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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西南大地烽烟弥漫之时,中原各州却沉浸在十余年间难得一见的平静生活之中。
这种相对平稳的局面得益于四大势力的割据相持,彼此之间互相提防,相互牵制,以至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峙僵持,按兵不动。
在中原大地上,西凉李利的势力横在中间,占据司隶、豫州、徐州、扬州半部和南阳郡,彻底切断了河北和荆州的联系。
如此以来,李利的势力就将中原各州分成三块:李利的地盘居中,北面是冀州曹操,南边是荆州刘表。
占据河北的曹操,拥有冀州、青州和兖州三州之地,拥兵近五十万,虎踞冀州,一面环水,三面与西凉李利的地盘毗邻。因此他只要稍有异动,就会刺激西凉军的敏感神经,引起西凉军的警觉,既而激发两军之间的矛盾冲突,大战一触即发。是以冀州曹操在没有做好迎接全面决战的情况下,轻易不敢擅动,不敢挑衅西凉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因为这样,中原腹地司隶和冀州相对平静。彼此长期对峙,只要登上营寨或城楼便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营寨和军士,算得上是朝夕相对,却老死不相往来。曹操与李利相毗邻的南、北、西三面边境之上,所有道路和隘口全都被西凉军堵得死死的,一年四季不见人影,以致道路都荒废了,长满了荒草。许多道路都被雨水冲毁,已然无法通行。
相对于地处包围之中的河北曹操。荆州境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衔接荆州和司隶的南阳郡内,南来北往的商旅络绎不绝。进出两地的边境城池已经成为商品的集散地,街市极其繁华,商铺林立,百业兴旺。放眼望去,城内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家客栈或酒肆,人口十分密集,数以万计的百姓涌入南阳郡,致使南阳郡一年之内便增加了近十万人口。
值得提的是,从荆州北上的百姓占据七成左右。余下三成是李利治下其它州郡的百姓。
由此可见,李利治下各州郡虽然还不算富庶,却胜在安稳平静。许多百姓之所以拖家带口地迁入李利治下,就是希望能过上太平日子,即使生活得苦一些也没关系,只要不打仗就行。因此许多百姓迁入南阳郡只是第一步,造册落户之后他们就会转移到李利治下的其它州郡,其中三辅之地是大多数百姓的首选,其次是凉州。再次是朔州和塞外草原,而后才是司隶、豫州和徐州等地。
经历过战乱的人们都知道,别看豫州和徐州等州郡相对富庶,却不太安稳。目前都处于战争爆发的最前沿。一旦爆发战争,这些州郡便是首当其冲,远不如西凉腹地和河套草原太平。因此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图的就是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说到这儿。南阳郡的重要性便自然而然地凸显出来了。
南阳是光武帝刘秀的故乡,被誉为“帝乡”。在乱世来临之前。南阳郡受司隶和荆州双重辖制,名义上归属荆州治下,实际上一直隶属于司隶,历任郡守都由司隶校尉举荐,而后皇帝直接任命,与荆州刺史或州牧没有关系,几乎插不上手。
乱世之中,南阳郡几次易主,占据此地时间最长的是袁术。凭借南阳辖下三十六县的充裕人力和物力,袁术在南阳郡硬生生招募了近十万人马,致使荆州牧刘表屡次想要收复南阳,却因顾虑重重而不了了之。直到司隶大战时,刘表瞅准机会,出其不意地出兵南阳,一举收复全境,从而将其纳入荆州治下。
这是东汉立国两百余年来,南阳郡第一次真正归属荆州辖制,不再浮于表面,而是实实在在的被刘表收入囊中。
怎奈好景不长。宛城之争结束不久,伴随讨袁联盟的成立,刘表起初认为这是个趁机扩大地盘的好机会,于是欣然出兵讨伐袁术。却不料淮南袁术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剿灭,以致他兴师动众地动用了十万水陆大军,连续征战半年之久却仍是徒劳无功,所得非常有限,颇有些出力不讨好的味道。恰好赶上荆南爆发叛乱,刘表赶紧借坡下驴,毫不犹豫地立刻撤军,从淮南之战中脱身出来,一边出兵平定叛乱,一边置身事外,坐观如火如荼的讨袁之战分出胜负。
然而让刘表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利竟然以他擅自撤军为借口,突然出兵偷袭宛城,一举攻占南阳。
得知南阳落入西凉军手里的那一刻,刘表勃然大怒,既而气急败坏的大肆咒骂李利和西凉军。当时他就想出兵再把南阳郡夺回来,给李利还以颜色,让李利见识见识荆州军的厉害,让其知道他刘景升也不是好欺负的。可是,就在大军集结完毕即将出发之时,刘表又反悔了,他担心打不过李利,反倒招致西凉军大举进攻荆州,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就这样,刘表退缩了。他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坐视李利占据南阳,愣是一声不吭,息事宁人,默认了这个事实。
殊不知刘表此举所带来的消极影响极大,大到他始料不及的程度,肠子都悔青了。
在李利被推举为讨袁盟主的三年里,刘表治下的荆州各郡县至少有十余万百姓逃离荆州,半数以上逃往李利治下的司隶、豫州等州郡,剩余百姓逃到西川去了。而这仅仅是开始,此后一年多时间,又有数万百姓逃离荆州,进入李利治下州郡,而刘表对此却无可奈何,只能徒呼哀叹。
毕竟荆州和南阳郡之间不比其他地方,没有险峻关隘可守,地形相对平坦,因此边境城池或关卡根本拦不住想要逃离的百姓;只要这些百姓执意想走,不管荆州军如何阻拦都挡不住他们的迁徙脚步,早晚都能逃离荆州,远走他乡。
如果说大量百姓逃离荆州让刘表甚是苦恼的话,那么荆州与李利治下州郡之间络绎不绝的商旅通商,则让他痛心疾首,夙夜难寐。按理说,他贵为荆州牧,完全有能力下令封锁北上南阳的通商道路,严禁商旅通行。可实际上却没有这么简单,他根本阻止不了两地商贾的交易流通,因为这涉及荆州各大世家和商贾缙绅们的切身利益。
时下西凉军不仅对冀州曹操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同样对荆州形成钳制之势,堵住了荆州北面和东面的商道。不仅如此,荆州以南是江东孙策的地盘,而刘表和孙策之间乃是宿仇,孙策之父孙坚就是死在刘表手上,因此彼此间早已断绝来往。而西边的益州刘璋与荆州同样是素有嫌隙,早在其父刘焉在世时,因刘表揭发刘焉暗藏帝王之志而结下仇怨。从此以后,荆州和益州两方势力虽是共饮一江水,却老死不相往来,并在边境上屯集重兵,长期对峙相持。
如此以来,荆州世家和商贾们如果不与李利治下的商旅通商,无异于困住了手脚,无处可去。而刘表一旦下令封锁关卡,严禁与西凉李利治下商贾通商,就等于断了荆州各大世家和商贾缙绅们的财路,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果真如此的话,必然引起荆州士族和商贾们的强烈不满,说是怨声载道亦不为过,由此引发难以估量的严重后果,甚至直接危及刘表提领荆州的根基。
正是这种大环境之下,刘表纵然有意抵制西凉李利麾下势力渗透荆州各郡县,却也力不从心,只能坐视治下百姓源源不断地逃往西凉;眼睁睁看着西凉商队大摇大摆地进入荆州,与荆州各大世家和商贾们称兄道弟、大肆交易,却无可奈何,无力制止。
与之相比,在李利对冀州曹操治下州郡实行全面封锁的情况下,李利治下的各大商队和商贾们却不受影响。除了冀州、青州和兖州之外,他们可以随意进入李利治下的所有州郡,可以相对自由的进入荆州和江东,甚至是益州,走遍大半个天下也没有谁敢为难他们。除此之外,李利治下还有西域通道和塞外商道,可以将西域诸国和草原上的货物带入各州,反之亦然;久而久之,不仅商贾们自身收益颇丰,还能促进货物流通,造福各州百姓。
不得不提的是,迄今为止,西凉军进取益州的消息并未流传开来,传播范围仍局限于长江两岸,并且,真正知道这一消息的只有极少数人,例如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以及帐下文武重臣。仅此而已。
压力就是动力。
面对愈发严峻的局势,冀州曹操、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等三路诸侯不可能一成不变,因此在这表面平静的局面之下,隐藏着无数暗流,各路诸侯都在积极运作,各显神通,无所不用其极。只不过他们所实施的策略极其隐晦,动作极其隐蔽,尚未暴露在大众视线之内而已。
而江东孙策的表现无疑是最为抢眼的。趁着天下局势相对平稳之际,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地位他撤换了各郡县七成以上的官吏,对江东世家和士族实行全面清洗,手段极其强硬,俨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堪称大刀阔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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