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家本家大院,坐落在dì dū的偏僻郊区,是一个很大的石家大院,犹如古时的行宫般。 国家自然也是知道有这样的世家存在,却也不敢太过招惹,所谓的能力者,上头又怎么会没注意到呢?相对,有时候还需要借助这样的能力者为国家服务。
詹无量从香山上回来,便有些闷闷不乐。
“爸,你找我?”说话的是钱标的父亲,詹义庆。
无量点了点头,问道:“钱标的身世,是你让刀锋故意透露给薛家的?”
义庆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薛家也是有点风声了,为了博得薛家的信任,也就顺水推舟而已。”
“糊涂!就为灭一个毛小子,用这么大的隐秘去换?义庆啊,将来我走了,这个家可是你的,你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的。”无量扭着头说道。
义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眼中散发出连无量都没有察觉到的狠意。
“你退下去吧。”语毕,詹义庆退出了老太爷的房间。
不过前脚刚关上的房门,后脚就响了起来。
“进来吧。”詹无量坐在木椅上,用家主的口吻说道。
只见进来一个男子,正是刀锋。
“老爷。”刀锋很是恭谨地说道。
詹无量望了一下四周,摆了摆手说道:“别见外了,钱标你是借义庆妻子的肚子生的孩子,怎么说,你也是有一丝我们詹家血脉的。”
刀锋听老太爷这么说,低下了头。
“外面的世人大多不知道义庆他生不了孩子,所以当年便借了你的种,可是这件事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詹无量语气变得生冷,端起桌上的茶,细细的抿着。
刀锋立刻双腿跪地,并没有多说一字。
“韩石峰,我确实该叫你一声詹石峰,可是你……愿意叫我一声‘父亲’吗?”詹无量的表情有些变幻莫测。
“老……父亲,你已经知道了吗?”刀锋缓缓地问道。
“当年因为我和你娘做些了不该做的事,你娘便被我爹赶出了詹家,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后来,有一天她抱着你过来说她实在走头无路,想要再留在詹家。当时我已经成家,自然不敢收留她,但是我看着她手中的你,便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说不是我的。于是便带着你打算离去,可是走了几步,最终又将你留给了我,说她怕养不活你。我想,你自小到现在一直是有和你娘联系的吧?至少,她也有说过你的身世吧。对了,她现在好吗?”听见刀锋这么叫,詹无量微微点着头说道。
韩石峰点了点头说道:“她现在已经走了,临终前当她说到养育我近四十年的老爷您就是我的父亲时,我真的很意外。”此刻石峰眼里已经泛起了水花。
“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到的。你在我詹家,一呆便是三十八年,当年你开光的时候,‘刀锋’这个别号,还是我给你取的。其实,我本来对詹钱标那小子开光不报希望的。可是正是他的自然开光,才让我当年的疑惑得以解开。因为不是每个土之能力者的后代都能开光的如此自然,至少,在时间上若是没有极高的天赋,穷其一生都未必会开光,不过詹家的血脉自古就流淌着土之能力,不像松石他们需要借助外力开光。所以你,的确流着我詹家的血脉,便是我和你娘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孩子。”詹无量说着,也是老泪横流。
“老爷,我毕竟是詹家的刀锋,还让我陪钱标呆了九年,您也一直待我不薄,没什么好委屈的。”
“这个怀疑,我一直憋在心里,没敢和义庆他娘提,义庆自然也是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哥哥。因为昨天和薛家那老不死的谈起钱标的身世,我才终于下定决心和你确认一下。而‘钱标’那孩子并不是那老家伙说的‘假孙子’,我詹家也是有后之家,哼!”詹无量说道最后有丝怒意。
“老爷,这事,小少爷他做得确实过了点儿。”刀锋依旧跪在地上说道。
“你先起来吧。这事其实是他爹做的主,詹家的手自古就沾了不少血迹,可是毕竟是两百多条人命,这步棋,下的确实狠了点啊。若不是如此,也不知道那个叫罗宇的小子够不够实力,找我们和薛家的麻烦。”无量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老爷,你为什么要留那个叫罗宇的小子呢?真以为他能在南方掀起大浪打翻薛家吗?”刀锋慢慢站了起来问道。
无量点了点头,高深莫测地说道:“有些事,命中是注定的,虽然我也在怀疑罗宇那小子到底够不够实力,可是……很多事,连你都有没资格知道。现在的罗宇虽然还很渺小,但是他身后的那股力量,却不知道有多大。”
刀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退下吧。”无量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花,轻柔地说道。
待刀锋退出老太爷的屋子,在屋子的一旁尽头的黑暗处,走出来个人影。
“已经按着你的路数在走了,罗宇那小子,最好能和你说的一样,将薛家弄的元气大伤。”詹无量望着那黑sè人影说道。
“放心,将来的罗宇足够做你们詹家和薛家的对手,那时,当然也够做我的对手了。哈哈。”那黑sè影子说话的声音很机械,仿佛是电脑出声般,可是又不完全像是电脑里的声音,很是怪异。
今天下午,陈茉莉带着罗宇向村外的临时车站走去,中途也是用的光之能力,因为她不想让罗宇看见灾后的村子摸样儿。可是此刻的她越发有些后悔另一件事。
“哎,明知道会呆这么久,那时身上居然不多带点值钱的东西,现在身上那些什么银行卡,又没什么用,就算是那个时代的现钞,在这个几年前隐约还能见到粮票痕迹的年代,肯定是一文不值的废纸了。”陈茉莉惋惜地叹道,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包裹,确实是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罗宇,茉莉也是给他弄了一身像样的衣物,此刻他的表情很是呆滞,远远望去倒是像眼前这小姑娘的保镖一般。
绿皮车进站了,火车内的人不是太多,熙熙嚷嚷着。
“罗宇,上车了。”茉莉拉了他一下,罗宇便傻呆呆地跟了上去。
因为罗宇没出过村,所以站里的人也没有认识他的。罗宇便是如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养育他十六年的清风村,走的很是仓促,很是意外,很是凄凉。
他们两个找到自己的座位,还好是挨在一起的双人座位,另一边才是三人的。
茉莉虽然此刻穿成村姑的样儿,头顶还围着一个头巾,可仍还是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的目光,这般水灵的女子,果真到哪里都如此扎眼。
茉莉坐在窗户边上,火车缓缓启动发出“嘟嘟”“隆隆”声音,她便盯着窗外渐渐向后倒去的景sè。
“时光虽然已经和它们一样倒流了,可是……也正如它们注定倒流的轨迹般,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总是不可避免的,冬冬,不是吗?”茉莉小声说道。
罗宇并没有理会茉莉,他自从茉莉再次醒来,就没说过一句话。除了自己的姑姑外,自己童年回忆的至亲,在一瞬间被摧毁,这样的打击,比他上辈子不知道怎么死的都要痛苦。