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山峰顶风云激荡天雷闪亮,那道亮光夹杂在蜿蜒而下的电光中很具有迷惑性很难区分,而且轰隆隆的天雷声也完全掩盖了亮光下落时的声响,不仅正在承受天雷的莫聪没有丝毫察觉,连在茅屋小院护法的白衣女子也没有丝毫察觉。
亮光夹杂在天雷中划破长空蜿蜒而下,瞬间劈到莫聪头顶,莫聪身边的马王刀忽然飞出刀鞘横向划过,雪亮的刀光在莫聪上方布出一片宽广的保护区域,蜿蜒而下的天雷一接触到刀光瞬间消失不见,全都被马王刀吸收得干干净净。
那道亮光却像有知觉一样忽然凌空拐了一道弯,绕开马王刀的保护区域斜斜地朝莫聪肋部刺去,马王刀也瞬间转向一记斜切,在莫聪身侧划出一片光痕。电光石火间,两道光在空中相遇,袭击莫聪的那道亮光被马王刀吸收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在马王刀拦截到位之前骤然加速,变成几十道小抹光芒刺向莫聪周身要穴。那些光芒分散开之后亮度反而更耀眼,整体形状像一枚枚寸芒银针,尖端又尖又利冷森森闪着寒光。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白衣女子刚听到山顶风声有异,几十道寸芒银针一样的小抹光芒已经带着强劲无比的力道刺进莫聪身上,比世间任何强弓硬弩都势不可挡。莫聪刀枪不入的身体防御在那些细小光芒面前形同虚设,光芒尖端瞬间刺破血皮深入体内,准之又准地封住了莫聪几十处大穴,光芒的后端正要随着进入,莫聪颈间的玉坠忽然开始发亮,迅速沿着莫聪的身体补起一层光罩形态的防御,这层防御比莫聪自身防御强大得多,光芒后端在刺入的过程之后速度骤然变慢,每刺入一分都非常艰难。光芒的余势在这样的强大的防御中逐渐被抵消,只有一小部分随着尖端刺入莫聪体内。
但只是这一小部分已经足够莫聪承受,随着天雷滚滚而下,蜿蜒的电光从头顶沿着莫聪的经脉贯穿而下,刚下了一段距离就遇到了封闭的穴道拦路,强劲的天雷找不到下行通路,只能在一小截经脉里反复肆虐,那一小截经脉下断被细针一样的光芒扎在一起封堵得严严实实,又被天雷鞭笞下的真气冲撞得不断凹凸起伏,眼看就要崩裂寸断。
“莫聪。赶紧指挥你那把刀挡一挡天雷。”莫聪刚感觉经脉动荡得异常冲撞得厉害,耳中已经听到白衣女子急切的传音。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挡天雷呢?”莫聪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他的身体已经被天雷击得麻木了,光芒刺入得又快,整个过程丝毫没有感觉,现在也只是觉得天雷的烈度比前面一次有所增加,冲撞的力道也有所增加,白衣女子却让他用马王刀抵挡天雷,一时间莫聪有点反应不过来。天雷都挨了一半多了。用马王刀挡住后面天雷的话会不会功亏一篑,前面的罪是不是就白受了?
他正这样想着,七八道天雷已经接连落下,强烈无匹的电光跟已经存在于经脉内部的雷电汇合到一起。一瞬间就把一小截经脉冲撞得片片碎裂,雷电余势不衰地从碎裂的经脉里急速贯穿出来,四面八方朝莫聪五脏六腑击去。
“护住心脉。”风云震荡的山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白衣女子的声音急切地说了一句,旁边的马王刀转瞬出现在白衣女子手中。她左手拿刀右手执针,马王刀化成一片光练抵挡着滚滚而下的天雷。银针化出几十道银芒刺入莫聪体内,有些银芒封堵缝合着莫聪经脉破裂的地方,有些银芒跟先前刺入的光芒对抗着想要打开莫聪的穴道。
天雷、光芒、针芒,此时的莫聪已经被这三种力量折腾得死去活来,根本没办法调动真气护及心脉,偷袭莫聪的那些光芒又异常强大,白衣女子试了几次竟然解不开穴道,针芒戳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以撼动分毫。
“动手的到底是什么人?”白衣女子心中凛然而惊,那些光芒之精纯强悍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可以企及的范围,躲在暗处那个动手的人很显然也远远超出了她的境界。
就在白衣女子心中惊异不定的时候,莫聪元婴内核的光芒在一片混乱中渗出元婴飞速流向破损的经脉,给本来就混乱的场面又加入了一道角逐之力。这些光芒耀眼无比强势无比,先前所有的天雷、光芒、针芒在它面前完全黯然失色。光芒沿着经脉内外飞速流动,沿途被封住的穴道全都不堪一击,接连被突破,连同那些封扎穴道的光芒也被吞噬得一干二净,白衣女子输入的针芒也没有幸免,一同被吞噬得连一个光点都没留下。随着这样的吞噬,光芒的体量变得微微大了一点,流动的速度也变得更快,几乎眨眼之间就突破层层封堵抵达了破损的经脉处。
破损的经脉处,天雷正反复激荡着把破损扩大,一道道雷光从破损缝隙贯穿而出。光芒流到位置之后一部分沿着经脉修补着破损,抵御着震荡的天雷,另一部分分离出去飞往五脏六腑,从后往前吞噬着贯穿出去的天雷雷光。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小会功夫,莫聪已经渐渐缓过劲来。“姑姑,我没事了,你……把刀放下吧。”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人袭击的事,看到白衣女子在用马王刀吸收着天雷的雷光,心里担心这次天雷被吸收后渡劫的效果会打折扣。
“你别说话,赶紧护着心脉。”白衣女子头也不转地说了一句,轰隆隆的雷声中听起来非常微弱。
莫聪见她这么紧张便依言运转真气护着心脉,贯穿出去的雷光已经被元婴内核的光芒全部吞噬完毕,变成了内核光芒的一部分反转回来沿着经脉流动着,经脉里残留的雷光经过反复震荡渐渐消停下来,跟真气交缠作用形成了一片片光团。随着震荡平复,莫聪的呼吸心跳渐渐归于平静,就像完全没有承受天雷一般。
听到莫聪状态平稳,白衣女子暗叫侥幸,天雷还在接连不断地持续下劈,她抽刀退后站立在远处,在山顶为莫聪护法,随时以防不测。白衣女子一直视马王刀为邪恶之物,现在却紧紧握在手里。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太强大,如果离开这把刀,白衣女子完全没有把握能够护莫聪以周全,即使刀在手里她也是紧张万分,生怕那个人无声无息地再次出手。
时间在一道道天雷和白衣女子的紧张不安中匆匆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一道天雷隐入莫聪体内,天空中不再有电光蜿蜒,轰隆隆的雷声在远远近近的山谷中鸣响了一会渐渐趋于平静,只有山顶的风呜呜地翻卷着云层。白衣女子看着这次天雷终于结束了,莫聪也一切正常,终于大大松了口气,握着刀的手全是汗。
莫聪不知道这一次天雷的险恶,听到雷声停了感觉还能承受,便又想引动下一次天雷。
“别胡闹了,赶紧调匀真气跟我下山。”白衣女子冷冷地说了一句,把手里的马王刀还刀入鞘,同时催促莫聪不要在山顶多做停留。
“姑姑,我这是第几次天雷了?”莫聪一边闭着眼睛调着真气一边问道。
“第八次了,还有五次。”白衣女子说道。她一边说一边心里想着:还有五次,这一次都这么惊险了,接下来的五次该怎么办呢?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