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峰,说说你怎么看呼厨泉这个人,还有这件事情。 ”
白楚峰再被难楼召见,并在一个yīn暗的营帐里,四周都被遮盖得严严实实,营帐顶上刻意打开了一个缺口,天空的阳光从上shè下。那束光把站在营帐中心的难楼笼罩起来,显得异常神秘,又异常霸气。[..]
白楚峰看着楼难神秘的背影,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呼厨泉是一条汉子。他已经到大人手上,大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白某并无异议。”
“若我把他杀了?”难楼稍稍侧过面来说。
“那我就领大人给我奖赏回去。”
“……你想好要我奖你什么啦?”
“是的。”
“你要什么?”
“左贤王的铁牌。”
“只是这个?”
“还有之前提到的必不可少的牛羊马匹和粮食皮革。”
“若我不给,怎么样?”
“那大人想怎么样?”
“给你两千乌桓突骑。”此时难楼转过身来,看着白楚峰说,双眼的jīng光表达着肯定的态度。
“……为何?”
“开门见山,不要再装了,你是知道呼厨泉来这里是所谓何事,我给你两千人,也只有两千人。”难楼很干脆地说。
“嗯!只是为何给我?”
“不给你,难道让一个匈奴人领着两千乌桓人,这岂不笑话。”难楼冷笑道。
“倘若大人不愿意这样做的话,何必勉强。”白楚峰缓缓说道。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说话,很容易让我改变主意的?”难楼对着白楚峰感觉有些不耐烦。
“这件事,若大人初衷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在这里单独见大人,我很想知道呼厨泉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打动大人?”
“要打动我,并不需要什么,本王老眼,却还看得清楚。”
“大人可否说清楚一些,我不懂!”
“自乌桓二度南迁,仅存塞内幽州几郡,汉官也常驱使乌桓抗击匈奴或鲜卑,但在此前,乌桓人却是常助匈奴鲜卑寇掠汉边,乌桓、鲜卑、匈奴三方关系在这百年来时友时敌。”
白楚峰静静地听着难楼说话,难楼停顿一会,继续说:“自十一年前鲜卑首领檀石槐病毙,鲜卑瓦解,北方边境才稍有喘息,乌桓、匈奴也渐渐恢复生息。鲜卑随后分作三部,但其占据漠南横跨东西,只要再出现一个檀石槐,或一个像匈奴冒顿的人物,那么长城之外还是一片险地。”
“你意思是怕鲜卑再次强大,所以你帮呼厨泉,帮匈奴,是要以其共同挟制鲜卑?”白楚峰听出了味道。
“作为一个商人,你的嗅觉十分敏锐。不错,假如匈奴内斗不止,变得弱小,甚至灭亡,只会沦为汉朝或鲜卑兼并的对象,将来面对鲜卑还是面对汉人,我们都没有了可依仗的朋友。”
“那大人,将来你愿重返漠南,还是南下中原?”
“你是不是想向汉人报信立功?”难楼提起嘴角,笑说道。
“不敢,不敢,只是随口说说。”白楚峰嬉笑道。
“长城之北,大漠之南,我们任何时候都祈盼故土,再见乌兰峰上的先冢,可是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至于中原,我难楼老迈,只想在这上谷苟且度rì,那些事情都交给老丘(辽西乌桓王丘力居)那些儿子去想吧!”难楼叹息道。
“你是说蹋顿?”
“还有楼班!”
“上谷实力要比辽西强,大人为何……”
“不,这里是一片乐土,只要这里一天有刘虞,我难楼一天都会守护这里的太平,不会让战争祸延至此,也不会在这里发动战争。哈哈……蹋顿是一个好样的汉子,只要他能握住机会,我当然会助他,好让我们乌桓也出一个冒顿和檀石槐。”
听了难楼的话,白楚峰在想,人越老就越jīng,难楼看得恨透,郫尔乞就不行了,有时候年轻的人终究会沉醉在历史的观点上,看不准现实。
“无论结交鲜卑,还是依顺汉朝,又或者帮助匈奴,都是为了在这土地上生存,我希望以后你和呼厨泉都会是我的朋友。”难楼忽然说道。
“感谢大人,白某也热爱这片土地。”
“既然如此,朋友,这次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可否告诉我一二?”
“……”白楚峰感觉有点怪异。
“当我听闻你擒获呼厨泉来见我,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因为呼厨泉不是一般人就能制服,你虽不差,但也难以办到,就算他早已受伤。且不论你如何遇上呼厨泉,然而你竟然愿送呼厨泉到此,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当中存在的危险吧?”难楼质问道。
“若呼厨泉无法说服你,我就当做不知情领了奖赏就走,大人要杀他,还是送他给魁头,我也管不了,路是他自己选的,而我?一个建功之人,我会有什么危险?难道大人要给世人留下一个坏印象?”
“哈哈……万一我是一个暴君,如今就疑你通敌,就算今天不除你,来rì也会对付你。”
“那真是承蒙大人看重。”白楚峰耸肩说。
“呼厨泉能为你办什么?给你什么?让你肯如此相助。”
“这要待他成事以后我才会提报酬!”白楚峰无所谓地说道。
“你不是一个商人吗?这样容易赔本的生意都敢做?”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风险越高,获利越多。”
“好一个贪心的人。”
自己居然被说成一个贪心的人,白楚峰倍感无奈,随后就咯咯笑道:“至少能把大人赏我的牛羊之物的拉一些回去,也算捞回了本钱,至于毛利嘛!以后慢慢算咯。”
难楼听罢,笑吟吟地点着头,随后就下令清点各一千头牛羊,一千匹良马,两千石谷物,一千件兽皮以及其他珍品。
白楚峰自然是开心不已,当下立刻告退,但难楼却说且慢:“白楚峰你没有其他要求?”
“……嗯,想大人借郫尔乞一用。”
“哈哈……你自己跟老三说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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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怎么?”
郫尔乞见白楚峰一面淡然地走出来营帐,急切地问。
“一切顺利。”
“父王就这样答应了?呼厨泉有什么可以说服父王的?”
“好像没有,或者是你父王故意不说,但似乎大人更想借这次与匈奴拉近点关系。”
“可魁头会怎么想?”
“所以大人这次美其名委我两千突骑暗中行事,这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我这次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白楚峰有些无奈。
“那白兄什么时候出发?”
“急不得,先打探打探匈奴那面的消息,然后慢慢开溜,按呼厨泉描述的情况,我们人少却在暗处,要攻其不备,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屠各胡。”
“也对,但击溃屠各之众后,呼厨泉还是背负罪名,王庭那边不好处理吧!”
“栾提氏衰落,屠各盛,无论於夫罗生或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敌人消灭才能挽救栾提氏,至于呼厨泉的个人荣辱他是不会计较的,或许没有屠各的阻挠,呼厨泉还有机会为自己还个清白。”
“那祝你们好运!”
“不是祝你们,是我们。”
“我们?”
“对,我已经向大人要你过来一起前往河套。”
“哈哈……太好了,真要感谢白兄,我还在斟酌怎么跟父王开口呢……哈哈!”
“其实领着两千乌桓突骑我真不知道何从入手,就算赫颜来了还是需要时间去熟悉这些人,但你就不一样,有你在就有足够的号召力。而且听你父王的语气,我的要求似乎非常合乎他的愿望!”
“太好了,我和我私下的五百勇士随时做好准备,等大帅的号令。”
“得了!我这个大帅是挂名而已,我现在去见呼厨泉,一起吧?”
“走。”
“等等,一会儿替我安排些人力,我先把一部分赏品带回沮阳去。”
“行,到时我跟你一起去沮阳。带我也给赫颜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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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呼厨泉后,商议好行动的细节后,白楚峰就领着郫尔乞带着赏品一起往沮阳的邑落回去。
呼厨泉还是被幽禁在难楼的部落中,静心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
其实白楚峰早就预料到会这个样子,难楼是绝不会明目张胆地涉及到匈奴的内部纠纷中,白楚峰现在就像中介公司一样,身负相当的责任。只是刚回来上谷不久,又要准备离去,实在有些不舍的,而且行动艰苦,难道还能带着千羽去吗?噢……为什么不是小玉?
完了,完了,白楚峰这下大脑又开始数据循环冗余。
一辆辆马车,一群群牛羊进入了辽西赫氏的邑落,邑落的居民看到这个情景都兴奋起来,那是他们辛苦劳动好几年也未必能积累下来的财富。突然间,人们发现邑落里的粮仓已经不够地方了,发现牛圈羊圈都变小了,畜生基本都把本该人站的地方都给占了,有些还冲进了房舍之中,但人们依然乐意,一些年轻人甚至兴奋地骑上了牛头上,唱起歌来。
“白公子……白公子……”
白楚峰就像伟人一样享受着呼喊,尽管整个邑落里也不过只得四五百人。然而每个都喜欢有人赞赏自己,哪怕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心里依旧会乐呵呵!(就像饿龙的书,我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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