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齐哈尔还真是冷啊。开 心 文 学 ”石田雄介里面穿了不少,外面还套了件rì本的和服,一身黑sè,加上面上流露的骄横之气,和普通rì本人神sè没有差别,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朱庆澜的大帅府前,从马车上下来。
“是啊,房县的冬天也是大雪纷飞,不过跟黑龙江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怕不是有零下几十度了。”长野周作也感到冷气直往脖子里面钻。
“长野君,许兰洲为虎作伥,我们出门在外,还得多谨慎才是,尽量用rì语,否则被有心人听去,恐招杀身之祝。”
“石田君说得是。”长野周作点头道。
“石田介雄,长野周作见过朱大帅!”
“两位远道而来,找我有什么事?”朱庆澜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亲近的人都知道朱庆澜这段时间心情不大好,任谁一个督军地位受到手下师长的挑衅,心情都好不起来。
雄田雄介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封信件,递给朱庆澜。
朱庆澜拆开信件,粗略地扫了一眼,大惊道,“你们是孙先生的人。”
“正是,在下蒋中正,这位是丁仁杰,久闻朱大帅一腔热忱,胸怀抱国之志,我们受先生所托,特来黑龙江联络大帅,共商大事。”蒋介石向朱庆澜躬身一礼道。
“袁贼窃国,眼下全国形势危如垒卵,还望朱大帅能不辞辛苦,高举大义。”
“南方的事我也知道,眼下北洋zhèng fǔ太过强势,袁世凯有北洋军的拥护,又得到列强的支持,地位rì益稳固。难以撼动啊。”朱庆澜叹了口气道。
“再难总要有人去做,孙先生已经派我党人士大举北上,意图将东北作为革命党复兴之地,朱大帅掌管一省,若是能起兵响应,何愁大事不成。”丁仁杰道。
“没这么容易,我这个督军也就是个光杆司令,手里控制的军队只有身边的一个卫队营。陆军师的许兰洲想取我而代之,许兰洲军权在手,有恃无恐,我也拿他毫无办法。”
“许兰洲不过一介莽夫,虽然骄横,朱大帅在名义上,总算是zhōng yāng卿点的督军,掌管一省军政大权,而且我听说陆军师也并非许兰洲一手遮天,只要筹谋得当,大帅可除许兰洲而后快。”蒋介石杀气腾腾地道。
“除掉他纵然容易,可许兰洲终究是一师之长,手下有一帮心腹,稍有不慎,恐酿成大祸,对大总统那里也不好交待。”
朱庆澜有些迟疑,师长的地位不低,国内现在有二十多个省,督军有二十几个,师长比督军的人数还要少。即便他是督军,也无权轻易处置许兰洲。
“擅自克扣步兵一旅军晌,只此一条,足够他喝一壶,无朱大帅命令,私自纵兵在齐齐哈尔扰民,弄得人心晃晃,不将大帅放在眼里。大帅可斥令许兰洲吐出克扣的军晌,借以拉拢步兵一旅,另外让许兰洲停止全城搜捕,若是不从,大帅自然就有借口收拾他。”丁仁杰道,“否则让许兰洲这般嚣张跋扈之徒继续闹下去,不消zhōng yāng调离朱大帅,朱大帅在齐齐哈尔也威信俱损,形同虚设。”
“许兰洲是虎,巴英额也是条狼,未必和咱们是一条心,我就怕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朱庆澜担心地道,巴英额是满人,纵然没有加入宗社党,但绝不会和革命党人穿同一条裤子。
“朱大帅放心,至少在对付许兰洲这件事上,巴英额和朱大帅的立场是一致的,除掉了许兰洲,收编了步兵二旅和炮兵团,调过头来,巴英额有变,也不用怕他。”蒋介石道。
“容我再想想。”朱庆澜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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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四叔,前面在干什么,那么多人?”王猛子拉了拉旁边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中年,那棉袄黑不溜秋的,袖口处都结了一层壳,也不知多久没换洗过了。
大四叔双手互插在袖筒里,骨架子宽大,但脸上没什么肉,一脸菜sè。
“嘿嘿,外地人,不晓得了吧,这是人家许师长二公子办的酒厂在招工呢。”旁边路过的一个看上去家境还算不错的老者笑道。
“招工?管吃住不?”王猛子眼睛一亮道。
“管吃住,一天三餐,一个月还有一个大洋,想去快点报名,这些天城里都有不少人要进酒厂,迟了就进不去了。”
“什么?一天三餐,还有一个大洋,我的个娘哟,这许师长的二公子还真是大善人,大四叔,咱们快去。”王猛子和大四叔眼睛都快绿了。老一辈闯关东的人,大多是家里没有隔夜粮,为了减轻家里负担,跑出来谋生活的。
此时的齐齐哈尔虽然是黑龙江省的省会,不过看上去也就一个不太大的镇子,整个城里都没几家工厂,齐齐哈尔不比天津,上海滩,能开到这个条件,已经有大把的人抢着去做了。
“排队,排队!”
“俺叫王猛子,今年二十二岁!山东枣庄人。”
酒厂招聘劳力的场所设在酒厂东边的粮仓,酒厂酿酒,自然要收购大量的粮食,搬运粮食需要大量的劳力,酒厂的工人也是现招现用,东北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小麦比关内要高上不少。
酒厂收购好的小麦,开出的价格比别处的也要稍高点,赶着马车送小麦过来卖的人群里面,还有不少身高体大的老毛子,沙俄占据了中东路,中东路沿线将近两百多万亩最好的良田都给老毛子占去,沙皇有意将哈尔滨打造成沙俄的远东莫斯科,组织了不少侨民进入黑龙江中东路沿线屯垦。
路上的积雪给路人踩紧,再经过霜冻,变得**的,马蹄踏在上面发出得得得的声响。
“希律律.....”一阵狂乱的马嘶,一匹膘肥骏马朝路中疾奔过来,接连撞翻三四人。
“马疯了,马疯了!”赶到酒厂这边来应征,或是看热闹,卖粮的人纷纷四散。
这时一道身着黑sè马袿青年纵马飞迎面飞奔而来,距离疯马丈许远,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双脚踏地,拽住疯马的缰绳只是一拉,竟然生生凭着人力将这疯马拽住,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霍师兄,你这功夫是越发的jīng纯了,rì后早晚会把师父的本事都学全了。”
许林策着座骑赶近笑道,这霍殿阁是李书文的开山弟子,一身功夫深得李书文真传,比起许林这个半吊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其实你的资质不错,师父不止一次说,你要是肯静下心来,也是块练武的材料。”
霍殿阁平时不苟言笑,不过跟许林的关系还不错。许林办酒厂,生意做得大了,再加上许兰洲近rì四处搜查宗社党,革命党人。李书文,王印泉师兄弟担心许林外出有人会对其不利,便轮番派出自己的弟子给许林做保镖。
“粮食撒了,粮食撒了!”刚才不少人给疯马吓住,这会才有人注意到两个老毛子赶的马车上的小麦刚才慌乱中,侧翻到了地上,金黄sè的小麦在雪地上分外的惹眼。
“拣粮喽,拣粮喽!”这会人多,哪里还顾得上是谁撒掉的粮食,拣了粮食便走,老毛子也无从追查起,东北民众虽然受老毛子欺压了不短时间,但比之关内要多了一丝剽悍,对老毛子憎恨大过畏惧。
霍殿阁和王华顺两人正要上前将起哄抢粮的人拉扯开,许林掏出盒子炮地着天上便是一枪。
刺耳的枪声顿时让所有人都停顿下来。
“都他娘的给我老实点,该干啥地给我干啥。”摞下这么句话,许林臭屁地吹了下枪口继续策马朝前。
“啧啧,这老毛子种的小麦成sè还真不错,想不到这老毛子能种出这么好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