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的死,让兖州的曹操矢志报仇,那子弟兵的孝衣早已编造好,全军随时戴孝出征,大军踏平徐州,取陶谦首级,并扬言所过之处不降者屠城尽杀。顶点小说w-w-w.23us.c-o-m。
然而夏季到来前,冬小麦尚未成熟,筹集粮食是意见十分烦恼的事情,强征成为了快捷的途径。
父仇不可不报,此情虽可谅,但强制的征粮在兖州士族面前显得有些偏激,而身处济阴郡鄄城的荀彧也曾写信劝解,可是曹操也不曾听取。
曹操损害了集体的利益,集体总有那么一些勇敢的代表站出来,而在某天,终于有一位兖州名士,在军营前拦住了曹操的去路,并义正言辞地说:“陶谦乃仁义君子,非刚强好利之辈,怎会做此愚蠢之事,还望明公三思!”
曹操大怒:“陶谦杀我一家,我必誓要将其挖心割胆以祭之!边文礼,素知你与陶谦有旧,今天休要多言!”
“然而州县之民均是大汉百姓,与曹公有何仇怨?非要杀绝?”边文礼正色质问。
“徐州上下若是有斗胆包庇陶谦者,等同帮凶,杀又如何!让开!”
曹操根本不待边文礼回答,鞭打了马匹就要前行要离开军营,若对方还不躲闪,直撞不误。
边文礼又岂是傻瓜任由冲撞,只是一路随在曹操侧边跟随,嘴上不忘唠叨:“可是明公不仅害了徐州百姓,还要兖州黎民共同受难?此事于两州无益,明公……”
那边曹操不断加快马步,那马鞭不知是有意无意,几次都朝边文礼挥舞过去,那边文礼有惊无险地躲过马鞭后,还是弓着身缩着头,不依不饶地紧随马后,继续说:“年末之时中原各处震灾,兖州虽受害不深,但仍影响不小,而今春夏大旱之势已现迹象,一次用兵耗尽去岁官粮,如今明公二次用兵强征民粮,当秋无所获,教人如何度日?”
边文礼情急之下伸手抓住曹操坐骑的缰绳,马被勒转了头。
曹操显得十分不高兴,跳下马来,手里握住剑柄,一步一步想边文礼逼进。
“何谓民粮?我向兖州士族借粮,未从平民手上要他颗粒,天下的确疾苦,但你等少吃一口米也饿死不得!我曹操为兖州出力不少,区区粮米却要与我计较,假想没有我,你等家眷财产必被黄巾尽数抢掠!哼!”
曹操叱鼻一声,吓得边文礼倒在地上,然而还能听其破口骂道:“当年我在何进身边任官,你也不过小小议郎……更是不懂做官的迎合之道,如今你这州牧也是兖州士人合力推捧而已,假想无我等,你今日何在?”
边文礼一话戳中曹操本心,曹操二话不说拔起剑来,指着说:“这么说,意思我曹孟德忘恩负义,不懂感激!”
“你自知!”
这回曹操倒冷静下来,收起了剑,冷冷地对边文礼说:“,满嘴大义,其实都只为自家粮仓,念你也不过是受人唆诱,做了一回出头鸟,回去,别让我看见你!而陶谦我也一定要杀!”
可当曹操转身后,边文礼又晦气说道:“痴心妄想,这次徐州来了公孙瓒,你无能为力,你也别想回兖州,兖州无人接待你,尽管出兵,让我看你这阉人之后如何一败涂地!”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曹操不杀边文礼,并不代表他不敢,边文礼不肯屈事曹操,且多轻侮之言,完全是作死的节奏,但也只是前奏。
曹操的剑缓缓地又指着边文礼,但边文礼反而更狂言:“你以我等满嘴大义尽是虚伪,你曹孟德何尝不是,曹嵩乃阉贼养子,你过去在京城所做种种,如五色棒之事,莫不是告诉天下人你与阉党之间的界线,你拼命想摆脱阉党的身世,置父亲兄弟不顾,直到曹嵩身死徐州,缘由未清,你急于报仇,实欲图徐州,用心奸……”
这一剑,边文礼闭嘴了,换来的是“噗”一声,声音十分清脆。
这一剑,不仅穿透肋骨也刺穿了心脏,边文礼的生命正随着他的鲜血在流逝。
“曹操……”
目睹曹操杀人的一幕,军营里的将士都显得惊恐,毕竟这边文礼在兖州可不是一般名士。
“十天后,出兵!”
曹操拿起边文礼衣服干净的一角拭擦着佩剑上的血渍,也毫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内心还是专注在他要做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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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赵都尉救了糜司马,正在回城!”
“快接!”
这是糜芳,字子方,别驾糜竺之弟。
当看见回城的糜芳,是一副打败仗的样子,在副将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城内,又艰辛地登上城楼,白楚峰看着也揪心。
“感激将军,芳才侥幸逃命,败军之将,请将军降罪!”
今年初夏,此时已是终日炎炎,看着糜芳全身衣衫均已被血汗湿透,且受伤不轻,白楚峰不好责罚,而他本身也不会怪罪人,就说:“不是你的错,去整顿士卒,待以后再立功吧!”。
“谢将军!”糜芳谢过之后便萎靡地离开。
而赵云此时也是一身白袍染血的模样回来了,当然那些都是敌将之血。
“辛苦你了!”
赵云没有回过话来,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
只听了赵云的汇报,白楚峰在一卷粗糙的徐州地理图上,看了看,只能大概辨析双方军团和据点的位置,曹军此次没有出现在沛县及彭城,却从泰山郡,经蒙山高地直扑琅琊各县,不久必定南下东海郡,这是徐州上下预料不及的。
情况突然,布置在西面的刘备得人,未及回防,只好是曹豹、糜芳等人领军向琅琊诸县救援,可惜途中均被先锋军曹仁麾下的铁骑击破,无功而返,白楚峰于是让赵云不断前去接应徐州诸将,终救得了糜芳。
东海、琅琊等地都是徐州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腹地,如今却正遭到了曹军的践踏和破坏,不过多久,即使刘备等从沛县赶回来时,郯城可能已成为一座孤城。
白楚峰从城楼走出来,望向在城墙外广袤的天地,扶着城墙的手不经意间略有抖震,他真不敢想象当曹军压境时会是哪般情景。
“都被曹操打怕了,没人预料曹操的机变!恐怕臧霸等人已是自顾不暇,我们得自己想办法。”白楚峰叹一口气。
被任命为参军的典农校尉陈登此时也在城墙之上,说道:“曹操经泰山郡起兵,多半去了华县草堂吊唁曹嵩鼓舞哀兵,以曹军军势,直指郯城应该没有要比想象中的快,然而此时其尚在琅琊,恐怕是因上次缺粮退兵,如今短促之间又起军事,且山道难行,粮草不继,便采取深入敌后就食于敌的策略……本来最想速战的该是曹军,但此消彼长下,我军若终究坐困愁城啊!”
曹操如此善战,军锋锐利,其实速战与否,根本难以应对。
白楚峰望了望一身血色,多少也有些疲态的赵云,只盼刘备等人赶快回来。
这本来是一场注定没有胜利的战斗。
白楚峰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事,但做将军也有一段时日了,却没有参与过大小战争,遇到的波折也不过小打小闹,极其量也不过古惑仔打架的级别。却料想不到首次参战,作为主帅面对的敌人竟然是曹操,还要面对的是一场这样无胜利可言的战争。
尽管是穿越者,但也没有能力扭转一切,而白楚峰也没有打算扭转一切,只祈求事情能顺利延伸下去。
此时白楚峰拿着望着远方,他多么希望能看到他所知道的结果。
没有胜利,却不代表只有失败。
时间,一切都因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