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眨眨眼睛,再使劲的眨眨眼睛,他以为是幻觉,可是怀里的温度很真切的提示他目前状况的真实xìng。
眼前有着清秀五官的少年紧闭着双眼,密密匝匝的睫毛依然调皮的翘起,淡粉sè的唇在晨光中浮出若有若无的笑,显然还沉醉在美梦中。觅顺着枕上散开的黑发,一点点的摸索到那张脸上,温润的触感传达出手掌下的人特有的乖巧。
时间仿佛回到一年多前,他还睡在自己旁边的那个时候,这一年,他没有什么变化,个子没有拔高,头发没有增长,还是初见时的娇小模样,只是不再苍白麻木,越来越有生气,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健康孩子。
觅的手指滑入那温暖的掌心,祯顗出于本能般,掌心合拢,握住了觅的手。小小的紧张了一下,觅的头慢慢靠过去,再近一点……
“不好意思,该早朝了。”旁边一个优雅的声音小小的提醒道,觅才想起来,睡在这宽大的床上的另外一个人,青梅竹马目前是自己异姓兄弟的西伊斯!整理了一下尚未清醒的思绪,终于想起昨晚的情形。
自围猎后,心情一直很恶劣的觅被老爹带到王宫,见周围都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才想起今rì是见悝的生辰,一时大为尴尬,还好只是王宫内的家宴,觅欣然献曲献舞才脱了窘。稍晚些,三个男人加一个小少年继续在鹭殿把酒夜谈,便说到了与西越的婚事,见悝已经同意求亲,就等隔rì公布。在谈到谁护送结亲队伍时,祯顗跳出来,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为此觅又习惯xìng的开始和西伊斯吵架。就这么边喝边聊边吵,祯顗最先睡着,西伊斯见天晚了就留寝在鹭殿,老爹拽不动喝得半醉的觅也就由他睡这,反正小时候他又不是没和西伊斯共寝过,自己回了准备好的寝宫。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手放开。”西伊斯嘴角上勾,轻声提醒,神情万般温和,当然不是对觅,“祯顗,小家伙,还做梦呢,该起了。”祯顗松开觅的手,翻身窝进西伊斯怀里,手停在西伊斯胸前,紧抓住对方的衣衫。
觅小声地问,“你做什么?”
西伊斯扭住觅的脸蛋,“这小家伙不是闹着要当见悝的送亲使吗,总该和大臣们商量商量吧。”觅不露出惯有的嚣张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让人忍不住要欺负看看。
觅没好气的拍掉脸上的爪子,“你还真让他去?”
西伊斯收回手,放在祯顗脸上,“不然怎样,关他一辈子?总有他需要完成的使命吧,这是个机会,祯顗该接触这个世界了,顺应天命吧。”
觅冷冷的斜眼,“我不知道你开始信天了。
”西伊斯摸摸那有些转醒的脸,“有他我才开始信的。”
祯顗模模糊糊的嘟囔幾句,突然的回荡在室内,又安静了。
觅第一次遇見禎顗說夢話,聽見莫名其妙的語言,心緊了一下。
西伊斯拍拍觅,“別怕,禎顗似乎经常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也是偶尔过来睡才会听见。天界的语言是有些奇怪,不过他自己又不记得念叨过什么,我还想帮他搞清楚……”
觅突然掐住西伊斯的脖子,“你这禽兽,你都做了什么!”可想而知觅的思想停留在什么关键点上。
西伊斯瞪着一大早思chūn的人,“你才是禽兽,我能对小孩子做什么!”
两个人就谁是禽兽吵起来,祯顗终于被吵醒,揉揉眼睛,看到身边的状况,睡眼惺忪的钻出床帐,到外间招呼掌事入殿,由着一群人为自己梳洗。
掌事猫着腰小声地问祯顗,“殿下,还有一个牌时早朝,陛下……”
“父王……和觅叔叔正在床上忙,一会就好。”当真童言无忌,听者有心,浣女微红了脸窃窃的笑,掌事面有难s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名分开放的不丹,男子与男子之事亦算正常,没什么特别说道的必要。再者,国王陛下垂青什么人不是下人们该过问的,内里的隐情也不是他们能过问的,只得安静,安静,再安静。
“祯顗!你刚才说了什么!”爆发,不过是让愚笨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