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刘英卓走进苏冷惠的饭店,径直走到吧台,把一张百元百值的钞票折成了纸飞机,扔进那个哪都好就是皮肤有些黑的娘们胸口里,笑眯眯地调侃道:“整个四菜一汤,两分主食,全部打包带走。剩下的零钱就不用找了,算是加料宵夜的小费。”
苏冷惠妩媚地朝他抛着媚眼,也没把那张钞票拿起来,直接妖媚地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神色迷离地用撩人动作把那张钞票又往那两团温玉中塞了寒,挑逗道:“这两天的饭量增加了很多嘛!”
“没办法,明天要寸步不离地在你哥哥的仓库里守着我的古董,晚上还得通宵加班做床上苦力,再不多补充些体力,估计我都等不到一年之后把货出手了,用不了一个月就得你榨干啊!”刘英卓调侃道。
苏冷惠会心一笑,喊来服务员让后厨捡最好的食材整个四菜一汤打包,然后又神秘兮兮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淡黄色的酒,说是特意给刘英卓弄到的虎骨酒,送给他让他好好补补,愿他晚上能如猛虎下山,把她给蹂躏个痛快。
苏冷惠真是个风流成性的骚娘们,趁着厨子做菜这段时间,硬是把刘英卓给拉进一间包间里给来了一发。
二十多分钟后,刘英卓从包厢里出来,提上已经打包好的汤汤菜菜和酒,又厚着脸皮给苏冷惠要了一瓶营养奶制品,然后赶回西隆赌的地下秘密仓库。
上面是嘈杂喧闹的赌场,下面则是四面坚壁的秘密仓库。入口处就是赌场持枪保安人员的值室。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
这个地下仓库有,我相信你一定会在临死前感到能做我的奴隶,也是一种荣幸,算是你这辈子最值得骄傲和最成功的一件事情。咳、咳,听好了:谢谢!”
女孩儿说完,走到应急灯照耀下的那张小巧桌椅旁坐下来,准备吃饭。
刘英卓苦笑着摇头,说道:“喂,只不管是你以后的生活不归我管而已,这个地方他们租了一年,今晚上这顿饭怎么也不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晚餐。”
“呵,说你笨,你还真笨,说你蠢,你还真的蠢。我可以断言,他们最迟明天就会对我下死手,而你肯定也会比我死得更早,很有可能等会儿你从这里一走出去,你这颗留着也没用的脑袋就会立刻搬家,你信不信?”女孩儿拿起筷子,看着那些饭菜却没有多少食欲,不是她快报死,而是觉得这些菜做得太没水准,太粗糙了,看着就没胃口。
“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回头自己被自己给吓死可就有些太憋屈了。”刘英卓苦笑道。
“唉,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自己都要事到临头了,还他妈搞心别过得舒服不舒服,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真的以为这年头绑匪都找不够人手了,非要拉你这么个心地善良却又软弱可怜的娃入伙儿?呵,你醒醒吧!算了,就你这七窍还有三对半没有开的榆木疙瘩,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对了,看在你会在走在我前面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回头去阎王那儿报到的时候等我一会儿,阴间路上你还能继续如愿做我的奴隶。我叫梅琪,我爸叫梅禹山,不是我吹牛,我爸可是在缅甸起家的,现在资产身价数亿,兄弟哥们布遍天下。不是我吹牛,如果这一次不是有内鬼引我上当,没人能把我怎样。但是,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死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有些人可就要倒了八辈子血霉,不管他从我老爸手里勒索了多少钱,或者多少资产,他都不可能有那个命享受。”
梅琪说完,还是无可奈何地拿起那瓶营养奶饮料喝起来,然后才挑来挑起的挑一些还看得顺眼的食材吃。
“梅琪?梅禹山?”刘英卓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吓着了吧?”梅琪眉毛一挑,倨傲地说道。
“没有。”刘英卓神色沉重地回道。
“吹牛。”梅琪不屑地撇了下嘴,不屑地道。
“不是我吹牛,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梅禹山是谁。更没听说过梅琪这个名字。我承认。我就是一个井底之蛙。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高中毕业就是四去打工了,确实做过工地上的小工,也做过电子厂里的库管,也做过日常用日厂家的推销员,年前还在金水市做过一段时间的保险推销员。春节过后,急于还债的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想冒险挣些快钱,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同村的一个哥们来缅甸金矿打工,谁知还没干一个月,就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我那哥们为了排斥我逃跑被人用机枪打成了马蜂窝,我也朝着一个方向在荒山野岭逃了三天三夜,后来在深夜逃到一个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一个小县城,身无分文几天粒米未进的我,碰巧抢了一个醉鬼的手机,打了一圈电话试图借点钱找我银行卡上,用作我逃亡的经费。最后只有一个交情并不深的同事毫不犹豫地立即给我打了两万块钱,可最终我还是被人追上堵在一个土垛子里。在那些人正要对我开枪的时候,现在这三个老大把那些人打死救了我,然后又带我回到这里,过来做你的奴隶。”刘英卓说到最后,无奈地冲梅琪笑了笑,轻声自嘲道。
“哎,借钱给你的那个哥们也真够倒霉的,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要回这两万块钱了,如果你在临死之前有机会向外界打电话的话,还是尽可能的给他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别因为误会把一个好人的心给伤了。”梅琪若无其事地对刘英卓说道。
“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可能活不过今晚。我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打工仔,到处都对我这些天的遭遇想不明白,不知道到底发生的什么,就好像你正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忽然就劈头盖脸地砸来漫天的洪水,你除了无助地在这莫名其妙的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你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漫无目的地做一些无谓的挣扎,也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更可悲的是,直到死的那一刻,你都不会知道翻云覆雨让你遭受无妄之灾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是何目的,这暴风雨又是因何而起。这两天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有时候想着,死就死吧,你不过是个渺小如蝼蚁的小人物,没人在乎你的生或死。可是,有些时候又有些不甘心,虽然不敢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至少也不能就这么无声不息地死去。”
刘英卓叹息一声,抬头望着梅琪,伤感地道:“估计我是没有机会给外界打电话了,实话告诉你,出了这个暗室的门,我就是一个任人操纵的提线木偶,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那都是被人监视和交待好的,甚至睡什么女人调什么情,那也由不得自己。如果我真的死在了你的前面,如果你那个听起来很牛bi的老爹能力挽狂澜把你救出去,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就算是看在我这两天还勉强能自个合格奴隶的份上,帮我寻个人,把我的事情给他说一下,让他知道我不是有意借钱不还的,就说我刘英卓这辈子,就是死也会记住他的恩情,至死都视他为最好的哥们。”
“好吧,我也做回好事儿,如果我真的能创造奇迹活着出去,我就帮你完成这个心愿,别说是替你解释一下,我都可以帮你连本带利地还给二十万,算是你这两天做我奴隶的工钱。如果你要是觉得这二十万太多,那你就在死后别急着去阎王那报道,等我个七十年八十年的,在阴间继续做我的奴隶。”梅琪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咱可说好了,不许反悔。”刘英卓浅笑道。
“切,真是给你说两句好话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我是谁?我可是朋友们公认的毒舌女王,一般情况下很少向别人允诺,都是以打击挖苦别人为乐,一旦允诺,那绝对不会有食言的道理。别以为这二十万我出不起,我没被抓到这里之前,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止二十万。”梅琪自豪地道。
“我信,我信。”刘英卓苦笑着,赶紧表态。
“这还差不多。对了,借给你钱的那个傻帽是谁?哪里人?电话号码是多少?在哪个单位上班?”梅琪问道。
“他是我去年在金水市吉祥保险人民路营业厅做保险推销员的时候,同一个小组的同事,比我小二三岁,叫王笑。”刘英卓说道。
“王笑?我操,你竟然是王笑那个王八蛋的朋友?”梅琪一听到王笑这个名字,反应特别的激烈。
“你认识王笑?”刘英卓好奇地问道。
“认识,前几天他妈的还抽我一耳光呢!当时可把我给气坏了,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打过我,他不但打了,还他妈直接打脸子。不过,我现在更恨他。”梅琪激动地骂道。
“为什么?”
“我恨他妈的当时为什么没有再多抽我几个耳光,如果他当时能再爷们一点儿,能再狠着劲儿地把我抽明白过来,我他妈的现在也不会跟你这个衰货说这些无聊的话。”
刘英卓听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