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下,龙骧李府上下人等迅速行动起来,诸多琐事都需打理一番。
龙骧李府虽然是新近挂起来的门额,府中上下仆从和婢女却也有近百人,何况还驻扎着李利的,因此有“待字闺中”之说。
而蔡琰的字,原为诏姬,只是后来司马氏窃据天下,诏姬因避忌司马昭之名讳,改“诏”为“文”,故称“蔡文姬”。
心中想着后世典故,一时间,李利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没有到自己与曹cāo的过节竟然如此之深。
北地郡李家全族就毁在曹cāo手中,而蔡琰也是他觊觎已久、念念不忘之人。
不过,时空轮转,一切从头再来,只要世上还有我李利存在,誓与曹阿蛮周旋到底。
万里江山,你曹cāo可以争夺,难道我李利就不能逐鹿天下?
蔡琰是你的初恋情人,可是她现在是我嘴边的肥肉,岂能轻易错过?
不是冤家不聚头,古人诚不欺我。
心思百转之间,李利也听懂了蔡邕话语中的意思,“看来这个老爷子与自己的想法一致,我想拜他为岳父,他还真有收我做姑爷的心思。”
心中暗自得意了一下,李利佯作出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老实巴交地道:“蔡叔,这种事情·····,呃,小侄还真不敢擅自揣测,以免坏了诏姬的名声。”
“嗯?”
蔡邕惊愕了一声,一双能够洞彻人心的慧眼注视着李利,神情肃然。
半晌后,他的嘴角闪过一丝诡笑,沉声说道:“文昌,之前老夫还以为你喜欢小女,看来我真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既然你并无此意,那我就无话可说了。这样吧,留在府上吃午饭,然后你就准备前往武威上任吧。”
“啊!这······蔡叔,您误会小侄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我是真心喜欢诏姬,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突然被蔡邕逼到死角上,李利顿时便急了,不再矜持,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只是话刚一说出口,李利就知道自己着了蔡老夫子的道。太xìng急了,太在意蔡琰了,轻易地就被老家伙套出心里话。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李利也能坦然面对。
“呵呵呵!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嘛!”
蔡邕呵呵地笑着说道。随即,他面sè一变,肃然地说道:“文昌,既然你对诏姬有意,而诏姬也对你印象很好,老夫自然不会横插一脚,妄作恶人。相反,我还会竭尽所能地助你成事,只希望你往后善待诏姬,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凉州虽然混乱不堪,诸侯割据,但那里民风淳朴,天高地阔,不像长安城这般憋闷。等你起行之时,就把诏姬带走吧,让她跟着你出去散散心。否则,她一天到晚苦着脸,看得老夫心疼。”
“啊!蔡叔,你·····你说让我把诏姬带走?”李利惊骇莫名地问道。
蔡邕满脸肃然地看着李利,郑重地点头说道:“没错,诏姬就托付给你了!希望老夫这次没有看错人,给诏姬找到一个真正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李利现在的思维真是有点跟不上蔡邕的思路。他万万没想到,蔡邕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把蔡琰交给自己呢?
为什么?难道自己长着一张好人脸,这么容易让人信任?
“蔡叔,你当真如此信任我吗?就不怕我是个白眼狼,取得你的信任,只是为了谋取官职;占了诏姬的便宜之后,再抛弃她?”
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李利就不再有所顾忌,直言相询。
蔡邕凝视着李利,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你是这样的人吗?”
李利顿时无言以对,翻了翻白眼。
蔡邕神sè复杂,凝重地接着说道:“文昌应该对老夫眼下的处境有所了解。老夫夹在王允等一干老臣与董卓之间,左右为难,处境艰难。眼下虽然董太师占尽优势,但我与王允、杨彪等人相识多年,对他们这些老臣的脾xìng知之甚深。目前他们明面上臣服于董太师,谨小慎微,深居简出,可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除掉太师。
祸根已经种下,他们之间早晚会激化冲突,掀起轩然大波。而我夹在他们之间,里外不是人,只能两不相帮,闭门谢客,潜心撰写书籍。等到他们分出胜负之际,也就是我蔡邕大难临头之rì,始终难以独善其身。
所以,趁着老夫眼下还有几分薄面,厚着脸皮给你谋得一官半职,带着诏姬走吧,远离这是非之地。明刀明抢的敌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敌人往往来自你身边或身后的相熟之人。老夫相信,一个连朱儁那样的百战名将都能打败的人,断然不会折在一群西凉莽夫手里,你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老夫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文昌自便。”
蔡邕真的很累,一代大儒却偏偏被拉入政治较量的夹缝之中,心力交瘁,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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