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曙光
作者:乱想情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846

“爸爸,我真的不出去,我要一辈子守着你们。无弹出广告小说 自从你们出事以后,我就没有了再上学的打算。妈妈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这样不说别的就吃水都很困难,如果没有我在你们身边,你们该怎么活?”林玲稍微抬起了头,双眼坚定的看着父母,泪水打湿了面前的棉被,也同时打湿了三人的心。

一场车祸把原本幸福的家打得支离破碎,也把一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孩子变成得沉默寡言。十七岁或许城市里的孩子还在叛逆期,每天想着怎么离家出走,每天都在想如何逃课打屁。然是对于十七岁的林玲却接过了家里的重担,懂事的她明白如果自己离去,就是把父母推进万丈深渊,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去。

一场车祸带走的不仅是这些,母亲被切除了一个肾,半截尾椎骨被撞坏。周身无力,只能依靠父亲的搀扶,才能勉强看一下外面的天空。林玲很懂事,自从回家她就没说过一句累,煮饭喂猪,洗衣烧菜样样都干。她喜欢学习,但是面对家庭的变故她又不得不放下学习,今天看见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老师来家里,一半是惊喜,一半是惶恐。

“林玲去吧!妈妈知道你懂事,但是你老呆在家里面,不和外面的人接触,以后你叫我们怎么放得下心?孩子!妈妈没事,你走了不是还有你爸在吗?我们手边还有点钱,我们这么大的人,难道还能饿死不成?孩子!大山里面走出一个娃不容易,现在又有这么好的老师在,你何必为难自己?去上学吧!去为我们做父母的争口气,妈妈还想看着你像城市的孩子一样披上洁白的婚纱,还想抱一下可爱的外孙。”卧在床上的母亲说道。

林三和妻子在外面打工已经有好些年,对外面的世界还算比较了解。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她明白知识带来的重要xìng。孩子不可能一辈子守着自己,她也需要一片天空,也需要一个展现自我的舞台。现在有这么好的老师,愿意不要学费供她吃住,作为一个母亲为啥就不能放手让孩子去实现自我的价值?为何就不能放手让孩子飞得更高?

“孩子,去吧!在家里你一辈子都学不到有用的东西。爸爸知道你希望上学,爸爸也曾经不止一次看着你对课本流泪。不要再埋藏心中的那点秘密,我和你妈都清楚你渴望学习。出去吧!出去告诉杨校长你愿意读书,愿意上学。我们真不需要你担心,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难道还怕煮不成饭吃?弄不到吃的?乖!听话!”林三摸着孩子的头,慈祥的父爱被展现无一。

“爸,我不去,我死也不去。你们不要丢下我,我很乖的。我要一辈子跟着你们,守着你们。妈妈我不嫁人,我不需要学习,我真的很好,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呜呜呜…….”林玲哭诉着,拉着母亲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哀求,希望父母不要叫自己去上学,希望他们把自己留在家里。

“呜呜呜…….傻孩子你说这是为啥呀?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出人头地,当一回人。你说你这孩子咋就那么傻?你的前程难道都不重要吗?呜呜呜……玲玲是爸妈连累了你,让你受委屈了。”母亲现在死得心思都有了,她埋怨自己,为啥还要活在这个人世,为啥出车祸的时候就不能一走了之。多好的机会,难得有个学校愿意资助孩子,就是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却偏偏拖累了孩子连累了家庭。于是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于是她便流着眼泪用手拍打着床沿,她痛恨自己现在的一切。

“干啥呢?你这是干啥呢?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玲玲不愿上学就不愿上吧!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就行了,你这么做不是让孩子更伤心吗?玲玲你也别哭了,你陪着妈妈,爸爸出去给杨校长说明情况,顺便感谢杨校长的一片苦心。”看着妻子的举动,林三赶紧做出一个决定。既然孩子不愿离去,那就留下吧!这一辈子自己夫妻俩算是欠孩子的了,只希望下辈子还是一家人,自己做牛做马能好好偿还这欠下的债。

“嗯嗯、嗯,妈你别哭了,你身体不好,不能动气……”玲玲听见父亲的说话赶紧收声,时不时哽咽道。

“妈不哭,玲玲乖,玲玲也不哭。”作为母亲和妻子,此时不管处于什么考虑,她都觉得应该止住眼泪,毕竟孩子在自己面前,你哭她会更伤心。

林三站在房屋内用手擦拭掉眼中的泪水,整理了下衣服,才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堂屋。

“杨校长、张支书实在不好意思,刚才让你们见笑了。杨校长!你的好意我们家心领了,玲玲这丫头脾气倔,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孩子没这福气,她一辈子就只能是这劳苦的命,实在对不起!我们辜负了杨校长你的一片好意。”林三低着头不敢看对面坐着的杨斌,一个校长不惧山高路远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自己孩子上学,然而自己家又没能领这个情,实在叫林三无脸面对杨斌。

“林先生你说哪里的话,其实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林玲是一个好孩子,非常的懂事,如果是十七岁的我,肯定只能望其项背。不过林先生你先别忙着拒绝,我还是想听听林玲的意见,我想亲耳听到她的心里话。可能我这么做,大家难以接受,但是我有我的办事原则,因为这关系到我的一个学生,乃至一个家庭的事情。”杨斌摸摸鼻子依然坚持道,因为他从这家人的对话中听出林玲依然喜欢上学,只是由于家庭原因,阻止了她上学的梦想。

“杨校长,你看…….”这次是张支书在说话。农村的房屋不比城市,都是用砖瓦砌成,像林三他们这里更是就地取材,隔音效果其实并不好。刚才一家人的对话张支书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这个家庭他个人只能表示同情。不过他没想到杨斌是这么的不明事理,别人一家都快哭成泪人,还要继续坚持,简直是不懂道理。

“张支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清楚我在做什么。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只想亲耳听到孩子说一句心里话,只要她真心说一句她不想读书,那我立马转身就走。但是如果孩子真心说一句她还想学习,那么我杨斌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供她上学。”杨斌一手阻止掉了张支书的建议,说出了部分理由。

“哎!你说这叫个什么事,我…….”张支书一声长叹,从不理解到佩服,就在瞬间。一个为家庭情愿放弃学业,一个却坚持要听孩子的话,你说这到底是时代变了,还是杨斌这个人傻?

“那……那好吧!我这就把孩子叫出来,让她亲口告诉杨校长你她的答案。”林三再三思考,看这杨斌那坚持的眼神,最后还是答应了。

这次林三进屋没多久,就带着林玲出现在杨斌的面前。或许是刚过于哭泣,此时的林玲看上比刚才见到时更显得的单薄,一双手死死抓着林三的手臂,低着头啥也不说。

“林玲,你好!我是杨斌。或许刚才你已经听到我的说话,但是我还是要强调,因为我希望看到你说出真心话。林玲,人的一生很短暂,短短几十年却留不下太多的东西。对你来说父母是你的唯一、是你的依靠,为了父母你愿意付出一切。但是林玲你想过没有,如果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如果你能继续上学的机会,那么你就有可能治疗好母亲的病痛,帮父亲实现双腿走路的梦想。如果你呆在农村、呆在大山,那么你的父母就永远得不到改变,他们只能在病痛中渐渐老去。我来时查过你父亲的个人档案,我发现它的年龄其实并不大,刚过四十。可是你看看现在你父亲的样子,如果只看面相已经五十有余,你原意再这样继续走下去吗?”杨斌深切的问道,他的话里没什么大道理,而是用读书和不读书作为比较。实际在杨斌的心里,他已经被这一家人感动,他已经把那个名额留给了这家人。但是他却不能这样做,他要让林玲留下深刻的记忆,让她时刻鞭策着自己,努力学习时时用功。同时他也要让林玲明白这机会来之不易,不要在生活好了以后就放松自己。

“我……”面对杨斌,林玲一时没了刚才的勇气,她低着头心里如一团乱麻,不知怎么说。如果自己选择去上学,那父母有该谁来照顾?不去,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读书,很喜欢捧着书的感觉。林玲已经被杨斌的话语所打动,就像杨斌说的,不读书自己家永远看不到光明。

“没事,你说吧!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杨斌双眼真诚的盯着林玲,并安慰道。

“我……我想读书,可是爸爸他们……”面对杨斌,林玲最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只是她依然放不下父母。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好、好、好,你终于肯说出心里的想法了。不错,真的不错。林玲你要记住,幸福只有自己去争取,别人是无法施舍给你的。心里有想法,就该勇敢的说出来,那怕现实与梦想很遥远,只要努力它终会被实现。希望这次过后,你不在徘徊!”杨斌一下笑道。接着又对林三说:“林先生,现在我正式以梓潼高中校长的名义,向林玲发出入学通知书。同时学校考虑到你们的实际情况,愿意出资帮你们建一个校内小卖部,帮助你们解决实际的生活困难。”

“啥?帮我们建一个小卖部?这…….”林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斌说的话,就如在一滩死水中投下了一块石头,他的嘴张得老大,时不时的抖动显示着心里的不平静。

“对!帮你们建一个校内小卖部,这也正是我要林玲同学为啥说出真心话的原由。林玲的执著、懂事深深打动了我,同时你们刚才支持林玲上学的举动也深深感动了我,所以我决定让你们一家人一起到学校。一来林玲能安心学习,二可以帮助你们家解决实际的生活问题,这样做事情就完美了。”杨斌解释道。这是他便刚才二娃提示到的办法,学校新开,没一个卖本子笔的地方,老觉得缺点什么。能帮一家人解决生活困难,又能帮学校解决实际问题,还能让一个学生回校读书,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是……是真的?”林三依然不相信。

“嗯!”杨斌点头道。

“太好了,谢谢、谢谢,杨校长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直到此时,林三再也顾不上面子,见杨斌点头,泪水便奔流而下,这几个月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事情压在他的心底,无助、心碎、麻木、弥漫,无数的复杂的感情,在瞬间得到解放。

“呵呵…..不用感谢,这是我作为一名校长应该做的。不过这件事情还得张支书帮忙,毕竟你们这里太远,我一个人也帮不了太多的忙,同时等下我还要去你们邻村,那里还有我的学生。”杨斌一时手足失措,尴尬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