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 因为在下写文的心情变动,很容易出现风格跳动,所以有人会说偶叙述方式混乱……小白的梦境会出现意识流穿插,真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貌似这个习惯改不了,特别是把自己融入到情节中的时候,就无法控制文字控制感情的结构……所以,番外的文字结构比较松散,然后气氛会有点凄清……秋天嘛,凉一点就凉一点……开始yy的小觅和小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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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落英花。 一朵、两朵、三朵……成片成团成堆……
如同夏雨,稠密的,从高空飞舞而下。
细小的花瓣,擦过树下孩子的眼睑,脸颊,手背……终于落地。堆积在一起,如同初雪般柔软的埋没了土地。孩子也好像被这“雪”冻僵一般,僵直的注目前方。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座掩映在绿意中的白sè宫殿。宫门大敞,一片寂静。
连呼吸都变得多余的死寂。
宫门前,立着身材高大的男子,罩着白sè的头套,头套上金sè的花纹代表了他们的身份——处罚罪人的尊法官。
是了,他们来处罚罪人。罪人,就在那个宫殿里。母亲的宫殿。母亲!母亲!
母亲!
一团白布包裹的人形物体由两名尊法官抬出了宫殿,放在同伴的脚边。一位尊法官打开腰间的金铜水壶,任由清冽的水倾泻而下。水,打在白布上,劈啪的轻响不绝于耳。另一位尊法官手执金杖重重的敲击在布团上,一阵闷声。
杖击完毕,两支金杖齐齐杵地,其余四支叉起布团架在肩头,离开宫殿。
母亲!母亲!
孩子的眼睛依然保持着一瞬不瞬的状态,眼神停留在白布间露出的几缕棕红的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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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你这统领是怎么当的!”
尕林rì科尔俯首在地,无声的承受着王座上的男子的汹涌勃发的怒气。
“再搜!把那孽种找出来,就地正法,格杀勿论!”最后几个字完全是咬牙切齿的。
一只银杯掷地有声!
地上禁军统领的背为之一僵,头依然低俯,半晌,轻轻唤道,“陛下……”
“还有什么要说!”一记咆哮止住话音。
犹豫再三的声音,回答道,“臣以为……此事……”
“你,和这件事什么关系?还是你也和那溅妇有染!”
盛怒之下,怎有清白!
尕林rì科尔鼻尖触地,只怕头不够低,“不不!陛下明察!臣忠心不二,这等犯上的事就是杀了臣也没有胆子做啊!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六皇子西伊斯真身尚未辨明,臣以为,应令太夫院验查清楚再另做发落才甚为妥当……”皮质的手套几yù背被指甲掐破。
“哼,孤做事用不着你来教导!那贱妇,与人私通,人证物证俱在!西伊斯……孤自有处置。”
听着沉闷的声音,尕林rì科尔暗吁一口气。陛下的怒火总算退了一点了。
“谨遵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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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啊,小伊,看妈妈做的花环……
小伊好漂亮,怎么会这么好看呢,果然是妈妈的孩子……
小伊金sè的头发果然和红艳艳的茶慕花很配呢……
妈妈好爱你……小伊,我的小伊……
来自遥远小镇派里的母妃,永远都那么活泼可人,天真无邪,老是改不去那平民的腔调。
妈……
黑暗里,透出无声的呼唤。
“殿下,请出来吧。”
尕林rì科尔跪在宫床前。他带领禁军来到搜查所忽略的易妃的鹭殿,几番察看发现藏身寝殿床下的小皇子。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思念母亲,这个十岁的孩子居然在最危险的地方安然藏了三天。看着蜷缩在黑暗中,有些虚浮的孩子,尕林rì科尔心里发苦。
“不……留这……”艰难的声音。
冷,也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清者自清,臣相信易妃,更相信您!殿下的身世总可以大白天下,决不要让您母妃蒙冤啊!”匍匐在地的身体感到深深的凉意,这孩子还能受得?
“母亲……”带着哭腔的童音。
尕林rì科尔以为西伊斯在哭,连忙抬头,借着微弱的光线却没有看见半点泪光,“殿下?”他试探着,一点点挪移到床下,低矮的空间对身材魁梧的成年男子来说很是难受。
“父皇,让你杀我?”
突然的发话惊得正在艰难前行的男人抬头回应,却不想一头撞在床底,半晌,才忍痛道,“不……”
这厢的孩子却接过话头,“母亲是平民,我自出生便被后宫编排猜忌。如果不是父皇宠幸母亲,我也不会平安长大。怪只怪母凭子贵的底子不够厚实,我只是排在第六,连父皇的脚边都摸不到,更别说要在浩劫中护住母亲了……王权下命如草芥……你说是不是……”
这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该说的话。可叹世事多变,催人成长得近乎残忍。而这些话中,隐隐的透着什么,尕林rì科尔多少有些明了,“殿下,无论您对将来有多少打算,都恳请您出来。古语说,身死如烟灭,生命一旦消逝,一切所拥有的未拥有的可能拥有的都成泡影,其中道理相信殿下比我更明白。”
尕林rì科尔没有再讲下去,他知道这个孩子在盘算将来,走一条怎样的路。即使心里有些不安的东西在涌动,他也没有后悔今时今rì保全这个孩子的xìng命,因此,很多年后,当面对诸位在皇位争夺中或愤怒或不齿或绝望或痛心的眼神时,他,尕林rì科尔,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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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这不是六皇子么,您在老子地盘上一坐,老子可是折大福了!”这是时年幼西伊斯两岁的觅,他单手叉腰,肚一挺,下巴一抬,横扯开嗓门就开始吆喝——刚向乐人坊隔壁jì户的美人姐姐学的吵架姿势,唬人成效可是大大的显著。
屋顶上晚风习习,清爽自在,西伊斯吸了口微风,心中郁结一扫而空,转头看觅,浅笑,“你又和谁学这种怪模怪样来的,鼐统领见了该训你了。”
鼐是尕林rì科尔的姓氏简称,全称是那艾尔。
觅脖子一粗,吐气如牛,“谁谁谁怪模怪样了!这叫气质!气质,你懂不懂。我不是你们王宫教出来的,你看着碍眼了?碍眼你还呆这干嘛!啊?啊?”第三个“啊”还没爆发出来,他身后的尕林rì科尔爆发了,“啊你个头!”连带一记头锤。
西伊斯的血统问题悬而未决,皇子身份就不能说废就废,朝堂上一帮注重礼法的老臣更是力挽狂澜压下一片喊杀声,这更让国王烦不胜烦,验查一事全权落到太夫院。
国王只看结果。
年幼的皇子没有自己的府邸,而西伊斯又不可以住王宫更不能进监牢,诸如避嫌,回避,安全,饮食……问题重重,太夫院更不便应付,言而总之——六皇子西伊斯暂住到禁军统领尕林rì科尔府邸。
每rì的生活统领府里照顾的很是周全,闲来和奉命来陪自己的觅斗斗嘴,看两父子打打闹闹,西伊斯过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太平rì子——连个暗杀什么的意外也没有,看来是高估自己的了。当然,介于统领府上下jǐng卫甚严,此时更不会有人顶风作案了。
太夫院的证明不rì上呈朝上,国王捏着那布帛呈书,面sè复杂了好一会:瞪眼,咬牙,瘪嘴,叹气……立在殿外的尕林rì科尔心中大石落地。
这事终于过去了!
两rì后,王宫的内勤院果然来人迎接皇子。八人抬的软榻轿舆,四面蒙了紫sè的纱幔,手扶熏香的侍女随行在侧,轿舆前后皆是重装实弹的禁军列阵。
一行队伍整整齐齐的排在统领府大门前,从乐人坊下学归来的觅几时见过这等排场,于是蹑手蹑脚的贴墙脚溜回大门,蹿进府里。幸而禁军中有人知晓他是统领大人的养子,否则以他的行径,那些幽黑泛着寒气的铁剑已呼啸而来。
觅见前庭里老爹正招待客人,便径直回了后院,才知道门口队伍的由来,又一路小跑去到西伊斯住的小院,见一帮仆从正给六皇子殿下更衣梳头。
西伊斯住在统领府也没摆什么皇族架子,平rì里着装都是平民素服,一件中衣一条褂裤布腰带一扎了事,头发也都自然而然的散着,蓬蓬松松,天真可爱。今rì,侍女纤手将柔软的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露出好看的额头,眉心代表皇族的朱砂,以及左右异sè的眼瞳。本该稚气的小脸微微上扬,微眯双目,傲然无视身旁打点的仆从,自有一番威严。视线下移,觅便发现西伊斯已脱去了平rì的服sè,着了一件青葱的长衣,立领,搭扣,衣角尽数有金线绣制的花纹,他抬起双臂由着左右为他整理衣袖,身后的侍女正给他取扎腰带的丝绦,面前也跪着人系靴子的带子……
觅确实看得愣了,这真是那个六皇子?脑中闪过王者风范,气宇轩昂这样文诌诌的词汇。走到西伊斯面前虽然还是吊着脸,口气上却弱了很多,“你当真要回去了?”
西伊斯经他一问,才回神似的,偏头,微微一笑,又是一片风味,“是啊,我正想一会找你,你到来了。”
“干嘛……”
啪!
习惯xìng的回以两个字,话音还没落稳,觅的脸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力度劲道,红了半张脸。他懵了半刻,回手就是一拳直上西伊斯面门。
好端端,凭什么要挨西伊斯一巴掌!
西伊斯左手一格,闪去一边,觅扑将上去……
听到侍女的尖叫,循声而至的尕林rì科尔便瞧见两个小孩打得正起劲,倒在地上扭打成团,难解难分,呀呀啊啊的一阵怪叫。幸而内勤院的掌事没跟来,否则场面不知要如何混乱了!
尕林rì科尔脸一黑,头上青筋暴跳,大手一抓,一边一个擒住不放,吼,“干什么!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觅死命挣扎,也吼,“老豆子,是他先打我!放开!今不把他打得他亲妈都认不出来,我就没脸混了!”
四下安静了。
觅直后悔。从老爹口中多少听到过西伊斯母亲的事情,老爹早提过这在六皇子面前是大忌。
尕林rì科尔的声音在觅头顶嗡嗡响起,“你刚才说什么,再说遍听听。”
觅扭扭捏捏的嘟嘴嚷道,“我说,放开,我不和他闹了,对不起,对不起总行了吧。”
这厢西伊斯笑吟吟的点头,“这事我的错,我先打他了的。”
正待要训人的尕林rì科尔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就把二人放了。
见统领回前庭应付掌事,侍从们打了水重新为六皇子梳洗,也顺便给刚调了皮的觅擦擦。好在两个人没指着脸打,两张端正俊俏的小脸才保存完好。
“我今rì便回去了。”西伊斯还是语气平和。
“回去就回去,你打我做什么!”觅还怄着气,嘀咕道。
“不是回去了就没机会能揍到你了嘛?”罪魁祸首笑容满面,其情之真诚,堪比纯净的月牙湖,“其实我老早就想揍你来着。”
出来混总要还的,债没还只是时候没到,指不定哪天yīn沟翻船,从小在外流浪的觅对这点知根知底。他脸sè难看了一把,“切!原来我平时说道你的话你都记上心了的。”
“呵呵,没错。其实和你打架也挺好玩的,早知道就不用忍你多时,早早打一场多痛快。”
“小人……”觅yù哭无泪。回首他与西伊斯相处的时rì,确是处处多有欺辱为难,今rì遭到报复,人家师出有名,打得有理有据,可小孩子的心xìng怎能想得透彻,那一耳光挨得万分冤,烦躁得索xìng甩手走人,侍从也拉不得。
西伊斯收拾停当,统领府与内勤院交接完毕,两方便在府门前客套作别,西伊斯被扶上骄,四面的纱幔一放,轿夫就起身行道了。
觅突然从府里冲出来,冲着轿舆大喊,“喂,今天的仇我总有一天会找你报的!”
骄子没有停,只是远远的看见后侧的纱幔掀了开,露出轿主人的小半张脸,小手伸出了轿外,对着觅挥手,隐约间好像看见了内里那张好看的脸在微笑,随后纱幔垂下,队伍远去了。
许多年后,觅依然记得当时西伊斯那隐约的笑颜,不同于他平rì惯有的温和淳厚的浅笑,那确是孩子才有的纯粹的笑,也是觅第一次读懂他心意的表情——想报仇,就等我回来!
原来,那家伙笑起来真得好看啊!当然,此时的觅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感叹,已挨了一分加量的爆栗。·.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