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文书,不得通行。”
“我只是来找一个朋友,请大人给个方便。”
守卫虽见来人威武异常,但官威所在,仍不客气骂道:“若不滚开,休怪大爷给你好看。”
辽东官港对于百姓人口控制很严,若没有指定文书的允许,一般平民百姓是不得从港口离开辽东,也不得靠近港口。
在葛玄已经顺利走进港口等待接应的时候,这时忽然听到关口刚才那一阵骚动。
骚动并非是有人闹事,而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面对守卫发出的不满。
“天啊!怎会这样?”
“怎么了?”
装作癞驼子的白楚峰脸上挂着葛玄的易容面具,无论多么吃惊的表情也是无法表达的,然而葛玄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却能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的好。
“他怎么会在这里?云儿又怎么会随他一起。”这是白楚峰惊愕的原因。
“他是谁?”
“赵子龙!”
赵云在辽东出现,这是白楚峰做梦也想不到的,但此刻最让白楚峰担心的是那枣红色的骏马。
真的是到了天涯海角,只要自己不死,它也会一直跟随,但不迟不早,局面让人有些尴尬。
这个时刻太敏感了,而云儿又特别敏感。
“你赶快去跟赵云打发几句,别让云儿误了大事。”
葛玄正要上前认做赵云要找的朋友,却走不出几步后,只见村镇内涌现了一大拨人马,他的内心也不自主地惊颤起来。
“赵兄,真想不到能再见你!”
“袁熙?”显然赵云也想不到,因为被袁熙认出来了,心里感到不安,当下用力拉紧在躁动的云儿。
为首的其中一人就是袁熙,袁熙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似乎是早就在等候赵云多时。
“敢问赵兄远到辽东却跑来这港口,到底为了什么?”袁熙身后的人马渐渐将关口围了一个结实,他心知若不防范,赵云要突围出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来人,封锁港口,任何船只统统靠岸,谁也走不得。”
未待赵云启齿,袁熙身边另一个为首之人已经开始发号司令了。
发号司令的人是公孙度的长子,公孙康。
“伯泰兄不要为难赵子龙,他是我的客人。”
袁熙十分无奈,毕竟公孙康太强势了,此时此刻事事都得顺着公孙康谋算,公孙康在意的不是赵云,自然也卖袁熙一个人情。
“赵兄,请。”袁熙带着自己的亲兵将赵云监管起来。
很快,公孙康其余的后继人马纷纷涌入港口,海上也有不少战船将刚出海的船只逼回码头,同时也让一些停船登陆的人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到底是冲你来,还是冲赵云来?”不少士兵陆陆续续擦身而过,不知情况的葛玄只好回来白楚峰身边担忧地问道。
白楚峰此刻也十分迷茫,却有所发现地指着码头一处说:“看那个记号,是管承接应我们的客船,可是港口要被封锁了,这次糟糕!”
接着那些公孙康的士兵对所有要进出港口人进行排查,无论是哪国的贵宾船下来的人都一样避免不了,甚是严格,谁都不知道公孙康到底在找何人。
“看样子,他们是冲公孙瓒来的。”白楚峰终于意识到。
“冷静点,他们查不出什么来的。”葛玄安慰道。
最后诚如葛玄所料,没有人会在一个驼子癞子身上注意太多,这一关又总算过来。
“……”白忙一场,面对各国客人的分论,公孙康只是淡淡地摇着头,盯着袁熙手上的赵云,心中一横,拔出佩剑,剑刃架在赵云脖子上说:“公孙瓒在哪里?”
“不知道!”赵云说得干干脆脆。
“哼!不知道?谁相信?这公孙瓒一定在这里,快交代?”
“我若知道将军身在何处,又如何会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市集里,哈哈!我就坦白吧!恐怕你想不到的是因为我只是个诱饵,想必将军如今已经顺利离开了。”赵云说着就讥笑起来。
那边的袁熙此时就对公孙康说:“这赵子龙一时间是不可能与公孙瓒取得联系,不过感情那公孙瓒也不会在很远的地方,只要从码头继续加紧严查,他一定逃不掉我们的掌心。”
尽管袁熙说得有理,但公孙康还是狐疑起来。
袁熙顿首思索后又说:“辽东海岸多处浅滩都被守卫起来,而近日也未有可疑人等敢在那些地方出现,这官港……正因是官港,所有人都不认为公孙瓒会大大方方走进来,所有人都会疏忽了,危险的地方有时就是安全的地方……子龙不会无缘无故来港口的……除非……除非有很高明的伪装!”
“伪装?”虽然公孙康觉得有些荒唐,但在场扫视一偏,目光纷纷落在最不可能是公孙瓒的人身上,例如某个驼子。
……
公孙康将在场的一些猜疑对象都召集在一起,一个个亲自检查过去,也一个一个地否定过去。
白楚峰伸出他那无力的左手轻轻将盖帽拉下一点,尽量遮盖住那使人惊惧的疙瘩脸,缓步龟缩到一角,远离了公孙康及袁熙等人,却暗地瞥了赵云一眼,可惜赵云也不知道自己就在眼前,更可惜的是救不了身陷险境的赵云。
“慢……请这位先生再过来。”公孙康叫住了正在移步的白楚峰,白楚峰心中不禁有些寒颤。
白楚峰只好假装听不到,继续前行,直到公孙康真的准上来拉住了自己的手臂,白楚峰才捏着声线,一边装糊涂地吐字:“大……人,还有何事?小人……身患顽疾,怕惹他人染病……大人要小心!”同时慢慢转过侧身站立不动。
公孙康没有计较什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掉白楚峰的盖帽,让周围的人都有一阵恶心的冲动,而公孙康的手居然还搭在了白楚峰的肩上,搀扶着对方慢慢向关口内迈去。
那边的葛玄自然是担心得要命。
这边的富家子弟袁熙更是一阵不屑地转过了头,对公孙康的举动有些不解。
“将军,若你不坦诚,这个赵子龙就过不了下一刻了。”公孙康将白楚峰拉到袁熙和赵云面前时,手中的佩剑再次指向赵云并对白楚峰说。
白楚峰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装蒜地笑说:“大人说什么,小人不懂……”
毕竟周围一些人也对公孙康的言行感到不解,想笑也不敢笑出声来,却也不乏细语。
“也对,一个小小的赵子龙哪里值得将军如此做!”
公孙康话锋一转,佩剑旋即从赵云身上落在了白楚峰的头顶上。
“大……人,这……可……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倒要看看一个人疼痛起来时,是如何流露真正的自我。”
听到这样的话,白楚峰能意识到公孙康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话音刚落,一阵被割裂的声音,白楚峰感到身后有一阵轻盈的凉意,只见公孙康一张笑脸得意地说:“原来这驼子真是装的。”
白楚峰此时却还是弯着腰在失措在彷徨,而公孙康又继续说:“哼!将你脸上的疙瘩削下来,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