垭口营寨很简陋,营帐就扎在西边出口的石崖下。
中军营帐内,李利一行人歇息了几个时辰之后,众将领齐聚大帐。
“主公,属下向您举荐一员猛将。此人就是之前驻守东山垭口的小校鞑鲁,武威郡人,其父是汉人,其母是羌人,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征战勇猛。此前就是他力战马超数十个回合,致使马超等人闯关受挫,不得已逃进深山。”
阶下,李典恭声禀报了马超等人如今的情况之后,郑重其事地举荐垭口守将鞑鲁。
李利闻言微微惊愕,微笑着道:“哦?能让曼成举荐之人,想必绝非平庸之辈!鞑鲁何在?”
“鞑鲁拜见主公!”随着李利的话音落下,但见靠近营帐门口处瞬间站起一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魁梧大汉,大步走向大帐zhōng yāng,躬身应道。
乍见此人,李利眉开眼笑的双眸骤然闪过一道jīng光,嘴角浮现出习惯xìng的笑意。
“鞑鲁,不必拘礼,起身说话。你且说说看,马超武艺如何?”
站直身躯的鞑鲁,身着黄sè兽皮扎甲,两条碗口粗的粗壮臂膀裸露在外,披肩长发浓密乌黑,黑眼睛、黄皮肤,与汉人无异。浓眉大眼,五官周正,下颌一撮三寸长的黑须,显示出他已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他身高九尺有余,身躯壮硕,肌肉鼓鼓,浑身透着巨大的爆发力,与典韦的体型、气势极其相似。
听到李利的问话,鞑鲁朗声答道:“马超那厮武艺高强,凶狠狡诈,但他年岁尚幼,尚不足惧。属下有信心百合之内打败他,一百五十合之内将其斩落马下。先前某与他厮杀六十个回合,将他击败潜逃;如若不是属下坐骑消瘦,岂能容他逃得xìng命?”
“嗯?”李利眉头微皱,看向鞑鲁的眼神有些惊疑飘忽,沉呤一声。
在李利看来,鞑鲁确实武艺高强,至少有着不逊于自己顶级战将下阶的实力。可是他竟然说一百五十合之内斩杀马超,这句话让李利充满疑虑。
要知道桓飞可是拥有顶级战将上阶的实力,昔rì一百二十合之后才将马超重伤落马,也没能击杀马超。然而,现在鞑鲁居然如此自信地说,他能在一百五十合之内击杀马超,那岂不是等于说他与桓飞的实力相若,拥有顶级战将上阶的战力。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鞑鲁,李利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他是顶级战将上阶的巅峰强者。
“呃,鞑鲁,你仔细看看这位将军,你觉得他的武艺比你如何?”
惊疑之中,李利面sè平静地指着桓飞,对鞑鲁问道。
鞑鲁闻言一愣,顺着李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瞬间变得很凝重,神情肃然。
半晌之后,鞑鲁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随即恭声答道:“禀主公,这位将军气息悠长,气势内敛,显然是武艺高绝之人;再加之将军的身躯异于常人,雄壮无比,手掌宽大,掌心掌背皆有厚茧,身负万钧之力,当有万夫不当之勇。属下惭愧,自负一百五十合之内尚可与这位将军战成平手,两百合之后,属下······必败!属下冒昧一问,这位将军是我军之中哪位统领?”
的确,鞑鲁之所以断定桓飞是军中统领,是因为桓飞与波才迎面而坐,俨然是军中统领级的高级将领。
听到鞑鲁的回答,李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十分惊喜,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李利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麾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顶级战将中阶实力的猛将。虽然自己先前让他蒙尘于普通小校之列,但此时发现他,也为时不晚。
惊喜莫名之余,李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对桓飞笑着说道:“飞虎,鞑鲁所言,确实否?”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看似突兀,其实恰恰说明李利心中是何等的喜悦。
桓飞其实一直在留心观察鞑鲁。从他起身走到大帐zhōng yāng的那一刻开始,桓飞的注意力全在鞑鲁身上。
桓飞纵横并凉二州多年,见过很多天赋异禀之人,但那些人都是仗着一身蛮力的莽夫,根本不懂武艺和厮杀技法,因此不值一提。之前主公麾下的典韦、滕羽、滕霄和樊勇等将领,让他为之侧目,心中凛然,大为惊叹
前天第一次见到李挚的时候,桓飞更是吓了一跳,险些当即失态。因为他在李挚身上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危险气息。这种危险气息意味着什么,桓飞心知肚明,年少时所经历的死亡威胁,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而李挚恰恰是能够给他造成致命危机感之人,也就是说,李挚居然拥有着不逊于他桓飞的强悍战斗力。
诚然,未见到李挚之前,桓飞自负是主公李利麾下第一战将,自信满满,心境也有些飘浮不定,面对军中其他统领之时,不经意间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李挚的出现,让原本还有一些优越感的桓飞压力大增,原先有些飘飘然的浮躁之心一下子落到地面上,变得冷静沉稳起来。
如果说李挚的出现让桓飞变得沉稳而冷静,那么此时鞑鲁的突然现身就让他彻底开始正视自己,从而端正了自己为人臣下的姿态。
此次东山垭口之行,桓飞根本看不上这个鸟不拉屎的满眼都是石头的山垭豁口。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地方居然还潜藏着鞑鲁这么一个顶级战将中阶巅峰实力的猛将。
听到李利的问话后,桓飞收敛心神,看着鞑鲁正sè地说道:“主公,鞑鲁方才所言,有些过谦了。实际上,鞑鲁武艺与属下相差不多,只需一个突破的契机,他就能与属下的实力相当。
现在他与军中典韦、滕羽和滕霄统领的实力相若,所欠缺的就是一匹强力坐骑和一套上等战甲,仅此而已。而武艺之道,需要自身领悟和机缘,非人力所能及。
只是鞑鲁如今屈居守关小校之职,确是大将蒙尘,还望主公明鉴。”
李利闻言微笑不语,目光灼灼地看着鞑鲁,似是心中在思量,又像是犹豫不决。
片刻后,李利收敛笑容,满脸肃然问道:“鞑鲁,你出身羌人奴仆之家吧?”
“呃,这······。”
鞑鲁满心以为主公李利会重用提拔自己,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顿时,他惊诧不知所措,百般念想涌上心头。
“难道李利嫌弃我鞑鲁出身卑贱,不想提拔重用我?亦或是,他嫌我出身羌人奴隶之家,收留我之后,有损他太守的声誉?不能吧,李典将军不是说主公任人唯贤,不论出身贵贱,唯才是举吗,为何主公现在却追问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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