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清晨,旭rì东升。
东边天际,朝霞满天,霞光万丈,又是一个艳阳天。
朝阳虽好,但对于兖州的平民百姓而言,却并非福音。
自开chūn以来,兖州没有下过一场透墒雨,一直是艳阳高照,天天清晨都是朝霞满天。
这样的天气,十天半月还行,喜闻乐见;可是持续三个月下来,那就要老命了。
地里干旱之极,踏上一脚,灰尘就能溅起数尺高;战马奔驰而过,那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尘土飞扬。
旱地尚且如此,田地就更是大旱,水田中裂开一条条大腿粗的沟壑,咿呀学语的小孩都能掉进去。
一大清早,李利便带着李暹、樊勇和波才等三人,跃马扬鞭,在田埂边疾奔而过。
放眼望去,田地干旱之极,禾苗焦黄,一片大旱之象。
显然陈留城周边的百姓今年又要颗粒无收了。
“少将军、少将军!大帅有令,让你速回大营,有紧急军务相商!”
正当李利一行人跃马扬鞭之际,一骑快马疾奔而来,既而一名李傕身边的亲兵翻身下马,跪地急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这就回营。”
李利点头应了一声后,打马奔行,而李暹等三人紧跟其后,直奔寨门而去。
不多时,李利一身甲胄,长发披肩地走进中军大帐。
“叔父,有何军务请尽管下令便是,小侄愿听差遣。”
躬身行礼后,李利才恍然发现大帐内只有李傕、李富、李征、李蒙和王方等李家嫡系将领在座,其他将领一个也没来。
“行了,来,坐在我身边吧。一大早就出去巡视民情,你当这陈留郡是你的辖地呀!哈哈哈!”
李傕看着李利风尘仆仆的样子,哈哈大笑地说道。
李利应声坐下,不解地问道:“叔父,其他将军怎么都没来议事呀?难道他们···。”
李傕不等李利把话说完,便笑着说道:“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劫掠陈留各县之事就此作罢,以后我军也不会在再干这等蠢事了!
一大早叫你来,就是因为我受众将领所托,任命你为全军监军,严整军纪,纠察不法兵士以及为祸百姓的害群之马。不管是谁,一旦查实违纪,罪证确凿,众将领皆承诺必定严惩不怠!
利儿啊,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出力不讨好,你愿意接受吗?直言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李利闻言顿时一愣神,双眼圆睁,怔怔惊愕。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郭叔他们不恨我吗?不担心我趁机排除异己,结党营私?”
“利儿,你也有大吃一惊的时候啊!呵呵呵!”
李傕似乎很喜欢看李利惊讶不已的样子,笑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随即,他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道:“利儿,你昨夜的那番话确实很有道理,大家都感激你的善意提醒。但是,他们这些家伙都很要面子,拉不下脸跟你当面道谢,于是便有了这么个请求,让你当监军,整顿军纪。
反正这件事情本就是你挑起来的,他们这些家伙索xìng倒打一耙,转而算计你,声称你既然说得头头是道,那就由你去当这个恶人。你到底是愿不愿意担任此职啊?”
李利瞬间心思百转,权衡利弊,随即点头应道:“没有问题,我愿意担任这个得罪人的差事!
不过······只怕等到陈留之行结束,回军长安之后,我这个监军也就到头了,就地免职了吧。
只是这样以来,恐怕对军纪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人在令行,人走茶凉,到头来还是会回到老样子,没有实际用处。”
李傕顿时一愣,片刻后,点头说道:“你说得也对,回头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等陈留战事结束后,还让你继续担任此职。
至于牛辅将军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们呢。牛辅麾下可是有着十万大军,他自己的军务都管不过来,哪有空闲管我们这些兵马。
再说了,他虽然是董相国的女婿,却还不足以对我们这些将领吆三喝四,颐气所指。否则,我们这些人也不惧他,即使到了相国那里,他牛辅又能把我们怎样?
归根结底,我们这些人只是名义上归属他麾下,实际上却是各行其事,互不干涉。”
从李傕的这番话中,李利听出了很多内容。
那就是西凉将领之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彼此间也是暗斗不止,并且私下里还结为朋党。
很显然,此番跟随李傕一起出兵陈留的这些将领,实际上也是彼此间关系最为密切的势力同盟,与“文昌”,此后你就是李利李文昌!”
李利闻言心头大震,瞬即果决地说道:“叔父,这万万不可,我怎么可以做家主呢?式弟虽然年幼,却是您的独子,理应由他接掌李家。家主之位,我断然不能接受,还请叔父收回成命!
福叔和李征大哥可以跟着我,可是您身边总需要帮手啊,李蒙和王方大哥还是跟着你吧;否则,你身边无嫡系之人可用。叔父,就这么定了,您不用多说了,我心意已决,断然不会更改!
我是李家长房长子,如果将来能够成事,那我会再建一个李氏家族;如果一事无成,那也不连累式弟。自今rì起,李家一分为二,名义上互不干涉,实则同气连枝!叔父,你觉得如何?”
李傕听了李利最后一句话时,神sè剧震,双眸中一片震惊之sè。
良久之后,他轻叹了一口气,疼惜地说道:“利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世道艰辛,从头开始就更难了。你真的决定要另立门户吗?”
“是的,我决定的事情从不更改!”李利肯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