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陷入了沉默，太羽的这个问题虽然提的看似非常随意，更加有些荒诞，但仔细思索，这个问题包含了整个人生。

太羽看似随意的品着茶水，不过眼睛紧盯着宇文烈，可以看出他心中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对宇文烈的回答非常重视和期待，这个问题是当年他们兄弟三人第一次见到婵娟时，婵娟提出的一个‘论道’，当时的一幕幕他这一辈子不会忘。

宇文烈望着水中的倒影，突然展颜一笑道：“我选择让时间停止！”看着月光照映下散发着奇异光晕的倒影，宇文烈突然觉得脑内一片空明，心界自然的放开。

太羽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杯掉进水中，溅起的水波击碎了月亮的倒影，宇文烈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太羽。

太羽嘴角抽了抽，露出了一抹苦笑，笑容逐渐扩大，最后仰起头哈哈大小起来，笑声如雷霆在天际滚动，宇文烈被太羽突然的大笑吓了一跳，从水中站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太羽。

太羽有如此的反应不足为奇，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宇文烈会选择这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是当年他的选择，当年有熊选择了时光倒流，时光倒流代表着向天地索取，拥有时光倒流他将永远不会错，因为错误将会永远的被改正。

归藏选择时光加速，这是代表超脱天地的勇气，以一往无前的勇气，直捣心中的目标，他的心志不受任何的约束，包括时光。

当年，归藏打算带着太羽强闯入月坊，月坊的卫兵一起出动，正当大战爆发时，月坊中传出如天籁般的声音道：“让他们进来吧！”玉珠圆润如黄莺啼谷。

月坊分为三层，每一层雕梁画栋重纱叠嶂，第一层是歌舞坊，到处是妙龄少女在训练舞蹈，第二层是羽商坊，专门是练习曲艺，第三层是月神宫，是婵娟起居的闺房。

当婵娟问到话时，太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婵娟将目光移向了他，让他心脏加速跳动，红透了耳根，婵娟那绝美的容颜以及那种气质，让太羽呼吸几乎停止，归藏从座位上站起，靠到太羽身旁揽住太羽的脖子道：“那是肯定的，阿羽的选择和我一样的，无拘无束的追求武道的极致！”

有熊冷笑一声，站起来按住太羽的肩膀倨傲的道：“你这泼皮哪里知道，阿羽自一出生以来，就已经决定了他走向霸道，鼎立天下，我们天生是一类人，自然阿羽会原则时光倒流！”

“混账！你这是跟我过不去吗？你这种野心、欲求不满的伪君子，我绝对不容许阿羽变成你这幅德行！”归藏已经手按在剑柄上，二人似乎已经忘了现在是婵娟的入幕之宾。

在这个问题上，有熊态度很坚决道：“难道让阿羽成为和你一样一个为天下唾弃的贼子吗？你知道阿羽的身份吗？血统和身份已经决定了他走上皇霸之路！”

太羽一脸的尴尬，他的这两个兄弟又开始剑拔弩张，连忙躬身替这两个家伙向婵娟道歉，婵娟道兴致勃勃的看着争吵越来越烈的二人。

太羽看到性格冲动的归藏已经要拔剑出鞘，连忙按住二人的剑柄喝道：“你们两都给我住手！”太羽的一声暴喝如炸雷，场中三人一时惊呆了，有熊和归藏愕然的望着太羽，一时忘记了争吵，婵娟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太羽发觉刚才的吼声似乎有点大了，这下可在婵娟顾念面前出丑了，但他的双手分别握着有熊和归藏的手，他的心中充满了满足骄傲的道：“我希望时间停止！这样我就可以和我的兄弟永远在一起，永远！”

……

“永远……在一起，永远！”太羽喃喃念道着当日的话，低下头双手空空，他的手不可能再握着他们两的手，永远不可能了，而现在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当年的誓言如一把利刀让太羽生不如死，而他最害怕的事情也最后发生了……回头看着背后的剑冢，太羽长叹道：“万魔飞遁如今只剩下残冢和一具朽之躯！”

如果时光倒流代表着皇图霸志，那时光加速就是勇者无畏，而时光暂停则是在人生路上逡巡不前，当年婵娟给有熊的评价是千古一帝，对归藏的赠语是天下第一剑，而太羽当时只给了勉强算是个青年才俊，当时太羽臊的满脸通红，从当时婵娟对他直接忽视的眼神，这个马马虎虎的评价大概是看在他的两位兄弟的面子上，想起当年之事太羽唯有一腔苦笑，在他的两位兄弟面前他永远只是一个影子。

宇文烈发现太羽又在发呆，从水中站起来，自恋的刮了刮鼻子道：“是不是被我惊世骇俗的回答给惊到了，不用光看老哥的表情我已经知道！”

太羽苦笑的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笑道：“你和我当年的回答一模一样，证明你胸无大志、碌碌一生无所成就，你没有皇者的贪婪，没有勇者的无畏！”

宇文烈一愣受到了打击，坐回水中但是有些不甘道：“切！鬼话连篇，我是一事无成之辈吗……”不过在太羽摄人的目光下，将话吞了回去，宇文烈幸亏没有下文，否则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污言碎语侮辱太羽心中的女神，担保不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太羽从水面上站起来，宇文烈连忙举起手道：“啊！你又威慑我！”太羽一把抓住宇文烈的肩膀，将他从水中抓出来，将宇文烈放在水面上，与他面对面站着。

宇文烈脚如踩在薄冰，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但就是掉不到水中，只是两只脚站不稳，不断摇晃着胳膊稳住身形，太羽没有伸手去搀扶宇文盯着宇文烈道：“你跟御魔之子教过手了吧！”

想都不用想，太羽说的一定是诺崇，宇文烈不想在太羽面前示弱道：“我自然是将他击败了……”

太羽冷笑一声打断宇文烈的话道：“那是他没有对你动杀心！以你现在的状态他一个念头就可以干掉你百次千次！”宇文烈脑门山渗出一层汗水，想到当日一战，太羽不会危言耸听，难道当日诺崇真的留手，难道他没有自己所想的绝情绝性！

“笑话！你还对御魔之子抱有幻想，他是不会有**的，万物生灵在他眼中如草芥无异，正所谓魔心绝情、太上忘情、天地无情，或许他当时留你一命不过是想奴役你，当时若非崇圣之子出手，以命换命唤醒你，你恐怕早就回成为人魔！我太羽这辈子佩服的人很少，那个女孩算一个！”太羽严肃的盯着宇文烈，宇文烈似乎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性，想到他还要拯救莉娜和恶奥妮克希亚抱拳道：“请老哥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