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而知之谓之神。
霍恩城此刻果真如王笑所言,出现恶寒发热之症。
虽然已经是半夜,霍恩城却顾不得身体的难受和不适,异常的兴奋,激动地打开台灯,喊醒了刚刚入睡的妻子。
“老公,你怎么了?”谢美美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坐起来,看到丈夫脸色很难看,然而却高兴得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微微蹙眉,好奇地问道。
“今天咱们在山上……真的遇着神医了。那个年轻小伙儿不是神经病,是神医啊!我现在真的患了恶寒发热之症。”霍恩城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把将谢美美紧紧地搂在怀里,老泪纵横。
谢美美被霍恩城搂得太紧,呼吸都不太顺畅了,可是她听到老公这句话,呆了半晌,终于也缓过神儿来。
“太好了!太好了!”谢美美激动地说着,两行晶莹泪珠也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九年了,经历过无数次的绝望,今晚的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
“快,快去找那个小伙子,请他赶紧给咱儿子看病。”谢美美抱着霍恩城,激动地流了半天眼泪,她终于冷静了一些,急忙推开霍恩城,说着就要穿衣去找那个男生。
霍恩城听了,忽然怔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白天在山上寺庙前那个惹他不爽的小伙儿叫什么名字。
“坏了,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道他住哪里,也没要他的联系电话……”
霍恩城说着。焦躁不安地在床前来回走动。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后悔自己当时太武断,没好好听那个年轻男生的话,没跟他和和气气地多交流一下。
“啊?”谢美美经霍恩城这么一提醒,她也想起来那个年轻人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揪心地停下了穿衣动作,拼命地回忆当时的状况,试图回忆起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这样也好有一些线索去寻人。
结果两人在卧室里来回走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那个男生叫什么,也没想起那个男生给过他们怎么去找他的线索暗示。
刚才的兴奋,此刻已经全都转变成了后悔和紧张。
“老公,别着急,我先带你去医院吧,那个男生好像说过,他想请你帮他开公司,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谢美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担心丈夫的身体,立刻穿好了衣服。对霍恩城说道。
“我没事儿,别说是这点儿病。就是再让我痛苦个十倍八倍,只要能让咱儿子恢复正常,我也愿意。不行,我一定要先去找那个年轻人。”霍恩城生怕错过这一线机会,当即就要出门去找人。
“这三更半夜的,你去哪儿找啊?”谢美美担心丈夫再急出病来,赶紧拉着他劝道。
“我去蒲陀山上的寺庙前等他,我们是在那里遇到的,说不定他还会去那里。”霍恩城说道。
“你等等,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已经跟踪过我们好几天了,我猜他肯定知道咱们住在这里,如果他真想开公司,肯定还会来咱家找你的。就算是为了咱儿子着想,你也得先去医院看病,要是儿子还没治好,你的身子先垮了,你让我们母子俩咋过啊!”谢美美一着急,又想起来白天在山上的时候,那个男生提到过这些事情,便耐心地向丈夫劝慰道。
“我……唉!我这心里现在已经装不下其他事情了,要是找不到那个年轻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霍恩城急得直挠头。
“老公,你先冷静下来,他既然处心积虑地跟踪调查了我们好几天,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弃的,肯定还会主动来找咱,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先去医院给你看病,等你的病好了,才能更好的说服那个男生给咱儿子看病。那个男生希望你能重出江湖为他的公司出力,你不会真的答应他吧?”谢美美劝道。
霍恩城当年的隐退,其实牵扯着很多不能说的秘密,她现在有些担心那个男生如果真的找上门来,会把霍恩城逼入两难境地。
“就算是为了咱儿子,我也不会再抛头露面重新进入娱乐行业。不过,只要能找到那个男生,总会有办法让他或者是他师父给咱儿子看病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不爱钱的人,只能对方真有这样的本事,别说是十万、百万、千万,哪怕是倾我所有,我也愿意。”霍恩城激动地说道。
关于他儿子,关于当年的隐退,其中有太多他不愿重新提起的往事,而且他一旦重新进入娱乐行业,违背了当年的誓言,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他宁愿倾其所有来打动那个神秘的年轻人,也不愿意再涉足娱乐行业。
谢美美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让霍恩城冷静下来,答应去医院看病。
一夜过后,天刚刚放亮,霍恩城也顾不得身体虚弱,裹上厚厚的风衣,偷偷地溜出医院,坐进车里一路朝蒲陀山驶去。
开出有十几里路之后,他才掏出手机给妻子谢美美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陪着儿子在家里守着,以免那个男生真的会去他们家里找他而找不到人,他却要带病上山,打算采用最笨的方法,在山上的寺庙前来个守株待兔。
谢美美听到丈夫带病上山,又心疼,又担忧,立刻给私人医生打了一通电话,开出了大价钱派去两名医护人员和一辆医疗车,到蒲陀山上守着霍恩城,以免出现意外情况。
虽然她也想去山上陪着丈夫一起等,可是又真的担心那个男生会来家里找他们,所以她只好陪着儿子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每过半个小时给丈夫打一个电话询问他的身体情况,问一下有没有新的进展。
霍恩城在山一直等到了天黑,黑到寺庙里的香客全都已经下山,整个山上都那么空荡寂静,他才心有不甘地跟着两位谢美美请来的专业医护人员下山。
这一夜,霍恩城几乎一夜未眠。
凌晨四点半,初春的天还没有亮,连东方日出的地方都没有露出一丝鱼肚白,他就迫不及待地起床,开车往蒲陀山驶去。
如此折腾了一个星期,霍恩城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出发,天黑透才下山,可是仍然没有发现那个令他期待的身影。
第九天的上午,风和日丽,王笑开车载着陆美姬和狐步男来到了蒲陀山。
“王总,咱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了,让他就这么苦苦地等了九天,而且他的身体也因此一直拖累没有恢复健康。”狐步男跟着王笑,躲在一处隐蔽地方,望着那个气色很差却不停地四处张望的霍恩城,于心不忍地对王笑说道。
“太容易得到的机会,往往没有人会懂得珍惜。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也会显得没有那么贵重。不让他吃些苦头儿,他怎么知道我对他们一家人的意义,又怎能看出他的诚意?”王笑淡然地说道,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霍恩城。
“现在我们都来了,为什么还不上去跟他打招呼?”陆美姬也跟着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中医治病,讲究先通过望、闻、问、切来辨症,然后再对症下药,这样才能药到病除,标本兼治。对于我们来说,九年前霍恩城突然隐退,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隐秘‘病因’,而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通过类似于中医的望、闻、问、切来找出这个结症,只有弄出清这一切,我们才能‘对症下药’,帮霍恩城解除后顾之忧,他才会出于感激而放心地重出江湖,替我们卖力。治病,还是要治根!”
王笑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起来的信封,交给狐步男,对他吩咐道:“你上去把这个交给他,就说是昨天有个游客给了你两百块钱,让你今天上午过来把这个交给他的。把东西交给他以后,也不要多说话,立刻离开,多绕点儿路子回到咱们车上,别让他发现。”
“好!”狐步男虽然搞不清楚王笑为什么这样做,还是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接过信封,趁着远处的霍恩城扭头向别处眺望的时候,迅速出列,朝他走过去了。
狐步男走到霍恩城面前,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一番,轻声问道:“大叔,请问你贵姓?”
霍恩城看了一眼狐步男,发现不认识,还以为是那些搞推销的无聊年轻人,便不耐烦地道:“我在等人,没空跟你闲聊。”
“你在等人?正好我也在找人,昨天有个年轻小哥给我两百块钱,让我找一个姓霍的大叔,说他会在这里等人,我看你一直东张西望的,应该是他让我找的那个人,所以才走过来问你的。”狐步男随口编了一通谎话,一本正经的对霍恩城说道。
霍恩城一听,顿时放眼放光,激动地道:“没错,我姓霍,叫霍恩城。那个年轻人让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我话?”
狐步男掏出那封对折的信封,递给霍恩城,说道:“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