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家乡所在山村,距离阳城七百余里。
相对莫斯科回中国的万里路程来说,已经近的可以了。
王卓对阳城没有太多印象,离开金云后,便去了客运站。
他到现在还是庆幸自己变成的是猫,若是变成蜥蜴或者蛇,想要在人族城市混迹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找到去往县城的客车,王卓飞身跳到车棚上,趴下来闭目养神,默默修炼起天妖决来。
对于刚才金云离别时的伤感,王卓同样感同身受。
他不是无情猫,可真的不能留在金云身边。
变成猫还不到两个月,人与妖终究有了区别。
更重要的是,见过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罗喉后,王卓对成仙得道向往异常。
金云是凡人,寿命不多。王卓陪伴她一生,直到她生老病死。耽误金云幸福,徒增王卓感伤。
三个半小时后,王卓抬头已经看到北河县人民欢迎您的标牌。
翻身跳下车,窜进道旁的草丛中。
观察片刻,见没人注意到它。这才直起身,朝着远处山峦起伏处走去。
再翻过七八座山,便能到达村子。
终于能见父母一面,王卓心中满是激动。顺着羊肠小路,快跑着前行。
翻过了两座山后,人工林就不见了,变成了原始森林,这也是国家为数不多的原始森林群之一。
正跑着的王卓,猛然站住,耳朵向后倾斜。
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跳出了足足一丈远。
下一刻,一条张着大嘴,露出两颗尖锐獠牙的翠绿小蛇扑到了王卓刚才的位置,獠牙喷出透明的液体,沾满青草。
转瞬间,草由青变黄,枯萎无比。
翠绿小蛇头呈三角,尾巴似火燎焦,正是原始森林中常见毒蛇之一,竹叶青。
王卓自小长在山中,对此蛇毫不陌生。其实山村地处东北,以前是没有竹叶青的。
后来不知是环境变化迁移过来我,还是人为放生。总之这种蛇越来越多,毒xìng越来越强。
竹叶青一击不中,便竖起上身,红sè眼睛冷冷的盯着王卓。
“看你妹!”王卓全身暴起,没等竹叶青有所反应,身形便跳到竹叶青身后,爪子轻轻拍到了竹叶青三寸之上。
王卓很萌,毛茸茸的爪子粉嫩柔软。可看似无力的一拍,若是拍到要害,一只牛都能被直接拍死。
竹叶青经此一拍,也不装逼了,直接晃了晃,蜷缩身子兀自颤动。
不到片刻,就骨折筋裂而死。
“你在树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树下看着你,毒牙装饰了你的嘴,你装进了我的肚子,何苦来哉。”王卓伸出尖利指甲,朝着蛇头一划,蛇头应声被斩下。
随后王卓将竹叶青开膛破肚,连血带肉囫囵咽下肚里。
没办法,他没有生火技能,更做不到辟谷境界。
一边纠结的嚼着蛇胆,王卓不由怀念在金云胡菲菲身边吃香喝辣的美好时光。
“等我化chéng rén形,一定要亲手生火做顿饭!每天都要!”
整条蛇进了王卓腹中,王卓还是觉得饥饿异常。
这几天,王卓连续不断的分离出十余朵怨气,趁着在飞机上无人打扰,将这些怨气通通炼化。
怨气被吸收,转换成真气。王卓修为果然快速增长,可没吃两三朵,怨气的功效便降了下来,等王卓从飞机下来之前,怨气就彻底失去了效果。
**证道的幻想被硬生生打破,食量却越来越大。
难道我的隐藏属xìng是吃货?
王卓认定这是吸食怨气的结果,但现在不想再吃了。
待看过父母后,偷偷的吃上家中一口饭。
他要给最后的幸福留着肚子。
重新上路后,没再碰上什么野兽。这里毕竟有了人烟,若是再深入数百里地,碰到野猪野熊的几率便会大的多。
半个小时后,刘家沟子出现一只巴掌大的波斯猫。
刘家沟子,正是王卓生活了二十年的村子。
村中仅有一百多户人家,以前烧山开荒,家家都有些田,后来国家严禁开荒打猎放牧,村子里大多数年轻人就都跑到外面打工定居,仅剩家里老人维持着些薄田,rì子清苦,但养气。
王卓已经来到了家门口,却犹豫的不敢进去。
此时夕阳西下,种地的老人们都骑着马和骡子回来。田太远,足有十多里地。有穷的,只能骑自行车。
王卓的爸爸王守义,因为有两个儿子要养,还要供他们读书,所以也是骑车的。直到王卓毅然决定辍学,在县城打工时,攒钱给王守义买了两匹蒙古马,一头耕田黄牛。
远处传来了踏踏的马蹄声响。
王守义骑着灰褐sè的蒙古马,身后跟着一头老黄牛,朝家门口走过来。
王卓急忙闪身躲开,待王父进了院门,王卓这才跟着老黄牛身后,跟着走了进去。
刚迈两步,王卓停住脚步,抬头看老黄牛。
只见黄牛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睁着硕大牛眼,冷冷的看着王卓。
“……”
王卓彻底懵住了,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哞……”黄牛嘴角竟泛起一丝嘲笑,大摇大摆的转身进了院子,随后牛蹄子抬起来,径直将院门踹关上了,险些碰碎王卓的鼻子。
片刻之后,王卓才缓过神来。
黄牛,还是当年王卓在北河县城买的那头,因为左边屁股上多了缀青毛,卷卷在一起,聚成了王字型,很好辨认。
买的时候,卖牛那位还开玩笑说,这牛胎记没长正,若是长脸上,就是牛王了,不过长屁股上也是祥瑞,牛逼呀!
是他娘挺牛逼的。
王卓因为姓氏,觉得此牛倒是和自己挺有缘,便掏钱把它买了下来。
其实若不是王卓恰巧出现,这牛命运必然是送去屠宰。
它太老了,牙齿掉了几颗,脖子上的毛秃了,不过力气倒是大,好像知道主人要干掉它,一路上挣扎不已,七八个小伙生拉硬拽才把它治住。
买回来后,农忙时,王卓便牵着它耕地,闲时,将它往山上一扔,王卓则找个yīn凉处呼呼大睡。
直到此时,王卓才回忆起当年的诡异。
每次这黄牛上山,回来时,身上总是带着股血腥味。更有几次,嘴角还淌着血。
王卓还嘲笑,**牛,吃个草都能把舌头咬出血。
现在看来,这牛不是**,是真牛逼!王卓才是铁铁的**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