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超脱的一刀顿时引爆全场,那个整rì愁眉不展,好似生无所恋的堕落大叔峰主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让那些因为不作为而对胡不归颇有微词的门人弟子们震惊不已。
什么是高手,这就是高手!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震惊全场。众人心中对胡不归这个峰主的敬仰之情顿时如滚滚洪流,爆发出来,淹没了理智,在心中,在口中喃喃叨念道:
“峰主,是峰主……”
“是峰主的不归刀诀,哇,真是太厉害了,有生之年如果我能使出这一刀,也算不枉此生了。”
“就你,算了,还是等来生吧!”
看到那些不可置信的眼神,那些知道一些底细的人纷纷骄傲地说道:“别看峰主行事低调,当年可是可以和独孤阀一争高下的绝世天才,就和如今的独孤骄阳和轻云一样。轻云,我呸!那个胖子怎么能和峰主想比,应该是那个神秘的杨展博才对。”
“嘘,快看,峰主来了,别出声。”
从山巅之上从容走下一名中年男子,唏嘘的胡渣子,凌乱的长发,沧桑的眼神,无不显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大雪峰峰主胡不归。
他一步百丈,步伐从容,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速度飞快,瞬间就来到众人身前,没有刻意地散发出气势,也没有刻意地针对某人,但是众人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迎面扑来,纷纷不敢言语,甚至连呼吸也努力屏住,生怕被眼前这名男子发现。
这就是真正的高手带来的压迫,不用刻意针对,就能震撼心神,让人不能呼吸。
当胡不归立定时,沈小山正好落下,被他如同拎小鸡一样一把抓住,与此同时,乌影长老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溅起一阵灰尘。这个画面在在场众人眼中定格,深深地倒映在众人的脑海中,永远不能忘记。
如此强大的乌影长老在胡不归面前就如同三岁小儿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将颜面丢尽了。
独孤骄阳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震惊或者崇拜,他眼中闪过一阵异样的神sè,好似意料之中,又带着十分的忌惮。看到慢步走来的胡不归,黄海一言不发挡在独孤骄阳身前,眼中满是坚决,好像是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让胡不归伤害独孤骄阳。
当然了,他知道胡不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伤害独孤骄阳的,他也挡不住胡不归。
“黄叔,不用了。”独孤骄阳拉开黄海,直面胡不归,施礼道:“骄阳见过胡叔叔,家父让我带他向您问好。”
胡不归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问道:“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家父身体向来不错,有劳胡叔叔挂念,他还说那天找机会要找胡叔叔你喝酒呢?”
看着独孤骄阳和胡不归侃侃而谈,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初显宗师风度,围观之人无比拜服,暗道独孤骄阳就是独孤骄阳,哪怕是面对宗门大佬,也能有如此表现,假以时rì,必定是个风云人物。
“骄阳贤侄,今天的事情就这么了了吧!你看如何?”
“既然胡叔叔您都发话了,小侄还能有什么话说。黄叔,我们走!”
独孤骄阳带着朝阳峰的人匆匆离开,乘坐铁爪巨鸥迅速飞起,丝丝微风迎面扑来,独孤骄阳方才察觉到身上的凉意,原来不知何时,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刚才他强作镇定,其实心中也是十分紧张,这就是高手带来的压迫感。然而没有人会笑话他,能够以小小年纪面对胡不归气势上不落下风,足以让别人仰慕了,虽然这仅仅是表面上的。
在铁爪巨鸥的背上,众人悄然无声,气氛有些紧张,他们今天可谓进行而来败兴而归,与其说是自己走的,还不如说是被别人赶回来的。
“哈哈哈……”
忽然,独孤骄阳大声发笑:胡不归啊胡不归,原来你还不是缩头乌龟啊!今天总算是试探出来了,此事必须尽快禀报父亲,胡不归此人不可小视,须得小心应付。
待独孤骄阳走后,胡不归环顾四周,众人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特别是那些心怀异志的,像刘渊等人,更是两股战战,好似被胡不归的目光看穿了一样。
良久,胡不归开口道:“你们之中有些人,想脱离大雪峰另谋出路,人各有志,这点我不强求。但是记住了,只要你们身在大雪峰一天,只要你还是大雪峰的弟子,那就不要干损害大雪峰利益的事情,否则别怪我这当峰主的不讲情面,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众人答道。
“既然这样,今天的事情就到这儿了,大家都散了吧!”听到众人唯唯诺诺的回答,胡不归不禁有些感伤,想想那个独孤骄阳,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不可否认其天赋心xìng和胆量,这些人根本就无法比拟,难道是我做错了吗?胡不归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胡师公,帮我看看小山怎么了,他刚才中了独孤骄阳那yīn险小人的yīn煞针。”待众人散去,轻云舔着脸凑到胡不归身前问道。
他和独孤骄阳同辈,但是独孤骄阳叫胡不归是按照父亲辈分叫的,而轻云是按照风云宗弟子辈分叫的,所以一个叫胡叔叔,另一个却叫胡师公。
“呵呵。”胡不归笑了笑,“放心,他没事。你快些回去吧!天风师叔都等急了,他我自会般你照顾。”
“哦!好的。”轻云方才知晓原来胡不归是受了天风道人的嘱咐才出来帮忙解决事端的,“你一定要看好他。”
转而又对沈小山说道:“小山,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下次再来看你。”
沈小山疲惫地睁开眼皮,从牙缝中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字,“轻,轻云,你放心走吧,我没事的。”
待轻云也离开了,偌大的演武场上只剩下胡不归和沈小山。和刚才的人山人海想比,现在更显得空荡,刚才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有阵阵微风来来些许凉意,伴随着演武场上多出的坑坑洼洼的冰洞,表明此处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
看了看手中的沈小山,胡不归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微笑,喝道:“臭小子,人都走完了,你还装。”
说完,将沈小山的身体往地上一丢,沈小山心知瞒不过对方,也就索xìng不装了,待身体一落地面就来了个干净利落的鲤鱼打挺,半跪在胡不归身前,道:“弟子沈小山,拜见峰主大人,多谢峰主大人的救命之恩。”
胡不归摇摇手,沈小山只觉得身下有一股大力将自己托起,根本不容反抗。心想既然胡不归受了自己一礼,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否则他要么不受自己的半跪礼,要么就让自己长跪不起。小心翼翼地站在胡不归身旁,等着胡不归开口。
“身为大雪峰峰主,有义务维护弟子门人的安全,所以谢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的事我也知晓一些,我知道大雪峰中不少人曾为难过你,你对风云宗也没多少归属感,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我也没工夫管那么多。他rì你若修为有成,自然可以找他们算账,但是你也给我记好了,千万不要做危害风云宗的事情,否则定斩不饶。”
听了胡不归的话,沈小山的身体立即紧绷了起来,正所谓‘姜是老的辣’,像胡不归这种人,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你的心肝脾肺肾。胡不归这个峰主虽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仅仅看了一眼,随口便能看出了沈小山的内心,让沈小山不禁jǐng惕起来。
他毫不怀疑胡不归说的话,有些人天生就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如果他觉得要杀了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刀,所以沈小山也就干脆地撕开伪装,开诚布公地说道:“峰主大人的话,小山一定谨记。小山为人向来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绝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这小子。”胡不归诧异地看了看沈小山,沈小山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对方会含糊其辞,又或惊慌失措,没想到就这么干脆地认了,不由地对沈小山高看了几分。
“这小子中了独孤骄阳的yīn煞针却一点事都没有,显然有化解yīn煞针的方法。而且他的身体堪比元兽,内元气深厚纯净,远超同济,还有使用的武功,大气磅礴,毫无破绽,这绝对不是自己摸索就能够练出来的,背后很有可能有高人指点,会是谁呢?”
胡不归离开后,只觉得沈小山这名弟子他很难看透,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不由地提起了几分兴趣。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的出现会给这名弟子带来怎么样的影响,他也很想看看这名弟子在这些影响下会有什么表现。
这么多年了,很少有人有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兴趣,现在好不容易遇到,怎能让他轻易死去,那不就没得玩而来,也许是心态不同,所以他决定暂时充当保护伞的责任。而且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动静,或许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的不归刀,现在也该是发出声音的时候,就从那个有趣的小子身上开始吧!
等胡不归离开后,沈小山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心总是定不下来,今天的事情彻底打乱了他的安排。让他从幕后走到台前,一切都得从新规划。沈小山睁着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石头的纹路,静静地思考着以后的路。
今天沈小山算是彻底地暴露在众人眼前,丢掉了一贯的低调风格,表现的格外强势,让沈小山有一种置身梦幻的感觉,好像以前的那个沈小山离自己好遥远,沉寂已久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以后的路可想而知,迎接自己的肯定是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虽说当时有些冲动,但是沈小山并不后悔,人这一生能有一名值得托付生命的知己,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厮杀与挑战,没有面对一切困难都勇敢面对的勇气,武道之路势必也走不长远。失去的是以往的安全和宁静,以前沈小山行事低调,一直将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境地,淡出人们的视野,哪怕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也假装缩头乌龟,因为他怕他一出头,身上的秘密就被人发现了,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过的很窝囊。但是从今天起,以前的那个窝囊废就不用再出现了。
像是一条小船,先前一直都停靠在风平浪静的小池塘中,现在一下子就被人放到长江大河之中,劈风斩浪,勇往直前,前途如何,尤为未知。
事实上沈小山需要担心的问题有很多,他身上背负的秘密,上到天邪元珠、《天邪经》、《浩然正气决》、张天正、公孙博远等等,下有刘黑水、天风天云两位太上长老,这些秘密只消有一件被人发现,都会引来杀身之祸,特别是天邪元珠,涉及到成圣的关键,如果被外人知晓,沈小山立即就成了无数人争相抢夺的宝贝。
这么多纷乱复杂的事情压在沈小山小小的肩膀上,沈小山越想越觉得没有出路。最后干脆把心一横,心道管他那么多干嘛,我走一步是一步,该干嘛就干嘛!饭一口一口地吃,事情一件一件地做。
现在自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了,沈小山决定抛弃过去,从新开始,过一段快意恩仇的痛快rì子。以后不管是谁,休想爬在我沈小山的头上,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想着想着,阵阵疲惫感袭来,沈小山头脑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