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东院君勃然大怒,但旋即自失一笑,道:“到了此时你还如此嘴硬,也罢,源大宗放心,你走之后,你还是瀛洲的第一武士,我会为你立碑著传,也会为你报仇的……嘿嘿,归海一真为了报父亲被毒杀的仇,以同样手段送走了先生,我大瀛洲岂会罢休!”
“是吗?真是好主意。”源赖洲并无想象中的震惊,而是带着一丝嘲讽,缓缓道:“只是东院君就这般肯定,送走的一定是在下吗?”
当!
东院君大手一震,酒杯滑落地上,跌成碎片。
叶清玄同时随之色变。
源赖洲看着地上的破碎酒杯,哈哈笑道:“碎碎平安,好兆头。东院君走后,便用这个借口向东海开战吧!”
东院君终是才智过人,倏地摸着喉咙,大骇道:“你……”
源赖洲仰首望天,喟然道:“时间差不多了,东院君一向精于计算,应该知道自己大限到了吧?”
叶清玄大惊失色,沉声道:“源大宗此话何意?”
呀!
东院君脸色剧变,两手紧握喉咙,“呵呵”的说不出话来,两眼射出恐惧的神色。
接着七窍中齐齐喷涌出水银般的血液,整个人身体骤然膨胀,血管胀大数倍,清晰可见。
“樱雨神水”?
叶清玄骇然后退。
啊——
惊呼声在大厅内扩散开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尤其东院君的剧变更是引起一干下属的惊呼。
“君下!”
悲呼声中,数名下属不要命地扑来,石舟拔刀斋喝道:“不要过去……”
蓬!
小范围内的剧烈爆炸,顿时震飞的了几名扑过去的臣属,水银般的血液射入他们体内,在一阵痛苦的挣扎之后,再次砰然爆裂,化为一地银水。
好在这一次众人多有准备,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
现场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叶清玄更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明明对付的人是源赖洲,怎么到头来死的却是东院君神桐信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旁的姬惠瑾吃惊的表情绝不比叶清玄要弱。
她不知道背后的计划,但瀛洲幕府主动寻来签订he ping协议,正是她们取卓惠梵以代之的最好时机,怎么眼看好事将近,会突然出现如此变故。
叶清玄手脚发凉。
一旁源赖洲嘿嘿冷笑,上前一步,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想害人的,终究自害。帅大人不必失望,源某还有热闹等着大人看呢!”
话音一落,只听源赖洲痛呼一声,“东院君!想不到我等全力辅佐,仍然让您中了敌人奸计!”
悲呼一起,大厅内所有瀛洲人士都是痛哭流涕。
姬惠瑾此时面沉似水,闻言怒声道:“源赖洲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源赖洲摇头不语,但一旁的赵封禅无奈叹息道:“瑾妃娘娘有所不知。前些时日瀛洲传来消息,有人假冒樱雨神宫的侍者,偷盗了几滴‘樱雨神水’。幕府大将军担忧会有人用此剧毒害死某位中原武林人士,制造中原与瀛洲的矛盾,故而派遣东院君亲来,一方面是与中原停战结盟,另一方面便是调查‘樱雨神水’的去向……想不到,到头来却是让东院君和舍下师弟成了冤魂……唉……”
樱雨神水,果然是樱雨神水!
包括曹胜等天绝高手在内,全都是一副胆战心惊。
有了那剧毒,便是在场的天绝高手,也是死路一条。
看着此时场地内的惨象,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
唯有叶清玄出了一身冷汗,直接想到对方所谓的下一个热闹是什么了。
章丘太炎一副老成模样,沉声问道:“既然此事早有征兆,不知赵盟主最后可曾探查到丁点迹象?”
赵封禅抬头紧盯着叶清玄,眼中一片戏谑之色,口吻却是无比沉痛,缓缓道:“的确有所收获。不过……”
“蛇杖”邢无畏急道:“赵盟主何故吞吞吐吐,既然有了判断,不妨说出来,难道这里几位天绝在此,你还怕敌人凶顽不成?”
姬惠瑾阴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瀛洲与中原之间的战和问题,还请赵盟主以大局为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唉,也罢。”赵封禅昂头叹息道:“事后我们查明,发现那盗取‘樱雨神水’的人,乃是东海听潮的密探……”
哗!
四周群雄齐齐惊叹。
叶清玄无奈叹息。
原来背叛了东院君的家伙,就是这个赵封禅,而对方的策略经由他口说出,直接就判了东海听潮死刑。
因为自己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樱雨神水”在自己手中,那样别说无法令东海听潮摆脱嫌疑,只怕会让自己折进去。
因为他无法证明不是他将东院君毒死的。
人群中,曹胜惊呼出声道:“原来是他,怪不得如此啊。我早就听闻当年紫衣侯的父亲便是被瀛洲忍者以此毒毒杀,这一次紫衣侯怕是要出手为父报仇了!”
人群中一片议论纷纷的乱声。
石舟拔刀斋此时高声哭喊:“归海一真,我石舟拔刀斋势要报此大仇!”
姬惠瑾此时犹豫,缓缓道:“大家切莫着急,还不知道此事真相是否如此,切不能……”
“有一个人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源赖洲突然插言,吸引众人注意力之后,一转头看向叶清玄,淡然道:“那个人就是帅天凡,帅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如实禀告,那带着‘樱雨神水’从瀛洲到了中原的,是不是东海听潮的密探?”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叶清玄的身上。
该死的。
叶清玄如坐针毡,对方的话至此都是真实不虚的。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樱雨神水”的真实来历,也并不知道那**“樱雨神水”不在归海一真手上,而是在他叶清玄手里。
“帅大人……”
数个天绝高手的凝视,叶清玄后背冒汗,微微叹息道:“这只是你们一家之言,本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且那‘樱雨神水’似乎并不是只有那么几滴,据我所知,每个幕府公子都有可能有此神水,如何证明是东海听潮的人下手的呢?”
解释不了,就给他和稀泥。
源赖洲冷哼一声,道:“樱雨神水只剩下被偷走的那5滴了。帅大人还要护着他们吗?哼哼,我瀛洲与东海势不两立!让归海一真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