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暴雨磅礴之后,小鱼儿带着包黑子来到一个集镇,镇上仅有的两家客栈里都住满了人,一问才知道,由于连降暴雨,前面一座木桥被洪水冲毁了,由于洪水太大,没办法进行修复,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修好。所以客商们都被堵在了这里。
问了当地人之后,得知还有另外一条小道可以绕过去,走得快的话,天黑时能赶到一座名叫福林寺的寺庙里借宿。第二天再走一天,就可以到前面的县城,回到官道上了。只是这条小道要翻过一座大山,山道都是崎岖羊肠小道,马车没办法通过,只能步行或者骑马穿越。这些商客们不愿意冒险,所以没什么人肯走这条小路。
也许包大人现在已经有恐水症了,害怕冒险,小鱼儿只好走没什么人肯走这条小路。到前面集镇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两匹当地的配有马鞍的马前行。
包大人身无分文又加上失忆,小鱼儿只好自讨腰包。写了借条,哄骗包大人签字画押。
“大哥,亲兄弟明算账的。”
“傻b,我们两个怎么看也不是亲兄弟。驾!”包黑子白了小鱼儿一眼。
小鱼儿有点儿纳闷儿道:“你不是失忆了吗?”
其实包大人真的失忆,最近与小鱼儿呆在一起,倒是学会了小鱼儿未来话。要不然也不会说傻b了。
这时候,雨早已经停了,但已经将山道浇得到处都是泥坑,加之小道崎岖难行,不敢走快,辛辛苦苦爬到了山顶,又蜿蜒前行,时而在密林中穿行,时而又下山谷盘旋在山腰之间。沿途一户人家都没见到,也没见到一个行人,就他们这两个人,两匹马,在这大山深处,行走在与世隔绝的幽冥鬼道上。
山中的日头落得很早,太阳一下山,这山谷里便暗了下来,好在已经准备了火把,点亮了火把继续前行。
天黑下来了。山里各种奇怪的声响也就出来了,包黑子被吓得大呼小叫,搞得小鱼儿都有些紧张。
小鱼儿调侃道:“大人啊,你都黑成这样,别人没把你当成鬼就不错了,还有脸大呼小叫。”
“我叫怎么了?”包黑子死赖皮道:“我喜欢叫,我就喜欢叫,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叫,我叫。啊”
“又发病了”小鱼儿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无语道。
打着火把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小鱼儿暗忖是不是被当地人骗了,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古寺?
“咦?”一眼望去。正巧看见远处半山坡上亮着两盏幽黯的灯光,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古寺“福林寺”了!
小鱼儿顿时来了精神,道:“大人,大人。前面有亮光,就会有人家。”加紧赶路,不过。山里的路就是这样,看着很近,真要走起来,还有好远。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慢慢看清楚,那灯光处果然隐隐有几处,在满山的松树丛中时隐时现。山风带着雨丝,从松树尖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丛林中莫名的幽灵,在树梢吹口哨,让人毛骨悚然。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古寺前。
沿着十来级斜斜的台阶上去,来到山门前。这山门其实应该不能叫门了,因为只剩了一个破烂的门框,两扇门已经不知道是被寺里的和尚拿去烧了火,还是露过的客商拿去抬了暴毙而亡的同伴的尸首了。
站在门框前,举着火把抬头一看,只见山门正上方,一块匾额上黑体隶书写着三个字:“福林寺”。
那匾额也已经破败不堪,如果不是挂得太高不好够,估计也早已经被人拿走了。
小鱼儿下了马,当先迈步走了进去,里面是个院子,不大,朦朦胧胧的月光照下来,能大致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况。
寺庙很简陋,三栋房子,正中一座大雄宝殿,旁边两排厢房,大雄宝殿和两排厢房屋前伸出来三尺来宽的屋檐,屋檐下是一尺高的青石板月台,将房屋四周围着,从这格局可知,这一带应该经常下雨,所以房屋的构建比较注重防雨。
寺庙四周是两人高的围墙,但也多处残缺了,可以望见外面黑森森的树林子,这围墙也就等于形同虚设。
刚才看见的两处灯光,就是从大雄宝殿里发出来的。只是大门紧闭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小叶如站在院子中朗声道:“庙里有人吗?”
话应刚落,大雄宝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沙弥走了出来,正好与包黑子撞了个满面。
顿时吓的那小沙弥失声惊叫道:“啊!!!”差点儿大小便失禁。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啊呜地藏王菩萨,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搞的包黑子一头雾水,不就是长的黑吗?用得着这么害怕吧?
小鱼儿闻声,哈哈大笑起来,道:“早告诉你了,你就是不信,怎么着了?吓到人家了吧?”
“哼,这叫什么?这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包黑子义正言辞道,然后瞅着小沙弥道:“小和尚,说,你做什么亏心事啊?”
小沙弥紧闭双眼极力的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小沙弥的叫声惊动了人,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和尚出来了,双手合十高声宣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老衲福林,是寺院方丈,这厢有礼了!”福林?我还清太祖呢?
小鱼儿也合什道:“大师,我等着急赶路,错过了宿头,想在宝刹借宿一宿,不知大师能否行个方便?”
福林又宣了一声佛号,往旁边一让:“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二位施主请进!”
包黑子趁着老和尚不注意,故意的一勒住脖子,伸出红红的舌头。
“鬼啊,鬼啊。”小沙弥见到包黑子躲的远远的。
福林闻声,厉声道:“住嘴?!慧普,出家人,参禅念佛,哪里有什么鬼怪。”然后向小鱼儿与包黑子道歉道:“两位施主,慧普孩子还小,不懂事,请二位不要见怪。”
“没什么?!”小鱼儿回答。
福林闻声,笑道:“多谢两位施主宽洪大量。”于是对慧普道:“回去将金刚经抄写一遍。”
小鱼儿等人迈步进了大殿。进到殿里,小鱼儿微微一愣,只见大殿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一个一袭白袍,摇着一把折扇,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一个中年商贾,长得挺富态,一对夫妻,身穿华丽。还有一些家眷。
这几人看见小鱼儿与包黑子人进来,都脸现欢喜之色,起身拱手施礼。
小鱼儿心想,这古人还真是礼多人不怪,见面就施礼,也不管认不认识。
福林合什给小鱼儿与包黑子介绍道:“他们也是路过这里,借宿鄙寺的。”
那书生拱手道:“几位也是心急赶路,抄小道到这里的吧?我们也是,早你们一步而已,呵呵,真是有缘啊。”
小鱼儿拱手笑道:“是啊,这深山古寺偶相逢,也算一段缘分。在下张宇,不敢请教几位兄台如何称呼?”
书生笑道:“哎,巧了,巧了在下也叫张禹。”
“哦?”小鱼儿也来了兴趣,这如果搁在平常,遇见同名同姓的人不足为怪。而近日天涯沦落人,在这山中古寺竟然遇见了同一落难的同名同姓的人。还真是有点儿喜事。
“哦,原来兄才也叫张宇?”小鱼儿喜道:“不知道兄才表字如何?”
“叫我振华就好了。”书生笑道。
小鱼儿也道:“叫我小鱼儿就行。”
那商贾笑呵呵施礼道:“鄙人郑山,做点小买卖。”
那个夫人自打一进这寺庙,一双美目就没离开过两个翩翩公子张禹与张宇,听了那公子介绍,笑盈盈迎上前半屈身道:“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张禹眉头微微一皱,拱手还礼:“没请教这位姐姐是……”
难道急忙插言道:“鄙人陈云,也是做买卖的。这是荆秦氏。”郑山看见都是做买卖的,格外有些亲热,也拱手施礼作了介绍。
书生张禹避开陈夫人火辣辣的眼神,拱了拱手。
郑山也上来与陈夫人见礼,一眼望见陈夫人脖颈上那串晶莹的珍珠项链,顿时一呆,直勾勾瞧着,一双眼睛仿佛已经不会转动一般。
“这位是?”书生张禹问包大人。
“哦,这是我朋友,姓包名仁。”小鱼儿替包黑子介绍道。
包黑子好似没有想法与诸位打招呼,而是深深懒腰,打着哈吹道:“好困啊。”
“大师,人马劳顿,不知道有没有厢房居住?”
福林忙道:“鄙寺只有贫僧与两个劣徒慧普、慧通,慧通正在后房做饭,所以寺里空房倒还够用。贫僧给你们安排住处。”说罢,拿来一个小灯笼点亮了,前头带路,领着他们到了院子。
西边厢房靠里的一间大房安排给陈云夫妻,中间安排家眷住,外侧一间大房安排给小鱼儿与包大人。
东边厢房是商贾郑山同住一间,另一间是那书生单住。方丈和他徒儿们住在大雄宝殿里面两侧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