胡乱对着我师妹放屁,可以吗?”狼山对于司马停云的加入并没什么好感,他不是土生土长的h市人,所以对于几十年前的司马大堪舆师的名头也不知道,他只觉得队伍里多了这么个来历不明不像好人的老家伙总不太让人放心。
司马停云也不在意狼山的冷嘲热讽,只是笑笑,继续吃自己的。
晚饭吃完,牧秋给四个男人分别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去把碗了之后她就又回到属于她的小窝里继续学习去了。
孙子书叹道:“她也太认真了,狼山你有时间劝劝她,女孩家的,做事这么投入干什么,没必要嘛。”
狼山抽着烟道:“你劝都没用更何况我,随她去吧,有件事让她做着也好,免得她想师父想昆仑山的家。”
“也是,那你就不想吗?”孙子书看着狼山。
狼山嘿嘿笑道:“我出来都二十年了,早习惯了,再说我师父也不让我回去。我想他管屁用啊?”
“有空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师父,看一看传说中的昆仑狂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孙子书一脸向往,很想立刻就飞到昆仑山,找到那个培养出两个绝顶高手的老人究竟是啥样。
被孙子书等人强制要求不能再穿破烂衣裳的司马停云,只得放弃自己摆摊算命的职业,接受高山酒店每个月给他的五千块薪水。他说我一糟老头,又不给你们做事,凭什么要你们钱?孙子书说你替我们做事了,定期给我们算算命,教我们避免血光之灾之类的劫难,这可是大功啊。
司马停云还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他想把老婆也带来这里,但是老婆死活不干,非得守着那摇摇yù坠的破房子。无奈之下,司马停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找孙子书提前预支了几万块钱,把家中那破房子重新修缮了一下,内外都简单的重装修下。至于他自己,一个星期在高山酒店住三晚,其他时候晚上都回去跟老婆住。
老婆没有异议,事实上老婆从认识他开始就从来没有过异议。
“司马,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生个孩子?”孙子书得知他第一次见到司马停云老婆背上背的那个孩子,原来只是为了扮可怜而找同行借来的孩子后,非常吃惊。
“干我们这行的,本事没到家,还是不生孩子好。”司马停云如此回答。
“是怕泄露天机过多,影响后代吗?”孙子书继续问。
“嗯,也就这个意思。”司马停云笑的有些牵强,说:“哪能都有你爷爷那本事,虽然在道上我跟你爷爷是齐名,但从实力上来说,我差了他太多。他能改大命,而我只能改小命。做到你爷爷那种境界的,不仅不会对后代造成坏影响,反而可以cāo纵后代的命运,就像赌桌上作弊的人,可以让自己每把都抓到好牌。”
孙子书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所谓的欢喜命,其实是我爷爷改的?”
司马停云摇头:“暂时我还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的命是天数使然,并非出自你爷爷的手笔,否则的话,我的研究难度会增加很多。”顿了顿,他又苦笑着摆摆手:“不说你爷爷了,伤自尊。”
“那你真就准备不生孩子了?”孙子书忽然觉得干他们这行的有点凄惨。人再厉害,再能呼风唤雨,最后不还得死,要是没个儿子或女儿,这一辈子算什么?还不如不来走这空空的一遭。
“再说吧,我不是不想,是不敢,看多了太多干我们这行的生儿子没屁-眼的事例,你说要是搁你,你敢随便生吗?”司马停云道。
孙子书哈哈大笑:“真的?”
司马停云点头:“天谴是你无法抗拒的,你不是我们这行的人,不会明白。”
谈话就此告一段落,孙子书回去睡觉。躺在床上他不禁想,天谴这种玄乎到不能再玄乎的事真的存在吗?是,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但若理智的去想一想,天,是谁?天谴到底是因为谁的不满或震怒?也许不能简单的把天看做一个更高的权力体系,艺术作品中,以人类的权力体系来表现上天,其实是一种很拙劣的技巧。
试想,yù望,是人类共有的东西。但有什么理由就能断定神仙们也是有yù望的呢?凭什么就说yù望是天地万物都会有的呢?凭什么说神仙们也存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呢?
完全就是胡扯八道嘛。
若上天的体系也跟人类一样,那上天凭什么统治人类?
很多艺术家太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且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有想象力,写出来的东西有讽刺力。讽刺个屁啊,完全就是在对上天不负责,这种人就应该遭受天谴,谁叫你乱写的。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后孙子书伸了个懒腰,推开门来到花园打拳。见到狼山蔡进正联手把赵磊折磨的死去活来。练武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天天需要流汗流血来交换一点一滴的进步。
孙子书一套拳打完,负手站到一旁观看赵磊以一敌二。一会被蔡进踢到半空中,一会又被狼山一掌给揍得在地上连翻七八转。而赵磊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于是他选择不招架,只进攻,竭尽全力,力求完成每一次攻击。
“不管对方多强、多弱,都要记得你只有完成了进攻才有可能把对方击倒!”狼山手上不停对赵磊的蹂躏,嘴里道。
“想要让你的进攻不因为体力消耗而变的中看不中用,你必须在战斗中忘掉所受的伤,除非死,否则不管什么伤都影响不到你的出招。”蔡进也便打边道。
孙子书看了会,转身回去端个洗脸盆,嘴里含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道:“说的都一套一套的,打架嘛,哪有那么复杂。”刷完牙,孙子书又道:“我要是磊子师父,我就说,随便你怎么打,打倒我就行。什么狗屁进攻防守、这奥义那要点的…”
终于,赵磊彻底筋疲力尽,趴在地上休息。蔡进和狼山也停住手,休息。孙子书已经开始端着牧秋给他煮的面条吃了起来,蔡进微微喘着气道:“想要变成高手,必须先有招然后再无招,一上来就无招那叫乱打,你懂吗?”
狼山笑道:“你跟他谈招数无异于对牛弹琴,他这辈子除了蛮打是不会有其他可能了,原谅他吧。”
孙子书道:“蛮打到一定境界也是能天下无敌的。”
“对啊,不管是哪个方面,只要能达到很高很高的境界,都是可以天下无敌的。”牧秋不知从哪冒出来,走到孙子书背后道。
狼山道:“这是强词夺理,武功从一开始就练偏了根本没用,只有在都达到基础的情况下,然后再专门练某偏门才行。”
牧秋嘟嘴道:“反正那是师父告诉我的,师父说偏才也能成为泰斗。”
狼山哈哈大笑:“师父跟你那是说着玩的,师父当年跟我说,功夫应该是面面俱到,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到底谁对谁错呢?恐怕两人都对,那只是他们的师父因材施教的一个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