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辕门前。
红毛壮汉虽然正与典韦大战正酣,但李利能够察觉到他时刻留意着自己,只要自己再次杀向马超,或许还有下一根木桩被他一脚踢飞过来。
对于红毛壮汉的身份,却是早已传遍了并凉二州,飞马盗有两位武艺高强的首领,一曰“飞虎”,另一个就是“锦马”。因为飞马盗来去如风,每次劫掳都做得干净漂亮,很少留下蛛丝马迹,故而称之为“飞马盗”,寓意天马行空,毫无痕迹可寻。
锦马自是不必多言,那就是飞马盗的二首领马超。
至于大首领,真名桓飞,外号“飞虎”,相貌雄毅,一头红sè自然卷发,身高丈二,以异兽为坐骑,形象极其显眼。
两相对比之下,红毛壮汉的身份不言而喻,他就是飞马盗的大首领,外号“飞虎”的桓飞。
辕门口。
在大营火光的映shè下,通亮如白昼。
桓飞身着一身超大号的熊皮扎甲,头戴黝黑sè兜鍪,赤膊上阵,右手紧抓长杆狼牙锤,左手拿着巨大的圆形铁盾,胯下异兽莽牛都不用缰绳,纵横驰骋,杀得辕门口一片赤地。眨眼之间,龙骧卫战骑已有二三十人惨死在桓飞的狼牙锤之下,就连将士的坐骑也被他左手上的圆盾拍倒在地,有死无生。顿时,龙骧卫战骑纷纷骇然,面露恐惧之sè,不敢上前,只有典韦单人单骑与桓飞全力拼杀。
李利看清楚辕门情况后,策马奔来,挥手示意龙骧卫围杀大营内的飞马盗众,而他自己则勒马驻足在战团之外,寻找最合适的时机,伺机攻杀桓飞。
让李利颇感无奈的是,桓飞与典韦之间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身位转移极其迅速,一时间,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等待,等待战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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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内,火光冲天。
放眼望去,营中全是混乱不堪的轻骑身影,李利大军与飞马盗各占一半,正在剧烈地捉对厮杀。
一条大陷坑将大营分割成南北两段,陷坑至西辕门之间的区域是一块真空地段。
眼下,只有三人三骑在这块空地上驻留,其中两人正在厮杀,这就是典韦与桓飞,以及观战的李利三人。
南边大营中。
樊勇的飞熊营和李利的亲兵龙骧卫共计两千余战骑,正在追杀惊慌逃窜的飞马盗贼众,后山上还不时地落下大批箭矢,shè杀逃至山脚下的飞马盗贼。
北边大营。
李征、李暹、波才和李典四将率领三千龙骧营铁骑扑杀飞马盗,原本已经将五千多飞马盗杀得大败,落荒而逃。没想到胜利在望之际,突然又杀出了一股三千人的飞马盗援军,致使北营的飞马盗贼起死回生,与龙骧营又厮杀到一起,激战正酣,砍杀声震天,战况胶着,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新近杀进战团的三千余飞马盗战力不凡,与龙骧营铁骑相比也不遑多让。唯一的不足,就是他们身上的扎甲太过单薄,防御力不足,远远比不上龙骧营将士身上的铁甲坚固。因此,他们只能与溃败的飞马盗贼合兵一处,共同抵御着龙骧营铁骑的攻杀。
不过北边大营山脚下,同样也有山头上的弓箭手相助,他们至今已shè杀了上千名飞马盗贼。
南北两个大营,数万战骑厮杀纠缠在一起,围着一个个熊熊燃烧的营帐,殊死相搏。
火光漫天中,马嘶声、喊杀声、惨叫声、兵器抨击声交织在一起,喧嚣至极,声震四野。
曾经荒无人烟的枫叶峡谷,如今却上演着杀戮的饕餮盛宴。
大营中,遍地皆是残躯断臂,人头飞落,鲜血迸shè,血雨染长空。
战马悲鸣,横七竖八地堆积在狭窄的大营空间里,开膛破肚,断肠血浆铺满黄土。
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到方圆十余里的山川沟涧中,引来数百头闪烁着红光的嗜血野兽暗中窥视,只是惧怕火光和喊杀声,暂时不敢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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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辕门口。
李利驻马沉刀静立在一旁观战。
不多时,桓飞与典韦二人你来我往地大战了八十多个回合,仍旧难分高下,激战正酣。
然而,典韦始终处于被动防守的一方,处境极其被动。
一百回合,战斗胶着。
一百二十个回合,难分伯仲。
一百五十个回合,典韦的坐骑已经不堪重负,后继乏力。
两百回合,典韦的坐骑轰然倒地,顿时陷入绝境。
“呔!”
就在典韦胯下坐骑倒地的一刹那,黄骠马犹如离弦之箭奔shè而出,蓄势已久的李利拖刀而起,轻喝一声,双手握刀,使出十二分力道横刀劈向桓飞的侧背。
“锵———!”
桓飞不得不舍弃倒地的典韦于不顾,反手一锤迎击李利全力攻来的背后一刀。铁器抨击声中,典韦借机脱离战场,迅速寻找离自己最近的坐骑,以图再战桓飞。
一声轰响之下,李利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汹涌地穿过臂膀,灌入心肺腹腔。原本已经止血的双手虎口再次崩裂,双臂震颤,满脸cháo红,五脏剧震,六腑绞痛难当,一股翻腾的血气涌上喉咙。
“哼!”
李利咬牙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抹鲜红的血渍,微微抖动几下双肩,双手浸血地紧握长刀,再次打马冲向桓飞。
刚才李利是结结实实地硬接了桓飞一锤,腑脏再次受创,比之前半截木桩的力道大了数倍,足有万钧之力。
伤上加伤,还不足以让李利望而却步,畏惧怯战。
策马挺身再战,李利不再与桓飞硬拼力量,蓄意拉开双方坐骑之间的距离,始终不与桓飞迎面相接,使出yīn柔的技法,长刀与桓飞的狼牙大锤紧贴环绕,就是不硬碰。而桓飞左手上的椭圆盾对李利威胁不大,只要刻意保持与桓飞的距离,那巨大的铁盾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眼下李利就是要与桓飞缠斗,既不与他硬拼,又不能让他脱身而出,与马贼汇合。
李利斗不过桓飞,这是不争的事实。典韦都落败了,他也不是桓飞的对手。而李利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打败桓飞,只要能缠住他无法脱身,就是胜利。
一旦两万多飞马盗死伤殆尽,自己麾下的大军腾出手来,团团围困桓飞。纵然他骁勇无比,无人可挡,哪又能如何?
难道桓飞能抵挡千军万马,亦或是能抵挡乱箭shè杀?
李利确实惜才,不会诛杀桓飞,却能困死他,拖垮他;一直拖到他筋疲力尽,束手就擒为止。
计划虽然很好,但实施起来却是极其艰难。
李利与桓飞周旋了五十多个回合后,便感觉气力不支,内伤越来越重,腹内剧烈疼痛。
八十回合后,李利再遭重创,连人带马被桓飞横扫一锤击退十余步,一双手掌血肉模糊,再次吐了一口鲜血。顿时,他脸sè苍白,神情萎靡,身躯微微颤抖,勉强拖着长刀,催动坐骑在桓飞周围打转。
只不过,李利的眼神依旧冷厉,眉宇间显露出一丝傲然之sè,仍然没有放弃战斗的意思,一股难以名状的顽强斗志支撑着他继续战斗,誓与桓飞周旋到底。
“你就是李利?新任的护羌校尉,武威太守?”
被李利纠缠着打斗了近百个回合,桓飞从最初的心烦气躁逐渐平息下来,对眼前这个汉将的顽强斗志和宁死不屈的xìng格,颇为叹服。现在,桓飞再次重创了缠着自己的汉将,反倒不急于进攻,伫立在原地,主动开口询问汉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