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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直老好人的姚书明,姚老镇长的拷问,万青山脸上的颜sè是换了又换。他也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会出这样的话语,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有问题。不过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即使自己再辩解对方也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心里话。
于是万青山强装镇定,面对老镇长的拷问又继续大声的说道:“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就算说一百次老子也这样说。本来就是,这样的决定是D的决定,他们不配合就是造反,既然造反就是刁民,就是反国反D,没就地处决已经是莫大的宽容。”
“你要弄清楚这天下是共/产D的天下,是D指挥人民,不是人民指挥D。你在这大吼大叫做什么?你以为你倚老卖老我就能同情你?要是你敢乱来,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敢和D作对,你就得死,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放聪明点。”最后万青山又威胁道。
这样的威胁很成功,刚才还愤怒的老镇长现在如霜打的茄子,一下给焉了。在他的心里对D和人民是无比忠诚的,违反D规就是违反法律,谁触碰这条底线他都得无条件的受到处罚。所以老镇长被万青山的话给吓住了,他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呵呵,笑话!你万青山能代表D?你万青山能代表国家?你只不过是国家聘请的一个公/务员,人民聘请的一条看门狗,你有什么资格说你代表D?还有到底是人民指挥D,还是D指挥人民,你给我好好的看清楚,别以为老镇长不懂法就好欺负,就好蒙骗。在这里还有明白人,在这里还有清醒的人。”就在老镇长沉下来思考的时候,杨斌一个健步冲进了自己的宿舍,对于万青山的话简直就是放屁,没人民的支持,那来D的一说,他简直就是在混淆视听,无理取闹。
“杨斌你……呵呵,我们的事还没完,你要是再敢威胁国家公/务人员,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万青山见杨斌如此说,心中的怒气达到了临界点。但是他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反驳杨斌的话语,最后只要咬牙切齿的继续威胁道。
“威胁你?老子才没这个心情。不过反而是你,现在在威胁整个梓/潼镇的人民。反而是你置国家法律而不顾,跑到我学校来无理取闹!”杨斌厌恶的看了一下站在那里挺着大肚子的万青山,眼中满是讥讽和不削。心里想到,如果你好说老子妥协又如何?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整个镇里的人民拉进去,和人民作对最后怎么死的都难说。
“你……哈哈可真有本事,巧舌如簧我是说不过你。不过今天这土地你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是一定要收回去的。如果我是你,这会儿应该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磨嘴皮子,做无用功。”万青山此时很气恼,可恶的杨斌说到了他的痛处。不过很快万青山又恢复了本来面目,心里想到在这个地方老子就是天,老子就是地,你敢不听话,老子一只手都可以把你捏死。
面对万青山说的问题,杨斌突然一下又没了勇气,万青山说得对,此时土地才是自己的心病,这问题一天没解决,杨斌一天都无法寝食难安。于是刚刚还据理力争、振振有词的杨斌又一下回到了刚开始的样子,耷拉着耳朵,脸sè无比的yīn沉。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做老好人的姚书明姚老镇长却有了一个决定。他这一辈子,主持政/治工作好多年,从来未反驳过一次上面的意见,也没做一件让上面生气的事情。每次无论对方以和何种态度对他,他都是笑脸相迎。但是今天这关系到自己整个镇的利益,关系到今后子孙后代能否走出大山的事情,今rì他要是不能站出来,做一个决定,他姚书明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慢着,这土地是否收回还轮不到你县里来指手画脚。土地是我们镇上的,就算要收回也得让我们镇政/府来收,凭一片纸就想到我们镇里横行霸道,你几个还不够格。”老镇长紧握着拳头,他算是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就是一辈子装孙子也会有人骑到你的头上拉屎。所以他不能一忍再忍,不能看着来一个好老师就被这样轰走。
所以他要反抗,他要挣脱这层枷锁,不在懦弱不在装孙子。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有多大的权利,只要他在这里,他就绝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指手画脚。
傻眼了,刚才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的万青山傻眼了。姚书明的一席话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位一辈子没说过一句硬气话的老好人,居然、居然今天会说出这么一句,他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你……你刚才说啥?”指着姚书明,万青山吞了吞口水然后很不确定的问道。他在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被那愣头青气得jīng神有点恍惚。
“哼!别说说一遍,就是说百遍千遍我还是那句话。我说叫你和你身边这群狗滚出这里,在这片土地上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更轮不到你来说七说八。土地是我们镇的,收不收回得我们说了算,你只有建议权和监督权,决定权还得是我。”面对万青山的质问,老镇长落地有声的道。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刚才的懦弱,也没了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法,他要保护杨斌,保护镇里这所唯一的高中。
这次万青山听得很真切,也听得很明白,逐次逐句一字不漏的在他耳朵里打转,而且这话似乎是自己刚才才说过的。几曾何时这老东西有了反驳自己的能力,几曾何时他还在自己身边赔笑脸装孙子。现在,这个满是微笑的人已经撇下了那层善意的笑容,愤怒得连脸上也多了一层冰霜。
“你……”姚书明的话把万青山气得不轻,他怒吼着用手指指着姚书明。动了动嘴,最后又几乎狂笑道:“好!很好!老东西,你有志气,要倚老卖老装圣人是吧?但是你别忘了,老子是县长,你在我身边横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你信不信,信不信我马上摘了你的乌纱帽,让你滚回去养猪。”
万青山的狂是有根有据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就一个小小的镇长在他眼里还真不够看。在这片土地上他就是活阎王,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活到五更天。万青山此时怒火中烧,他恨不得冲上去在这老东西身上踩上两脚,给他清洗清洗头脑,叫他多管闲事。
啥?这次杨斌是真的怒了,当听到万青山骂老镇长老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怒了。他与老镇长虽说相识不久,但是骨子里的那种尊敬rì月可鉴。此时杨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他冲到那张四方桌前,双眼死死的盯着万青山大声的吼道:“啥?刚才你说啥?你有种再说一遍。”
杨斌的凶狠一下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万青山吞了吞口水,身体也向后移了移,然后没有底气的说道:“你,你要做啥子?我给你说,我是县长,你、你敢动手。”
“呵呵,动手?老子动手你又怎么样?你有种再把刚才骂老镇长的话再说一遍,你看我到底敢不敢动手。”杨斌的眼睛如猎食的豹子,那种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人心里发虚。
杨斌的话语让整个寝室瞬间变得安静,无论是万青山还是坐在旁边的朱正峰,亦或者是刚才心里还狂笑藐视的周姓以及众人,此时都闭上了嘴巴,连出气的声音也似乎被刻意压低了少许。他的双眼真的太吓人了,似乎在杨斌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腾腾的杀气回荡在整个空间,让人心里发凉。
不是杨斌不懂法,他实在是忍无可忍,面对如此一个猖狂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拳头来解决这场仇恨。至于之后的后果,现在杨斌没考虑过,他也不敢去考虑,他怕考虑后自己再也没了提起拳头的勇气,他怕自己会泄气,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
人都有自己守候的东西,人都有自己致命的弱点,杨斌的愤怒、杨斌的坚守是对老镇长的深深报答。一位迟暮的老人,一辈子都不愿与人结怨的老人,为了他一个小小的乡村教师,居然敢置自己的职务所不顾,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一方恶霸,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他承受被抱负的危险有多大。杨斌不愿让老镇长一人承担,更不愿见到别人侮辱老镇长,所以他愤怒,他癫狂。
同时杨斌这样做也是在坚守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如果万青山一旦得到学校,自己将沦为丧门犬,职务将一去不复返。如是此,那么他的生命也将走到了尽头,系统会毫不留情的把他变为冰冷的尸体。没有了温度,那么所以的一切将不复存在,杨斌想拼一把,杨斌想疯狂一把,他要威慑在场的所有人,他要让敌人知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会让你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