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佛照楼出来之后,徐川和程战衡就感觉师傅这脸色很难看。无弹出广告小说 俩人见师傅心情不好,也就没言语,安静的跟在师傅身后。而张泽羽呢,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回忆刚才的事,他这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走路上。可说来也怪,他只有前天来过陈顶家一次,而且还是从起士林过来的,这次从佛照楼出来他竟然一点冤枉路也没走就到了陈顶的家。眼瞧着就要到陈府门口了,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川和程战衡这小哥俩说话了。
“师傅,我们是明天坐火车回京城么?”
“对。”张泽羽应了一声,脚步并没有放慢。
“那能不能让我们俩和三师弟的设备一起走。”“不行,太冷。”张泽羽突然反应过来了,“等会,三师弟?”他停下脚步转身问俩徒弟,“你们管陈喜峰叫三师弟?”
程战衡连忙解释说,“是他先管我叫大师兄,管五湖叫二师兄的。”
此时张泽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打量了程战衡一遍之后,摇了摇头,“不像。拿个棒子穿上虎皮裙都不像。”然后他再看看徐川,“也不像,你太鸡贼了。要是调换一下还差不多。”
程战衡让师傅说的一头雾水,他看了看徐川,徐川也没明白张泽羽什么意思。张泽羽转身刚要继续走,徐川说话了,“师傅,跟您说实话吧,我们看见那个乌银害怕。不敢和他坐一起。”
“害怕?他欺负你俩了?”张泽羽心说,这俩孩子也不娘啊,莫非那乌银是个受?
“这倒没有。”程战衡有点委屈地说,“但是他长的太吓人了,我一看见他就害怕。”
“哦。”张泽羽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自己邪恶了一下。“你们俩胆子不是挺大的么?当初咱仨在关外碰上胡子的时候也没见你俩怂了。杜立三的那帮手下可是冲咱开枪了,枪子儿就是从你们俩脑袋顶上飞过去的。那都没怕,怎么看见个黑人就尿了呢?”
“师傅,这能一样么。”徐川凑到张泽羽身前解释说,“那胡子也是人,放下家伙和咱们没什么区别。可乌银看起来跟本就不像人啊,就跟个鬼似的。”
“对,还是个烧死鬼。”程战抢身衡补充了一句,说完又退到徐川身后。他的这个动作倒是让张泽羽眼前一亮。“嗯,很像,就差个耙子了。”
耙子?徐川好像明白了。他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把手横着一划,停在了鼻子的位置。
张泽羽冲他挤了一下眉毛,忍着笑意继续说,“你俩古书读的比我多,知道失之子羽的上半句是什么吧。”
徐川也忍着笑意低头回答说,“以貌取人。说的是澹台灭明。”
张泽羽嘬了一下牙花子,“回到京城,建完广播电台,做好了魔方之后,知道咱爷仨要干什么去不?”
“去花旗国参加万博会。”“知道花旗国有多少像乌银一样的黑人么?差不多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这还没出国呢,你们就吓成这样,这要是到了国外,是不是得尿裤子啊?在国内,你们顶多是丢你们自己的脸,被人知道了你们俩是我徒弟的话,是丢咱师徒的脸,被人知道了门派的话,丢的是墨家的脸,被人知道了籍贯话,丢的是奉天人的脸,可要是到了国外,你们丢的是谁的脸?”
见师傅急了,徐川收起笑意,正色说,“回师傅,丢的是中国人的脸。”
张泽羽又斜着嘴嘬了一下牙花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么?”
徐川弯腰认错,“回师傅,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和长安就不离乌银左右了,以练胆量。”
“不再跟着你三师弟的设备一起蹲货车车厢了?”“回师傅,不蹲了。”“不过你俩说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这乌银也确实能吓到人,这次回去不光咱仨和你们三师弟,还有严夫人他们娘儿五个呢。就算她们不害怕,坐火车的时候,要是吓到别人也不太好,这么着吧,头等厢人少,明天买三张头等厢的票,你俩和乌银一起坐头等厢回去。”“啊?”“啊什么啊,头等厢管饭,而且还是西餐。先不说这大冬天的出门在外能吃上口热乎饭是多幸福的事儿,你俩知道都什么人头等厢么?非富即贵啊,就连你师父我这样的五品官都得一边凉快去。下次写信回去的时候,你俩和宋鸿钧他们是不是也有的吹了?”
徐川想了想,话说自从跟了师父之后,好事还真没少碰上。除了师父和联大人,就他俩坐过飞机上天。到了京城之后还进了紫禁城,虽说没见着老佛爷和皇上,可好歹也算是看见皇宫大内是什么样了。师父还每人给定了一身洋装样式的羊皮袄,估计这次回了京城就能穿上了。洋人伺候的西餐馆也下过了,汽水也喝过了,过段时间再跟着师父去一趟花旗国,估计张瑞满他们肠子都得毁青了,当初咋就没求师父带自己走呢。
徐川刚得意上,程战衡就说话了,“师父,和宋鸿钧他们有什么好吹的?嘴上痛快痛快就完了。一张头等车厢票都快赶上七八张二等车厢的票了吧?日后咱要花钱的地方那个还多着呢,能省就省点吧。要不,您和三师弟说说,还是让我俩和乌银压货吧。货箱上还没外人,我们仨,也不用担心吓着别人。”
张泽羽摇了摇头,“可拉倒吧,那么冷你俩再冻坏了,回头我跟你俩父母都没法交代。”
“没事啊,师傅。奉天府不比这还冷啊,在奉天都没冻坏过,在关里能冻哪去啊。没事,你就说吧。”程战衡拍着胸脯说。
“你不知道,这火车一开起来,那大北风一吹,和你在这这地上走不是一个劲儿。忘了咱来的时候,那些坐板箱的人下车的时候都冻成都啥样了?”张泽羽对于来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他们那是穿的少,您要是不放心,再让三师弟从他们家给我们找几床棉被披身上,这样您看行不?”程战衡继续坚持。“那也冷啊。”可这次张泽羽没说不行,他看了看徐川,“五湖,你的意见呢?”“没事,师傅,就让我们俩和乌银压货吧。”嘴上是这么说,可徐川心中想,师傅你真够尖的了,我能说不行么。“那好吧,这事先这么定了,一会我和你们三师弟说说,看他什么意思。”
【ps】:上一章关于严世瑜的年龄问题确实是错了,她是27岁嫁给吕凤齐,而不是27岁丧夫。吕贤芬说的那句话中,“嫔”的意思当为结婚,而不是丧夫。所以,1904年的随后,她最年轻都得五十六岁了。确实是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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