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天雄气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对梅琪动手动脚,再加上他也是个纨绔,对于一些大众并不熟知的名牌也都非常了解,他当然看得出来,梅琪是个货真假实的白富美,而且绝对不是那种凭着脸蛋和身材被男人包养的那种女孩儿,无论是从她举手投足之间的细节,还是眼眉言语中的神态,都能感受到她出身于大户人家的那种倨傲,这绝不是一个女孩儿能靠后天的练习装出来的。
梅琪起身就走,穿过喧闹人群,紧绷着脸,一脸阴郁地走出了生蚝店。
崔天雄不肯就此错过梅琪这朵带刺的珍稀玫瑰,一直尾随而去。
结果,他跟了有百十米,突然看到梅琪猛然停住了脚步,怔了一下之后,又掉头往回走来。
他抬头去,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年轻男子正朝梅琪走过来,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正是那天在酒庄里碰到了王笑。
梅琪掉头猛走,跟崔天雄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冷冷地对他说了一句:“想要我的打话号码吗?想帮我把后面那个混蛋给揍趴下。”
“对不起,我不敢!”崔天雄脸一红,很丢脸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年前在金水已经被王笑过狠狠地揍过一次,而且那一次还是他们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十几个人全都被王笑给打得落花流水,这个时候他当想不会蠢到因为梅琪的一句话就去给王笑当人肉沙包。
再说,他要是真冲上去。再次被王笑给揍得很难堪。自己吃些苦头也就罢了。估计这美女也会对他失望至极,只会让王笑的形象更加威武雄壮。
这种蠢事,他绝对不会干。
“没出息,还是个男人吗?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梅琪失望地说了一句,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她不想再看到王笑。
崔天雄自讨没趣,虽然觉得错过这样一个另具一格的美女实在可怜。可是他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在心里腹诽怎么遇到美女的时候总能碰到王笑,而且这美女还都跟王笑看上去有些关系。
王笑走到崔天雄身份的时候,淡然一笑,轻声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女生,不说其他的,光是他爸的手段和能力,就你爸那点儿资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免得惹事生非。”
他说着。脚步不停,径直朝梅琪追了过去。
崔天雄脸色难看。望着不,渐行渐远的一男一女,嘀咕道:“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仰视我。”
王笑跟着梅琪,也没有要一下子就追上去的打算,本来以他的速度,加快脚步跑上几步,想把抓住梅琪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他就是要跟梅琪故意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么,主要是为了观察那些一直跟踪梅琪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顺便看看跟随他们来回移动暗桩到底有多远,这样他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王笑跟了约有十分钟,发觉那些一直跟踪梅琪的人也就是在手机专营店找事的那几个人,于是他就加快脚步,一把拉住了梅琪的胳膊。
“滚开!”
梅琪虽然已经走路累得气喘吁吁,但是王笑一碰到她的胳膊,仍然愤怒地吼了起来,想要甩胳膊挣脱王笑的控制,结果只是徒劳。
“梅琪,如果不是看在陆美姬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也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已经掉进了别人的圈套,更不会在乎你爹是不是已经在你失去联系的这二十多个小时里被人骗了多少钱,甚至都有可能丧了命。你知道我有多少事情要做吗?你知道我为了我的梦想,一点儿时间都不想浪费吗?可就是你,一通电话就给我惹了这么多的麻烦,我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的工作来你这一团乱麻,可你还蠢得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儿。你觉得我打抽你一巴掌你太委屈了,可是对于我来说,暂且不管什么道理,就是你浪费我的宝贵,这一巴掌已经是轻的。”王笑死死地拉住梅琪,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
“谁让你多管闲事啦?我爸被骗了多少钱,管你屁事儿?我是死是活,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别跟我说你是什么活雷锋,我不需要谁的帮助,也许你觉得我就是一个从小就被宠坏了的女孩儿,一个人在面外根本就无法生存,我也知道我就是这种人,我就是喜欢自生自灭,你管得着吗?”梅琪眼眶含泪,对王笑一阵怒吼。
可是,她的情绪并非全都因为王笑那一巴掌,可谓是千头万绪,此刻心里头的滋味,也是五味杂陈,很难理得清这里面有多少是因王笑那一巴掌而引起的,更多的其实都是她这十几年来,一直处于压抑和隐藏状态的真实情绪的集中爆发。
王笑那一巴掌,只不过是一剂内化剂,一根蹿着火苗的导火索。
无论是女孩儿还是女人,很多时候她们都是非常情绪化的人,所以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的情绪激烈波动的时候,试图去给她讲道理摆事实,那简直就是自找没趣儿的对牛弹琴。
梅琪也不是没有意识到今天的事情有些怪,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背景会有什么巨阴谋,可是从小大到这二十余年的特殊生活方式,已经快要把她逼疯,这会儿她的真实想法也是一个极度的矛盾体,一方面她想破罐子破摔,爱咋咋滴,她就这么在街上晃荡。可她又想借这个机会,真正地凭自己的努力争取和拼搏一把,过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然而她又觉得,父亲不过是太疼爱她了,虽然这种爱已经快要让她透不过气来,甚至都快要窒息,可是父亲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她又觉得这会儿应该立刻主动联系父亲,说明一切,不应该再跟父亲添麻烦。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跟父亲有过真正的沟通,不是她不想,而是碰上梅禹山这样的父亲,她根本就没法沟通。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父亲这些年来,表面上看起来活得风光无限,其实精神层面也过得很苦,甚至比她还要艰难,因为父亲一直摆脱不了那个在她一出生就撒手人寰母亲。
梅琪心里也清楚,父亲爱母亲爱得太深,她不止一次地无意中撞见父亲一个人对着母亲的遗照无声流泪,于是父亲又把这种对母亲无处寄托而又深沉的爱,转嫁到了她这个女儿身上,于是这二十年下来,就造就了这种畸形的父女关系。
王笑牢牢地拉着梅琪的胳膊,也不打断她的无理取闹,凭由她发泄出去,直到梅琪骂着骂着,把自己给骂哭了,泪流满面,而且越哭越厉害,抽泣得整个人都快要站不住了,吸得身边一些路过的行人都投来怪异的目光。
男生跟成熟男人的区别在哪里?
那就是,一个经历丰富的男人,一个对女人特别熟悉的成熟男人,很多时间是不需要询问,甚至都不而要跟对方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就能从她们的肢体语言和细节神态感知到女人自己都无法表达出来的真实情绪。
王笑已经感知到梅琪这一通报怨和责骂更多的是一种宣泄,也清楚她这个时刻需要一个厚实而又温暖的肩膀,所以就顺势用力把一直伸着胳膊背对她的梅琪给拉到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心情痛哭,并且用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长发,给她一种雪中送炭的慰藉。
梅琪这次没有拒绝王笑的好意,;因为她这个时候真的太需要这样一个肩膀痛哭一场了。
她趴在肩膀上哭了约有五分钟,哭了个畅快淋漓,哭得整个人好像都轻盈起不,这才感觉好了很多,可是她对王笑仍然怀恨在心。想让一个女孩儿原谅一个男生,尤其是她觉得还不错的男生,没那么容易,那怕她心里已经清楚错在自己,也会很长一段时间都带有小情绪。
她是哭痛快了,好情也好了,可是她仍然不肯原谅王笑,于是借着还趴在他肩膀上的机会,毫不犹豫地猛然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如果不是隔着一层外套衣衫,估计她这个恨劲儿都能咬下来一大块血淋淋的肉。
“啊——”
王笑猝不及防,直到肩膀上的巨痛传来,他才发觉中招,为了满足梅琪的报复心理,借势把痛苦更替呻/吟声音都夸大了很多。
梅琪顾不得额前的长发凌乱,得意地眉毛一挑,迅速挣脱王笑的控制,转身便跑。
“喂,你的手机还要不要啦?”王笑喊着,迅速追了上去,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再次抓住了梅琪的胳膊。
“滚开,要不是看在美姬妹子的面子上,刚才用的可就不只是蛤蟆功了,绝对会用九阴白骨爪把你那张臭脸给抓成五线谱。”梅琪绷着脸,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冲王笑吼道。
“呵,还蛤蟆功,还从没没听说过蛤蟆会咬人的。”王笑调侃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正是梅琪在酒店前被抢的那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