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庞煌不是电子或者通讯专业的大学生,否则有些事情会更简单一些,机械和冶金这个专业,和庞煌现在正在钻研的东西,丝毫挂不上钩。
面对着乱糟糟的桌子,庞煌喟然长叹,看看桌子上的表,已经是子时了,他还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
电话、手机,现在就不要想了,想起来庞煌害怕自己会感到绝望,所以回忆了好久,才把发报机抬出桌面,原来在大学里,他曾经和几个同学做过简单的有线发报机,很简单,但是现在实际操作起来,却感到无从下手,至少其中的电磁装置,自己就不能够实现,原来在大学里,配件都是买来的,哪里像现在的大明,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双手。
更大的问题是,有的东西,仅仅是靠双手是不行的,别说电磁装置,就比如说一个二极管,就可以让庞煌抓狂了。
那除了电报,还能有更快捷更方便的通讯方法吗?
庞煌抱着头,将自己从大明各处收集过来的资料,又重新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
现在大明的长途通讯的主要方法包括有:驿送、信鸽、信狗、以及烽烟等。
驿送是由专门负责的人员,乘坐马匹或其他交通工具,接力将书信送到目的地。建立一个可靠及快速的驿送系统需要十分高昂的成本,首先要建立良好的道路网,然后配备合适的驿站设施。
使用信鸽通讯可靠性甚低,而且受天气、路径所限。另一类的方法是使用烽烟或包括随着飞舟发明而兴起的旗语等肉眼可见的讯号,以接力方法来传讯。这种方法同样是成本高昂,而且易受天气、地型影响。只有最重要的消息才会被传送,而且其速度在庞煌经历过资讯时代的的角度来看,是难以忍受的缓慢。
必须要想个办法,从房山军训处回来之后,庞煌就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想到了现在,铅笔画的图纸都一大摞了。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算了。看看桌上犹如闹钟般的表,已经子时一刻了,该回去休息了,最近由于事情多,倒是冷落了临安公主,几次在一起用餐时,都好像有事情对自己说。但是总是被打断,弄得庞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将书桌上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一侧,倒是不怕别人看见,都是图纸,别人也未必能够看懂。因为如果单独拿出来一张,说不定自己还看不懂呢。
回到卧室,却看到临安公主已经睡了,有些失望,但是一想,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半夜才回来,而现在已经子时两刻了。放到他曾经生活的那一个时空。也就是凌晨一点。自己熬夜成了习惯,临安公主却是不行。
侍女打来热水。洗了把脸,又泡了一会脚,就傍着床边悄悄的睡下,不想惊动正在睡梦中的临安公主。
连日来的操劳,的确让庞煌心神疲惫,躺下不多久,便沉沉的睡去,感觉到丈夫均匀而又沉重的呼吸,面朝里的临安公主才慢慢的转过身来,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有些幽怨的看着丈夫疲惫紧皱的眉头,似乎心中有些不满。
但总归心里不舍,悄悄的伸过手去,在丈夫紧皱的眉头上面,轻轻的揉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抚平上面的皱纹,但是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换来来了丈夫翻身熟练的将她拥在怀里,竟然连双手也一起拥在里面,抽了半天都没有抽出来。
临安公主只好放弃了努力,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丈夫的充满汗味的胸怀中,也渐渐的找到了安全感,慢慢的陷入了梦乡。
庞煌很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这一次,竟然一直睡到辰时末,也就是将近九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钟表,心里一紧,今天还要到房山军训处里处理事务,之前还要到北平时报的报社去看看黄子澄头条新闻的情况。
怎么会这么大意呢?刚想起床,双臂一撑,却正好碰到一团肉呼呼的东西上,凭借感觉,庞煌立即知道那是自己经常把玩之物,心里纳闷的想,怎么临安今天也这么懒,平时无论自己起多早,临安公主总会比他早那么一点点,害的庞煌想看临安睡觉时的慵懒都没有眼福。
今天正好可以得偿所愿了,庞煌害怕惊动了临安公主,于是又将撑起的双臂又缓缓的放了下来,慢慢的转身,不由惊艳了一下。
庞煌不知道临安公主昨天比他睡的还晚,此时也正紧皱着眉头,撅着小嘴,睡得正香甜呢。未梳的头发散乱蓬松的半遮半掩着她娇嫩的脸上,两颊上透出一种可爱的晕红,却看庞煌越不舍得起床,索性用左手支撑着头,在哪里仔细欣赏起来。
按照庚帖上计算,此时的临安公主还不到二十岁呢,这个年纪,正是在大学里受追捧的好时光,但是在大明,临安公主已经嫁给了自己近四年了,虽然去年才圆房,但不过也才十八岁而已。
十八岁啊,十八岁,开始庞煌还有一些负罪感,但是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现在大明十四岁就可以嫁人,十六岁当妈的比比皆是,放在自己身上,已经算是不错了。
庞煌不由想,要不是孙贵妃故去,临安公主要尽孝服斩衰之期,自己是不是能坚持到临安公主十八岁呢?
此时将这个邪恶的问题,庞煌又想了几遍,摇摇头,内心说,估计不能吧。
时间不久,正是甜睡的临安公主突然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不由睁开眼睛,却正好看见丈夫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大羞,捂住自己的脸庞,连声叫庞煌转过身去。
拗不过临安公主,庞煌只好悻悻然的扭过身去,临安公主飞快用薄被捂住自己的头,小声乞求道:“驸马出去忙吧!临安这样是不能让你看到的。”
“为什么呢?”庞煌有些奇怪。
“不知道!”临安公主在被窝中瓮声瓮气的说道:“这是母妃和母后说的,他们都从来不让父皇看到他们起床之前的模样。说要是让父皇看到,父皇会不喜欢的。”
症结原来在这里,庞煌心道。但是临安公主和孙贵妃、马皇后能一样吗?他们二人是慢慢的上了年纪。害怕失宠,所以不敢让朱元璋看到他们素面朝天的模样,但是临安公主的素面朝天能和她们一样吗?
这个年纪,怎么看都是可爱的。这些话,庞煌偏偏又不能给临安说,只好逗趣道:“今天你的驸马休息,不用办公。专门看临安来了,你要是不露头,那就蒙着被子睡一天吧,我就在这守着。”
冷不防,临安公主的手伸过来,在他腰间使劲拧了一下。疼的庞煌“啊!”的一声惨叫,佯装大怒道:“你敢打你相公,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抬起身来,双手在嘴上哈了哈,想临安公主的两肋伸了过去,挠的临安公主在床上扭来扭去,一会儿功夫,一张大床被他们上下来回翻腾了几遍。临安公主是娇喘连连。而庞煌却是慢慢的升腾起一种**来。
双手不由自主的往双峰上摸去,但就在此时。临安公主却是紧紧攥住庞煌的手,不让他得逞,使了半天劲,总是不得要领,庞煌闷哼一声,刚想采取一些别的手段,却听见临安公主在下面轻声的说:“驸马,驸马先不要动,临安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一会再说吧!有的是时间!”庞煌吭吭哧哧的回道,仍然在继续努力。
感觉到自己马上就没有力气反抗了,要是在平时,临安公主也就顺从了庞煌的意思,虽然已经到了巳时,但是大白天,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但是今天不同,临安公主继续反抗着,一边喘着气说道:“驸马,临安有了。”
“有了好啊!”庞煌根本是精虫上脑,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随口应道。
临安公主咬了咬嘴唇,稍微加大了一点音量,重重的说道:“驸马,临安是说,临安有你的孩子了!!”
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庞煌正在冒汗的头顶之上,让他顿时清醒过来,直勾勾的望着临安公主,口吃的问道:“你.....你说.......你有孩子了?”
临安公主已经是脸色通红的像是好烧起来,咬着嘴唇点点头,庞煌猛地直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离开临安公主的身体,生怕碰着那个地方,让临安公主不舒服,就像个小偷一样轻手轻脚,一直退到床边,才坐下,问道:“多久了?”
“驸马去巡视的时候,我觉得不舒服,所以请了郎中过来看,谁知道他却向我道喜。那时候才知道有的。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吧。”
“请什么郎中啊,布政使哪里不是有医官吗?怎么不让他们派人过来呢?”庞煌嘴里埋怨,心里却是有些惭愧,妻子怀孕三个月了,自己才知道,真是有些混蛋啊。
好像看出庞煌在想什么,临安公主像是条蛇一样,翻转了一下身子,凑在庞煌身边,扶着他的腿,说道:“其实前几天我想说的,但是看到驸马这么忙,也不好打扰驸马的公务,所以一直没有说,不怪驸马的。”
“怎么不怪,刚才要不是你说,我还险些铸成大错呢?”庞煌心有余悸的说道,三个月左右,是最危险的时候,刚才自己的行为,一个不小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庞煌轻轻的转身下床,对着外面喊道:“翠儿,阿环,你们进来一下。”
早在外面等着侍候驸马公主起床的两个丫鬟,应声而入,但是看见驸马衣衫不整,床上的一片狼藉,不由脸一红,赶快低下头去,说道:“驸马有什么吩咐?”
“翠儿你去夏志远开的安民医馆,让他们派两个最好的郎中,来咱们府上看病。阿环打水,我先洗漱一下,然后你在侍候公主起床,不,你就把床铺整理好就行,让公主休息一下。”
看着紧张的庞煌,临安公主“噗嗤”笑了出来,心里却是很甜蜜,任由驸马怎么安排。自己享受着这一会儿的温馨。
稍后就好。等阿环帮公主整理好床铺,又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庞煌又吩咐阿环去厨房去吩咐一声,给公主煮参汤,侍候公主吃早饭。
临安公主笑容更盛,等阿环走了之后,偷着给庞煌说道:“一大早你让我喝参汤。也不怕我流鼻血?”
“啊!”庞煌一惊,才想到这些,但就这一次,应该没有事吧,等一会郎中过来之后,再问问该怎么进补才好。
在临安公主额头亲了一下。柔声说道:“公主先稍等一会,我去前面吩咐他们做些事情,然后就回来啊。”
“驸马今天真的没有公务吗?”临安公主疑惑道。
想想今天的安排,庞煌摇摇头,道:“今天的公务,就是怎么安排我的公主大人,别的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和临安公主打个招呼,然后直接走到前院自己的书房所在。传唤郑虎、张章、马留、何采等四个心腹过来。
吩咐道:“马留。你拿着本官的拜帖,去布政使衙门。找几个医官过来,下午就要到,别太早,也别太晚了。”
因为上午夏志远的郎中要来,所以不能碰面了,以免尴尬,所以才这样吩咐的。
“张章,你去买几只羊过来,要雌的,最好有奶水的羊,价钱不论多贵,都要买回来,北平买不到,你去关外买,知道了吗?”
庞煌这么吩咐,因为母羊一般是没有人卖的,都要留着生崽子,还发展羊群,在大明这个时候,羊奶可是没有人喝的。就连蒙古人也不喝,除了小羊吃奶之外,大部分都是做奶茶、奶酪,极少有人直接饮用的。
“何采,你一会去账房上拿些钱,去北平走遍大街小巷,要把北平所有的水果,每种买十斤回来,让人洗干净备用。”
北平现在商业发达,商贾众多,全国各地甚至是塞外、西域都有新的东西,庞煌此举,无非是想看看临安公主到底喜欢吃什么,到时候好重点采买。
三个人全都依次出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郑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家的大人,不知道大人是唱的哪一出,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买这个、买那个的,难道大人生病了吗?
不会是烧糊涂了吧?郑虎恶意的想到,但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等人走完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北平时报黄先生那里,还有房山军训处,咱们什么时间去呢?”
“留下你,就是办这件事呢?你稍后跑一趟,请黄先生拿着样板来府中商议,就在府中定下来吧。”
“那房山军训处呢?”
“不去了,你下午去一趟,就说本官今天心情好,暂时就不问了,继续思考自己的过错,军棍照打,不过减半吧。”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人,郑虎真有些怀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家大人了,哪里有这样说的,心情好,就不去了,但是惩罚依旧,不过只是减半而已,这样怎么能服众呢?
“那郑国公和柳苏还在校场上吊着呢?”
“你在那里等着,满十,还要皇上赐名,不得擅自做主。”
怎么这么麻烦,庞煌心里开始烦恼起来,自己不过是驸马而已,又不是他儿子,怎么可能管这么宽呢?
害怕别人看出了自己的不满,庞煌遂强笑道:“没有关系,今天我请的都是自己人,要当父亲了,自然高兴,而大家一起高兴,才是最好,所谓独乐不如齐乐乐。不说这些了,今天我只想大家一起高兴一下。”
常茂、蓝玉等几个人,都是有些不满意这个煞风景的黄子澄,举起杯子来,敬庞煌一杯酒后,自然和公主以茶代酒的也碰了一杯,随后,两人联手的情况下,将黄子澄灌了一个酩酊大醉,最后被人抬着送回北平时报的报社之中,算是为庞煌出了一口气。
晚上休息时,临安公主小声的问庞煌道:“什么是爸爸啊?”
“爸爸也是父亲的意思,我们那里,都是这么称呼的!”庞煌有些酒意,但是被爸爸这个词激起了一些伤心事,心里一动,对临安公主说道:“等天气稍微凉爽一些,咱们一起去海边,去拜祭一下你的公公婆婆,把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他们一声,好让他们也帮咱们护佑一下孩子,好吗?”
临安公主顺从的点点头,两人相拥而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