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卿见满花厅都是人,知道是彼此都见了,又见贞娘面有倦sè,挥挥手道:“行了,让恒儿两口子也下去歇歇吧,晚饭时再见见西苑的,都下去安置吧”
一群人轰然应诺,贞娘的确有些乏了,杜石头见她面容疲倦,忙答应了。开 心 文 学
黎氏不放心,让自己的贴身嬷嬷刘嬷嬷亲自带了四个丫鬟帮着她们安置。
黎氏将他们安置在自己不远处的净言轩,是单独辟出来的三进的小院,大概有十来间屋子,院子中间载了许多芙蓉、蔷薇,蔷薇藤蔓缠绕,爬满了整个院墙,粉红碧绿煞是好看。
正房的卧室是南北向的,临窗是一盘大炕,铺着厚厚的织金绒,上面铺了四晓敬是承平四十年的庶吉士,曾经在做过国子监祭酒,是大金出名的清流,嘉炆朝时丁忧三年,烈王登基后对这些名士很敬重,特意请了冯思伦入朝,曾做过翰林院学士。
太常寺卢大人和吏部郎中的官职都要低于镇南候许多,没有太显赫的名声,却都是在有些实权的位置。
贞娘的唇角微微一弯,自己这为公公为几个儿女定下的亲事都不是高门,却都很有实用,实在用心良苦啊!
她笑道:“听说过,冯大人的书法师承祝允明,风骨烂漫,豪放纵意,我父亲很是仰慕!”
刘嬷嬷茫然的点点头,接着道:“几个姨娘里,苏姨娘是最的夫人意的,”这个倒倒不难看出“苏姨娘原是夫人的侍婢,夫人生下二小姐后,身子伤了,不能再生育了,就给苏姨娘开了脸放在房里了,她也争气,第二年就生了三少爷,才抬了姨娘。陈姨娘是咱们侯爷一个下属的女儿,她爹在战场上掩护侯爷撤退时让人砍断了腿,拖了几个月到底没了,她娘没半年也跟着去了,侯爷怜惜她,就接了她入府,本来是准备当个干妹子的,谁知道,她非要留下做小。”刘嬷嬷撇撇嘴,有些鄙夷的味道“至于柳姨娘,是侯爷同僚送来的,小陈姨娘是西苑常夫人的哥哥送来的,是个扬州瘦马!”
扬州瘦马?贞娘楞了楞,那小陈姨娘一身风姿,看着比寻常大家闺秀都有气质,却是个瘦马?
所谓扬州瘦马其实就是□的一种,不过与寻常□不同,是从小买来养着的,自小教得琴棋书画,歌舞技艺,针黹女红,更要学习如何婉转妩媚,风情万种,大一些了,就会开出高价卖给那些官绅老爷们做小妾。
“西苑的常夫人是咱们侯爷的平妻,想必您也听说过,虽说出身高门大户,可咱们侯爷还是不忘结发恩情,这府里的事都是咱们夫人在打理,常夫人很少出面,侯爷也很少过去,不过,”刘嬷嬷迟疑了一下道:“常夫人脾气不很好,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少nǎinǎi不用理她就是了!”
贞娘点头,忍冬上了茶,刘嬷嬷看丫鬟收拾的差不多了,忙起身告辞,忍冬送出去时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过去:“嬷嬷跟着我们忙乎这么半rì,辛苦了,我们少nǎinǎi说了,这个请嬷嬷和几位姐姐吃点心!”
刘嬷嬷神态自若的收了,起身告辞。
“这么说,这孩子倒还真是个有心思的?”黎氏倚着石青sè织金绒靠枕,有些出神的看着手里的漆红小碗。
刘嬷嬷笑着上前接过小碗,殷勤的端上一盅刚刚沏好的茶,道:“是啊,咱们家大少爷是个好福气的,我瞧着咱们家大少nǎinǎi模样也好,脾气xìng格也好,人也聪明伶俐,那一身的气度跟那些个达官贵人家的nǎinǎi们也差不多,这才过门半年,就有了孩子,相比也是个好生养的,夫人盼了这么多年,真真是苦尽甘来了”
黎氏听了,眼眶就一红,道:“可我一想到这么多年,我儿子吃的苦,就觉得满心愧疚,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抓紧些,就不会走散了,他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听侯爷说,那孩子在关外被鞑靼人抓了,差点死在那里,幸亏他的养父死活拽着他,背着他走了上百里路,才给他找到救命的人,侯爷那时来信说,想等回京给儿子另外再聘个高门的媳妇,我就不乐意,恒儿这命是人家救的,这么多年的恩情,哪能说抛下就抛下?好在”
她没往下说,儿子在佛前血誓这件事,她不想更多的人知道。
刘嬷嬷忙劝慰:“夫人可别这样,大少爷没找到,您是想起来就哭一场,这找到了怎么还哭?这人海茫茫,这么多人当中你们母子都能重逢,可见是佛祖保佑,夫人可是许了愿的,到时候咱们还得去还愿才是呢!”
黎氏被转移了心思,忙坐起身子,打起jīng神道:“可不是,你回头瞧瞧黄历,咱们得挨个去还愿,还有,老爷吩咐下去找师傅选个好rì子开祠堂,给恒儿和恒儿媳妇上族谱,还有,我瞧着恒儿那里小厮和丫鬟都少,才带了两个四个丫鬟,四个小厮过来,我瞧着那丫鬟有两个年纪不大,你选四个好的拨过去给恒儿媳妇使唤,她如今有了身子,虽说侯爷说了这头一个姓杜,可也是我的亲孙子,得好好预备着,找两个有经验的婆子过去伺候,另外找个人问问,他们都爱吃什么,今儿晚上让厨房做!”
刘嬷嬷笑吟吟的一叠声的答应了。
黎氏又吩咐:“让满月去通知西苑的,今晚给大少爷接风洗尘,让他们都来,”她抿抿唇,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讥笑:“让她好好瞧瞧,儿子,我也有,不比她的差”
刘嬷嬷恭谨的答应了,回身出去了。
贞娘洗漱后小憩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已是rì暮黄昏了,杜石头兴冲冲的从外面进来,见她醒了,两步迈上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得怀中娇软的身子如玉生香般温润可人,不禁食指大动,搬着贞娘的脸狠狠的亲了两口,贞娘笑着嗔道:“做什么啊,一起床就来作弄我,什么事这么高兴?”
“父亲刚才告诉我,我通过了县试,是武秀才了,还有纯哥儿,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