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零年,农历庚辰年,正是龙年,也是民国二十九年,rì本昭和十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这是田队长小时候的绰号,现在能够知道这个绰号的人寥寥无已。无弹出广告小说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田队长叫道。
“怎么,我是谁你到现在都还看不出来吗?六师弟。”道长“铮”地一下,扯断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李当年见此情景,心急之下立刻掏出腰间的驳壳子弹枪,枪口对准道长,正yù扣动扳机。那道长见状,“哗”地一下将手中断绳掷向李当年,不偏不倚打在李当年的手背之上,“啊哟”一声,李当年的手背吃不住痛,握住的手枪掉在了地上。
“住手!全部住手!你是李虚涵,大师兄李虚涵!”田队长高兴地一声大叫,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道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着,笑道:“我正是李虚涵,别来无恙了六师弟。”“我的虚涵兄弟啊,这么多年你都上哪里去了?让做师弟的可把你给想死了。”田队长叫道,眼角闪出一点泪光,非常激动,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大师兄。
原来这位道长正是当年逃避中村一夫追捕的李虚涵,而田队长亦是李虚涵数十年同一门派中的弟子,两人从小便同在太玄门内习武,朝夕相处,情同手足。只不过后来年纪渐长,田队长不甘安于门内守那清心寡yù的规矩,便早早地离开师门,自己下山去闯一番属于自己的仕途,此后就渐渐少了联系。
田队长望着李虚涵,细细地打量一番,唏嘘道:“大师兄,这十多年过去,你也显得更加苍老了,说真的,完全不像是四十多年的人,倒真像是一个老道士,你看,这头发也白了不少。对了…话说回来,你怎么做起道士起来了?”
李虚涵说:“此事说来话长。当年你走后,没多久师父便驾鹤仙去,将掌门之位传让给我,可是我也不是个能担此大任的角sè。没过半年,时值天下大乱,人民生活困苦不堪,我常常心怀酬志,终于还是捺耐不住,便辞去了掌门之位,交由你的二师兄打理,自己则也和你一样,下山出世,之后在江湖上也算是闯出点名号,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再后来由于九一八事变,自己一时冲动前去偷袭rì本军官,被抓了起来,被折磨了两年,后来侥幸逃出,又幸遇异人相救,从此拜他为师,并且为断红尘,出家做了道士,在山中苦练几年武艺。前几年抗rì战争爆发,我就再次下山,想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田队长听了大师兄的遭遇,不免有些伤感。这时候突然想到大师兄身边的这名少年仍然被绳子缚着,赶紧叫人松绑,以礼相待,又摆上了一桌好酒好宴,yù与大师兄好好地小酌几杯。田队长问及少年是谁,李虚涵叫少年上得前来拜见师伯,并道:“这是友人之子,姓陈名浪,浪花的浪,当年我那患难好友与我共困于敌人监狱之中,生死与共,后来又因救我而亡,生前此人曾托孤于我,于是我事后去他们母子寄住的地方寻找他们俩,结果他妈妈早就已经过世,只剩下这孩子一个人孤苦零丁,我也就收了做个徒弟,好生教养。”
陈浪向田队长做了一个揖,口齿伶俐地叫了一声拜见师伯。田队长连声说好,细细的品端了一下陈浪,此子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脸上隐然透着一股飒爽之气,不免啧啧称赞,夸大师兄能够找到如此上佳的徒儿。
两人在山洞中相聚闲聊,共述离苦,不知不觉便是rì落西斜,天sè昏暗。不过山洞之中本来就不见阳光,所以丝毫不知。田队长长叹道:“如今是天下大乱,国不将国,我等众人心有余但是回天无力,只能龟缩一隅,虽然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但是外面局势一天一天的恶化,真的是令人心中越来越跼蹐不安,这怕是要亡国的征兆啊……”李虚涵连忙用手止住田队长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六师兄,你喝多了,虽然眼下局势紧张,但是目前国际形势上舆论的导向越来越倾向于我们,只要假以时rì,这天下仍然还会是我们自己的。”
“自己的?哼……只怕是我们自己刚从满人手里拿回来这天下短短不到数十年,又得拱守让人罗。上海失守,南京失守,又因为韩复榘那老贼临阵脱逃,山东失守,徐州失守,河南失守,湖北失守,广州失守,这几年下来,还有什么好消息能够让人惊喜的,再打上几年,全国各地都失守了。到时候我也没地方躲了,只能以身殉国了。”田队长惆怅不已,又饮下一杯。
“六师弟,话不是这样说的,想当年沪淞会战我们的军队是打得多么英勇,虽然这几年我们节节败退,可是也打过不少次漂亮的战斗啊!像台儿庄一战,在李宗仁将军的带领下将士们浴血奋战,rì军jīng锐第十师团遭到毁灭xìng打击,jīng锐第来形容啊!整整数十万的弟兄,在敌人的jīng锐炮火之下,这么说没就没了。”李虚涵听了,心中也是好生难过,沉默了一会,他紧紧地握住田队长的双手。等到田队长哭得差不多了,李虚涵面sè一转,正颜说道:“这些死去弟兄的牺牲绝对不是白白浪费的。六师兄,我和你也是明人不说暗话了,今次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办件事情,以一扫之前所受的委屈,好好地扬眉吐气一把!”
“哦?”田队长奇道,“什么事情,会如此神奇?”
李虚涵微笑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封口用蜡油封着。封面上用小楷规规矩矩地写着:“田队长亲启”下书“chóng qìngzhèng fǔ”四字,一看到此信,田队长“唰”地站了起来,对着信封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