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崇被一束月光罩住,在漆黑的夜色中,月光是如此的温和淡雅,宇文烈脸色微变喝道:“不要!”诺崇被月露锁入月光中,看来岳麓要杀诺崇的事是真的。
月露的身影从月光中缓缓浮现出来,闻到宇文烈浑身刺鼻的血腥味眉头微皱,手中洒出一片月光涌入宇文烈体内,宇文烈感受到一股清凉之气疏通四肢百骸,身上的伤势在飞快的好转,同时也将血污洗去,不到片刻伤已经痊愈,在阵阵海风的吹拂下,宇文烈不禁一阵神清气爽。
月露飞临宇文烈面前,以前那种柔和如春的气息中多里一股高傲和圣洁,眼中神色莫名道:“每次见到你,都是把自己弄成一身伤!”
宇文烈烈现在没工夫和月露叙旧,上前抓住她的手道:“求你放过诺崇,你连我这种魔头都能够宽恕,他……据我所知还没做过什么恶事!”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为诺崇开拓的措辞,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月露为何要杀诺崇,宇文烈这种对女孩动手动脚的毛病还没有改掉,月露眉头一皱,手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不过宇文烈抓的紧没有挣开。
月露看着宇文烈的眼睛,眉头紧蹙道:“你和他不同!”
宇文烈心中真的着急了,他一直将诺崇视为兄弟,他深知月露的禀性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比他更血腥,自从加入天灾,对近卫宣战,已经先后有二十多万无辜的生命被我杀掉,我用他们的怨气和死气练功,要说是罪无可恕那应该是我!”在月露面前,宇文烈觉得自己可以尽情的忏悔,以求得内心的安宁,这算是一种精神寄托吧,月露如他的守护神,可以包容洗去他内心所有罪孽,若不是月露宇文烈恐怕早就性格扭曲,走火入魔了吧。
宇文烈神情过于激动,此刻回想起那些倒在他剑下的亡魂,宇文烈将深压在心底的愧疚全部释放出来,他是在救诺崇,也是在忏悔他的罪业。
月露的手伏在宇文烈额头上眼中闪过怜悯柔声道:“你虽然已经步入魔道,但你的心却没有被魔完全占据,睡一觉吧!一切都会过去!”宇文烈突然觉得一阵乏力袭来,混混沉沉的睡去。
月露瞥了一眼月光牢笼中的诺崇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看来我还是下不了手,我不能因为惧怕而成魔!”
麦迪文破开空间驾着七彩元气飞临月露面前躬身道:“圣者!”
月露指着诺崇道:“你将他带回法拉达将他监禁起来,你必须亲自看守!不可出错!”麦迪文心中很是不情愿,让他一个堂堂的法神当狱卒,但不敢违令躬身带着诺崇回归法拉达。
宇文烈忽如置身于一湾碧绿无波的池水中,身上粘满了厚厚的血雾和肮脏的幽魂,这是宇文烈为了孕养冥胎率军击杀十多万生灵的罪业。
这些罪业会在人的灵魂中积累,而会成了心魔,心魔是由世间人性最肮脏的东西凝聚而成,像宇文烈这种嗜杀之辈,迟早会为心魔影响心智,但六道冥轮专门修炼心魔讲究纵欲。
宇文烈非常排斥六道冥轮这种练功方法,他不想成为嗜杀之辈,虽然在萨格拉斯的压力下,让他入了魔但宇文烈不想成为魔!
宇文烈身上不断的有血气通过月露的玉手化去,她在帮宇文烈用月光洗剂罪孽,不过月露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月落西山,月露一脸疲惫的收回手,望着宇文烈无奈的苦笑道:“我就这么一点神通,但也绝对不会让你成魔!”月露身上发出更圣洁的神光,只有从污泥染中生出的青莲,才能出水时更增芳香,月露不惜用灵魂的纯洁来洗涤宇文烈心中的污秽,也让她的灵魂变得更加的圣洁。
宇文烈烈醒来时已经旭日东升,平躺在云间睡了一个非常充实满足的觉,这一刻宇文烈直感到浑身充满清气,如天空中的浮云一般,有种浮游天外的感觉。
月露坐在一旁看着东边的夕阳道:“你醒了!”
宇文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和月露在一起,让他可以暂时一远离一切世俗烦劳,宇文烈非常享受这种感觉,但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转眼发现诺崇不见了脸色一变颤声道:“诺崇呢?”
月露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道:“被我杀掉了?”
宇文烈从云中翻起失声道:“什么?”怔怔的望着月露,对面前的这个女孩,他是生不出任何的怨恨之心,宇文烈突然挥起巴掌在脸上给自己来了一个耳光。
月露转过脸,忍俊不禁的嬉笑道:“看你那呆样!放心!我没有杀他,只是让麦迪文将他囚禁起来!别在哪傻站着,这朝阳非常美,不来看看就可惜了!”留恋的转过脸,朝阳的红霞映在她如玉一般的肌肤上,散发着异样的魅力,宇文烈一时看得呆了。
月露没有回头问道:“刚才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人,是不是很失望,我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好,我也会杀人!”
宇文烈坐在月露身旁打了哈哈道:“你不是没杀吗?”
月露似乎真的很喜爱海上日出。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朝阳摇头道:“动了杀念和杀人没有什么区别,魔由心生!”
宇文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手枕在脑后对着东边的夕阳道:“别说杀了诺崇,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这或许对我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宇文烈的话让月露突然有种莫名的惊慌,那一刻似乎衬得会到来一样,他不敢看宇文烈,二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望着朝阳发呆。
宇文烈瞥了一眼东方的朝霞伸着懒腰道:“从来没有如此悠闲的看过朝阳,的确这是我一生见过最美的朝霞,不过……”宇文烈皱起了眉头,语调也拉的很长。
月露好奇道:“不过什么?”
宇文烈转过头很严肃的板着脸道:“没想到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贪恋凡尘,这是大不应该啊!”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月露也被宇文烈逗笑了道:“你这人,就是这么没有正形!”
宇文烈看着朝阳道:“我一直非常好奇,你为什么要杀诺崇?”
月露秀眉簇成一团,忧心忡忡神情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宇文烈看到这副神情,心中又急又是怜惜,但见月露久久不语,只能遗憾的耸耸肩道:“那么就算了吧!我不应该打听你的秘密!”
月露迟疑了一下道:“他是一个未觉醒的盖世凶魔,他和我应时而生,他和我是两个极端!这下你明白了吧,他觉醒之日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以及我要作为他的祭品!我本应该早下杀手,但一直迟疑不决,当我最终下定决心杀他时,偏偏遇上了你,或许真的是他命不该绝吧!”宇文烈心中生起了惊涛骇浪——月露的极端,如果月露至善至仁,那么诺崇就是大奸大恶,这几年没有和诺崇见面,他虽然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也不至于……但看到月露的神情也不似在作假。
月露从云端上站起道:“我要走了!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就像现在一样!”月露消失的无影无踪,宇文烈望着已经升起的朝阳叹道:“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